凌柒罂因伤休息了两天,这两天里公寓的门槛几乎被踏平。
先是周彤骂骂咧咧来了一趟,扰得她不得安生之后,周小琪和粉红女郎也驾到了。
彼时她精心挑选的布艺沙发被几个女人占据去,她只能拖着一条伤腿蜷在靠近阳台的榻榻米上。
周彤跟个二大爷似的靠在沙发正中间,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嘎嘣嘎嘣嚼着凌柒罂储备的零食,一边感慨独居生活就是惬意一边嘲笑凌柒罂流年不利一伤伤俩。
“你说你怎么能那么倒霉呢?前天才听说你手扎到刺了,昨天把腿给弄伤了,你说你是不是犯太岁了啊?”
凌柒罂投过去凉飕飕的一瞥,比了个不太文明的手势,被周彤一个抱枕砸了过来。
周小琪在一旁眯眼享受了一会儿,忽然直起身来问:“对了,你在天正上班,那不是跟黎维汀同在一屋檐下?”
凌柒罂包橘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他竟然是天正的总经理。”
周彤立即不要脸地嘲笑她敌情不明,周小琪却皱着眉,不知想着什么。
“可是他是蒋薇的表哥,你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我尽我本分做好我的工作,跟蒋薇还是黎维汀有什么关系?黎维汀倒是要求我自己辞职,可我凌柒罂是什么人?他让我辞职我就辞职,我凌柒罂的脸往哪里搁?”
一听到黎维汀竟然提这么过分的要求,亲眼见过凌柒罂因为被黎维汀干预而受了委屈的周彤顿时怒了,瞪圆了一双杏眼。
“他真这么说?丫太不要脸了吧?当上总经理了不起啊?到底还不是给人打工的?”
周小琪却不这么看,她说:“现在黎维汀是天正集团名副其实的大当家,还真的不是给人打工的。”
“怎么说?”
“据说天正集团一开始就是黎维汀的父亲一手创办的,现任董事长,也就是黎维汀的叔叔不过是替死去的大哥管理了十多年而已,真正的主人其实是黎维汀。”
“我靠——”周彤目瞪口呆状。其实她一直对黎维汀这个人不甚待见,一开始是因为自己家父亲整天拿黎维汀作为参照对象打压她,惋惜自己当年没努力生出一个那样聪明有手腕的儿子。后来是为了凌柒罂。
周彤瞄了眼正垂头倾听状,实际上不知道已经神游到哪个星球上的凌柒罂,想到在商场她挨的那一下,心里隐隐又痛起来。
凌柒罂当时到底是怎么能忍下这口气的?
不仅周彤觉得现在的凌柒罂变了,就连平时甚少出来交际的****都觉得,此时的凌柒罂已经没了当年那凌厉的影子了,就算有,也只是些细枝末节。
周小琪继续说:“据我所知一开始黎董事长也不愿意接手的,后来天正遭遇了收购危机,他没有办法才临危受命,将濒临倒闭的天正给盘活了。”
“也是一个传奇的人物,我爸对他就特别佩服。有一次我爸喝醉了,喊了大半个晚上说要打败天正,打败姓黎的,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收回对凌柒罂的那份探究,周彤又开始一脸嫌弃地鄙视着自己的父亲。
凌柒罂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倒是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张天伶的女人,随口问了句,周小琪顿时眼前一亮,饶有兴致地说:“这两个人的故事可就言情了。”
三个女人巴巴地睁着眼睛等着下文。
周小琪故意卖了个关子,嗓子清了又清,被凌柒罂一个枕头丢过去,这才一本正经又绘声绘色地说道:“这两个人可是出了名的金童玉女,据说这个张天伶十多岁就跟黎维汀在一起了,好像是上一辈钦定的儿媳妇。这些年黎维汀对她可谓是呵护备至,隔三差五陪着她四处旅游,反正让我们这些人怎么看怎么羡慕。我常跟唐钧说他要是有黎维汀一半会疼爱人,我下面十八辈子都黏定他了。”
周彤和粉红女郎在一旁直喊着肉麻,凌柒罂却在这边挑了挑眉。似乎第一次遇见张天伶就是在旅游的途中,就她跟张天伶接触过的几次,说黎维汀对她呵护备至倒名不虚传。
大概是跟黎维汀针尖对麦芒,对着对着怼成习惯了,总觉得黎维汀是一个铁面无私,即使对女人也不会留情面的类型,却原来他不留情面的对象只是她而已。
这么一想,就不可抑制地觉得有些悲凉了。
第二天晚上从北京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沈多涵也如同护犊的老母牛一般拎着大包小包上门来了。一到这里先是嫌弃了一番凌柒罂挑选房子的眼光,紧接着一双视力5。3的眼睛像扫描仪一般将空荡荡的厨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凌柒罂,你自己一个人住真的不会把自己饿死吗?”
彼时凌柒罂刚睡醒,迷迷糊糊被沈多涵拎着到了客厅,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一边听一边点头附和。
反正她现在不舒服,反正只要她乖巧一点就有好吃的,沈多涵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然而对这一室一厅的、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公寓十分不屑一顾的沈多涵竟然破天荒地说:“柒罂,我能不能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正在吃沈多涵带过来的馄钝吃得津津有味的凌柒罂被她吓了一大跳,豁然睁大那双眼睛,却见沈多涵脸上一丝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她默了默,又默了默,最后一脸怀疑地猜测道:“你是跟凌非吵架了吗?”
“不是。”
“那你能不能认真严肃地给我一个搬过来的理由?”
沈多涵定定看了她许久,眼睛一眨不眨,神色肃穆地凌柒罂赶紧把手中的勺子放了下来。
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凌柒罂皱着眉试探:“你跟凌非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多涵瞳孔微缩,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把凌柒罂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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