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宫玄过来的晚,初曦已经睡下,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揽进怀里,便下意识的顺着熟悉的幽香依偎过去。
初曦穿着丝薄的寝衣,睡觉时上面的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露出胸前一片雪白,在朦胧月色下软玉生香。
宫玄眸色一深,清俊的手掌顺着半开的衣衫便滑了进去。
初曦被他搅的无法安睡,一把按住他的手,含糊道,“睡觉!”
宫玄手下不停,将锦被往上拉了拉,俯身吻住少女温润的唇,低声道,“嗯,你睡。”
初曦被吻的脑袋迷糊,半阖着眼,偏开头好笑的道,“我怎么睡?”
少女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惺忪,娇憨带媚,宫玄眸子幽幽,手向着她的寝裤探去,哑声道,“那便不睡了!”
初曦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咬牙怒声道,“宫玄,你点火,我不负责灭!”
想起前两次少女白皙细嫩的手掌抚慰自己的情形,宫玄低声一笑,含着少女的耳垂诱惑的道,“本宫想试试初曦之前说的口是何种滋味?可是、”宫玄将少女即将出口的抗议堵在唇里,声音魅惑低沉,“本宫舍不得!”
这样说着,宫玄的手却离开了初曦的裤带,沿着她光滑的脊背缓缓向上,将少女拥进怀里,半晌,平复了呼吸,声音依旧有些低哑,“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初曦往他怀里拱了拱,懒懒的道,“不委屈,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宫玄掀开床帐自外面的木几上取了两张薄纸放在初曦手上,“看看这个。”
初曦睁眼一瞄,立刻醒了盹,是成国侯手中说她里通卖国的那两封书信。
“你从哪里得来的?”初曦一边问一边打开来细看。
“这是自成国侯手中的书信上拓下来的,但字迹一样。”即便是真的将书信自侯府中取来也不是难事,甚至比这个更容易,但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初曦找来上官的书信做了对比,发现书信上的字其实也是从上官的信上拓下来的,捡了要紧的字拼成询问朝政的句子。
初曦叹了口气,她院子里出了内鬼,其实今日在朝堂上时她便知道了,只是这个人会是谁?
“可想到是谁?”宫玄眸子波澜不兴,淡声问道。
初曦摇了摇头,沈烟轻和李南泠不可能,几个小厮都在院外伺候,能进西苑的几个丫鬟也都在前厅和厨房做事,而且还有白狐在她房里,几乎没人能进她的屋子。
也不会是李巧玢,时间对不上。
墨巳虽然负责她院子里的安全,但也不会整日的呆在这,大多时候是晚上在,所以也不曾发现什么。
“是谁,一试便知!”宫玄随手将信纸扔到木几上,抱着少女躺下。
黑暗中,少女眼睛清澈炯亮,和宫玄对视一眼,缓缓一笑。
次日一早,初曦卯时前准时醒来,穿上衣服才想起自己已经不用上早朝了,嗤笑一声,仰头躺在床上,和衣又睡到天亮。
睡醒以后吃了早饭,初曦在院子里的芭蕉树下放了椅子和茶水,躺在上面眯眼晒太阳。
春末的天气,阳光明媚,天蓝云白,暖风熏人,鸟语花香,初曦吃着葡萄,嗑着瓜子,偷得浮生半日闲,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惬意的不像话。
沈烟轻切了一盘香瓜放在小几上,李南泠也搬了张木凳坐过来,柔声笑道,“曦儿,把那个西游记的故事讲完吧!”
“好!”初曦坐直身体,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上次说到哪了?”
李南泠往旁边的香炉里添了一块驱虫的香,抬头弯唇一笑,“说到唐僧他们到了天竺国了。”
“那真的快讲完了。”初曦喝了口香片茶,润了润口,开始从玉兔公主抛绣球招亲说起。
芭蕉下光影暗转,轻风拂香,院子里只有初曦清脆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欢乐,把故事讲的跌岩起伏。
很多年后,每逢春末乍暖,初曦总是回忆起那个上午,三个人坐在一起,沈烟轻清冷淡然,李南泠柔弱温婉,初曦张扬明媚,性子完全不相同的三个人,却那样融洽,似是一直都会这样下去,或者有一日她们都成亲嫁人,有了孩子,依然围坐在一起说笑,孩子在旁边玩耍。
时间缓缓而过,直到日头升上中天时,初曦的故事也终于讲到了尾声。
唐僧师徒几人取得真经,功德圆满。
沈烟轻长长叹了一声,半晌,才淡声道,“他们这一路真是不容易,还好,都修得正果了。”
李南泠拿着银签挑着香炉里的焚香,袅袅青烟升起,隔在几人中间,似有轻纱遮住女子的面容,朦胧不真切,她抬起头来,问道,“曦儿,唐僧真的把孙悟空当做过自己的徒弟吗?还是只是利用他为自己扫平道路?”
初曦知道她向来是个心思敏锐的人,点头道,“原著里唐僧确实多次想舍弃孙悟空,但能走到最后,还是一些真实的师徒情谊的。”
李南泠隐在游转的香气后的面孔轻轻一笑,“我觉得未必。”
几人正说话时,墨巳压着一个门口的守卫走进来,随手将他往地上一扔,冷声道,“自己和大人说吧!”
初曦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心中已经了然。
院内除了沈烟轻和李南泠,其他人还不知道初曦已经被革职的事,很显然,她院子里的内鬼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成国侯对她发难之事,并未让他知晓。
今日墨巳安排传递书信的驿差又送了一封信来,交到着侍卫手上,他正在房内偷拆时被墨巳抓到。
初曦取了拨香的银签走过去,在那人面前蹲下,用银签将他紧低的头抬起,烫的那人顿时一个哆嗦,向后倒去。
初曦淡淡一笑,问道,“你是谁的人?”
那人头磕在地上,一张平平的脸惨白,颤声道,“小、小的只是好奇偷看一眼,大人饶命,小的再不敢了!”
不承认?
初曦挑了挑眉,用银签在青石板上画着圈,随意的问道,“是从一开始便是被成国侯派来的还是后来被他收买的?”
那守卫惊慌之下开口道,“不是成国侯,是、”说罢顿时张着嘴愣在那里。
初曦笑若腊月寒冰,“那是谁?”
守卫惊恐的看着初曦,良久,才颓唐的垂下头去,“是、是陵王殿下。”
之后便陆续交代,上官南来第一封信时,他还未被人收买,确实是好奇,偷看了几眼,之后陵王的人找上他,要他监视初曦,他顺口便说了西梁来信一时,陵王的人很高兴,当时就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再后来上官南又来过两封信,他全部拆开后拓了下来,然转交给陵王的人。
只是初曦寄信时都是通过墨亥,他便看不到了。
初曦点头起身,对着墨巳道,“这个人交给你了,随便处置吧!”
那人扑过来,头砰砰磕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哭喊道,“大人饶命,小的再不敢了…。”
墨巳眉头微蹙,长臂一甩,那人被甩出去,瘫软在地上,顿时晕死过去。
沈烟轻和李南泠两人都被吓的不轻,
“陵王竟然会做这种下作之事,那其侍卫是不是也不能相信了?”沈烟轻皱着眉,担忧的道。
进来两个侍卫将昏死过去那人拖下去,墨巳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无妨,别苑的守卫已全部换成墨骑卫,这几日属下只能夜里过来,大人注意安全!”
话是对初曦说的,目光却瞟向沈烟轻。
初曦回头瞄了瞄身后转过身的女子,挑眉笑道,“行了,我又不是纸糊的,我院里的人谁也动不了,放心吧!”
墨巳微一点头,看了女子背影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人都走了,还害羞?”初曦对着沈烟轻打趣。
“曦儿说什么呢?”沈烟轻斜睨少女一眼,转身往厨房走,“晌午了,我去看看中午吃什么?”
“一起去,正好饿了!”初曦嘀咕着追了上去。
唯有李南泠还站在那里,看着方才那侍卫躺的地方青石板上落下淡淡血迹,双手紧紧的揪着手中的绢帕,脸色煞白。
闲了两日,初曦开始无聊。
带着李南泠两人去茶楼看了一天戏,演的还是之前初曦最早写的那个本子,但是又添了许多情节,故事也更丰满了。
茶楼里人满为患,但看到初曦来,掌柜的特意空出一间雅室来,茶水点心鲜果上了满桌。
沈烟轻和李南泠看的聚精会神,初曦无聊,趴在窗子上看着街上的行人。
只见长街上连接几辆马车向着东驶去,马车轻纱绫罗,珠帘香风,似都是女子的车架。
“你们看这些人都干嘛去?”初曦打着竹帘问道。
李南泠转头看了一眼,道,“大概是去法华寺上香的吧,听说那里的姻缘签非常准。而且如今城中桃花都谢了,山里的桃花却开的正旺,近日很多人上山赏花。”
初曦笑吟吟的道,“前几日还说去九燕山踏青来着,不如明日就去吧,正好为南泠求个好姻缘!”
李南泠手里的蜜饯落在桌子上,笑笑,“为何不是烟轻姐?”
“我怕墨巳提刀杀进来!”初曦手腕托腮,一本正经的道。
沈烟轻瞥她一眼,继续去看戏,似乎被初曦打趣惯了,便由着她去。
“那就说定了,明日早点起,另外烟轻准备些吃食,若是寺里人多,我们就自己找个地方在山上用午饭。”
李南泠将蜜饯拾起搁在嘴里慢嚼,敛眉垂眸,
“好!”
夜里宫玄依旧来的晚,这次没有扰她,沐浴后,放下床帐,将少女揽在怀里便阖目入眠。
迷糊中初曦觉得自己似乎有事要和他说,微微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困意袭来,便坠入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