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歪头看她,她的眸子晶亮亮的,非常有神,里面闪现的坚强的生命力,不自觉的吸引着人的注意力。他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凤舞天见他失神,只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溺亡的事情,心里痛苦,便把手在他的眼前摇了摇安慰说:“不要太悲伤了,我想有你惦记着你的妻子,她在天上也好安息的。”
清远回神,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两个人回到喜凤院的时候,可把凤待君吓了一大跳。鸡飞狗跳的忙着给凤舞天包扎伤口换衣服,竟把清远给晾在了一边。
凤舞天轻轻一推凤待君,对她说:“娘,爹爹可有衣物放在喜凤院,你去寻一套给这位清公子换上。”
凤待君这才回神,对着清远歉意一笑说:“不好意思公子,刚才怠慢了,我这就去给公子拿换的衣服去。”说完急匆匆的去了。
这时,芍药泡好的茶已经送了上来,凤舞天招呼清远坐下,笑道:“公子莫怪,我娘亲是被吓着了。”
清远淡然而笑道:“人之常情。若是我看见自己的女儿受伤回来,定然也是什么都顾不得的。”
他低头喝口茶,稍顿了一下,看着凤舞天问:“六小姐接下来准备如何?可需要我到相国那里做个证人?”
凤舞天立刻摇头:“不用,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
何向云那个丫头,这次她非好好的教训她一下不可!想到此处,她狠狠地咬了一下牙。
清远见凤舞天脸上神色多变,最后露出一副恨恨然的表情咬了牙,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女子倒是有些意思,颇有一种孩子间打架,准备报仇的意味。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问。
凤舞天翻翻白眼:“她不过是偷袭我而已。回头我让她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你们是姐妹。”清远强调。
“是她先不把我当姐妹的,难道我坐着被她欺负吗?不可能的事!”凤舞天想起往日的种种,火就不打一出来,气愤愤地说。
说完,她觉得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表现成这样,又有些不妥,便清清嗓子,换上一副柔软的口气说:“清远公子,这次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进来的凤待君给打断了。
凤待君拿了一套相国的衣衫,走到清远的身边,客气又礼貌:“公子先去换了吧。”
清远便站起身,接过衣服,去内屋换去了。
凤待君见他进去,挪到凤舞天的身边,轻轻一拱她的肩膀问:“这位公子不错啊!”
凤舞天好笑,嗔道:“娘,你是嫌弃女儿想要早点把我打发了吗?”
“当然不是了,我不知道多想留你在身边。”
“那就是了,不要八卦!”
清远换了衣衫,稍坐了片刻便告辞而去了。至始至终,凤舞天也没有想起来问,到底他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后花园。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凤舞天只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何向云!
晚上,相国招呼各房的姨娘和小姐一起去前厅吃饭。
平常的时候,各房都是各吃各的,偶尔何宣兴起,便会让各房的聚集到一起吃顿团圆饭。
凤舞天顶着头上的纱布去了,何宣见了,惊讶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凤舞天转头瞄一眼何向云,何向云立刻有点坐立不安起来,心里暗暗后悔,当时真应该看着她淹死在那河里才保险。
“爹爹,女儿这是被人用石头砸的。”凤舞天把视线从何向云的脸上转移开来,悠悠地回答。
“哦?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用石头砸你!”何宣顿时怒了,一拍桌子。
何向云紧张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凤舞天将何向云心虚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口中却说:“爹爹,女儿没有看清。女儿被石头砸了,落水差点淹死,醒来之后,凶手早就跑了。”
她说着突然转向何向云,问:“二姐,你有没有看到是谁砸的我?”
何向云脸色非常紧张,结结巴巴的说:“我怎么会看到……”
“你当时跟我一起去的后花园,你怎么没看到?”
何向云嚅嚅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结巴了半晌才气愤愤地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去的后花园!”
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紧紧张张,很不自然,任谁见了都觉得不正常。
桌上众人齐刷刷的把头转过去看着何向云不说话。
何向云一下子窘了,满脸通红,不知道作何表现才是。
凤舞天歪着头眼珠转一转,笑嘻嘻的说:“难道是我当时被石头砸了,耳朵和脑袋都不好使了?怎么感觉听见二姐的声音了呢?”
“你肯定是听错了!”何向云立刻接口说。
“是吗?”凤舞天精光四射的眼睛凝视着她,缓缓地问,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眼睛,深入到心底去。
何向云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战,嚅嚅地说:“是……是啊……”
凤舞天把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看着何宣说:“爹爹,咱们还是吃饭吧,不用为女儿操心。女儿命贱,死不了的。”
何宣眉头皱紧,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宣布:“大家吃饭吧。”
整个晚饭过程,凤舞天吃得无比惬意,而何向云自然是食不知味了。凤舞天将何向云的惴惴表现看在眼中,心里暗暗发笑。
晚饭吃完,大家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何向云本来就心虚,所以几乎是头一个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的。凤舞天见她从自己身边过,便轻轻一伸脚。
何向云急匆匆往前走,根本没在意,便硬生生地被绊了一下,往前踉跄了好几步,要不是丫鬟扶着,差点就摔倒!
何向云站稳之后,扭过头去瞪着凤舞天,怒喊:“凤舞天,你干什么!”
凤舞天还没说话,何宣先不高兴了:“向云,你怎么叫她凤舞天?她是你的妹妹,自然应该姓何!”
何向云被父亲呵斥,虽然满心愤恨,却也不敢多言。
凤舞天上来,脆生生地唤一声“二姐”说:“二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绊你的。我也是准备起身离开的,没注意二姐正好过来!你原谅妹妹吧,大概是被大石给砸了,脑子迟钝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