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汉米尔斯哥哥,我最近对阿伦戴尔这个国家的历史和一些风俗习惯很感兴趣,至于打听那位阿伦戴尔的长公主,我只是对她有些好奇罢了,并没有什么。”
汉斯赶紧一脸陪笑的说道,但是从他突然微微攥起的拳头便可以看出,他对刚刚汉米尔斯问出的问题感到了一丝紧张。
汉米尔斯一眼就发现了汉斯的这个小动作,顿时端起了酒杯,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笑道:“我看你不是对她感兴趣,而是想着日后如何可以获得这位公主殿下的芳心吧?呵呵,难不成你对阿伦戴尔有什么想法吗?汉斯?”
“怎……怎么可能呢?您可真爱说笑话啊汉米尔斯哥哥,我才十三岁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汉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但是两只拳头已经死死地攥在了一起,稚嫩的指尖因为过度的用力已经开始出现发青的现象,同时胸口的心跳声也开始高频率的跳动了起来。
“呵呵呵,这可说不准哦!毕竟你压根就没资格继任王位,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最多也就顶个贵族的头衔,除了可以到处招摇撞骗之外,估计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了。”
“所以,你就盯上了阿伦戴尔对吗?你还真会选,阿伦戴尔虽然在人口在军事上比不上我们南埃尔斯,但其财富和名声却是享誉整个北境。等现任的阿伦戴尔国王离世后,那位长公主殿下必然要加冕为女王,只要你提前与她成婚,自然就是阿伦戴尔的亲王,少说也能混个伯爵的爵位,到时候再使些小手段,让这位女王陛下突然驾崩,紧接着你就能顺利成章的接管阿伦戴尔。”
“呵呵,弟弟啊!你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能瞒过谁啊?还是说,你觉得就凭你的能力,能够成功吗?”汉米尔斯举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满是戏虐的看着眼前的汉斯,得意洋洋的说道。
此刻的汉斯稚嫩的小脸阴沉都快滴出水来了,他不敢去看汉米尔斯的眼睛,只能低下头望着脚下的地板,眼中充满愤怒的目光。
“你说笑了哥哥,我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的,我很清楚我的身份和定位,不会去奢望那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知道就好。”
汉米尔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一口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但马上又转变了语气,像是自问自答似的的开口说道:“话说我要不要对父王提议,同意我去阿伦戴尔向那位长公主求婚呢?正好我现在还未婚配,而听说这位公主殿下也是生的貌美无双、气质绝然,纵然年幼,却也展露出了倾国佳人的本色,正好与我相匹配啊。”
“而且我也是时候找个未婚妻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单着啊。而这个叫艾莎的公主殿下,正好也挺合适的,你说对不对啊汉斯?”
汉斯幼小的身躯开始不停地颤抖,一双拳头死死地抓住了裤子,已经呈现出泛白的迹象,但马上又轻轻的松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无力的低下了头颅。
随后,汉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捧起了红酒瓶子,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微笑着,毕恭毕敬的为汉米尔斯手里的酒杯斟了满满一杯红酒,并笑道:“您说的没错汉米尔斯哥哥,以您的身份还有地位,与那位公主殿下实在是再般配不过了,甚至,她还有可能是高攀您呢。”
“哈哈哈!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汉斯,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不过听说这位艾莎公主一直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从未出来过,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说不定啊,她早已经染上了重病卧床不起,是个十足的短命鬼,我怎么可能去娶一个要死的公主?算了,我还是在南埃尔斯选择一个贵族的女儿结婚吧。”
汉米尔斯哈哈大笑道,然后开始痛快的畅饮美味的红酒,感觉此刻的心情无比的愉悦。然而汉米尔斯在说这话时,却并没有察觉到身旁的汉斯在看向他的眼神中,那道一闪而过的冰冷寒光。
“是啊,如此一来,那这位艾莎公主还真是不幸啊。”汉斯一边给汉米尔斯恭敬地斟酒,一边微笑的笑道。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两辆马车经过了长时间的排队,终于要来到了城堡的大门前,即将接受门口护卫的检查。
黑色车厢里,已经装扮整齐地威斯顿在看到窗外的大门后,顿时一激灵,略微猥琐的脸上也随即露出了纠结的神色,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低下头望着脚下的车厢地板,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淡定一点威斯顿,你只需要表现得像往常一样就好。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只要你自己不露馅儿的话。”穿着一身随从服的罗兰坐在威斯顿的正对面,用右手支着脑袋,满脸笑意的对威斯顿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还有些担心,毕竟我的哥哥威尔斯,还有那个维克多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被他们发现是我带着你们进入的城堡,那我恐怕就……”
威尔斯皱着眉头,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其实当罗兰说出要扮做自己的随从混进今晚的这场宴会的时候,威尔斯是打心底想要拒绝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太危险了,一旦暴露了自己身为共犯的事实,那么从今以后鼹鼠城就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想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儿,估计就只有远走他乡了。
毕竟自己的行为已经将其认定为对家族的背叛,其下场自然也不言而喻。
但是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眼前这帮披着人皮的恶魔,不想被折磨致死的威斯顿最后只能咬牙选择了答应这些人,帮助他们混入今晚的宴会当中。
然而有些事情光想想倒还没什么,一旦真正面对的时候,随之而来的紧张以及对被发现的恐惧就足以让一个心理素质差的人濒临崩溃。
“你觉得你现在说不干还来得及吗?而且你可别忘了,之前给你打的那针可是全北境当中最恶毒的毒牙,不仅毒性强烈,而且无法医治,除非你在两个小时之内注射解药,否则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并最终化为一滩脓水。”
“我可以向你保证,当你毒法的时候,所经历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那几个护卫临死前所遭受的要小,甚至还有过之无不及。这可全都是忠实之言,我就曾经见过几个人被这种毒药折磨致死的模样,每一个都死的极为凄惨。所以,如果你想尝试一番的话,你现在尽管可以反悔,外面儿可全都是城堡的护卫,你需要冲着窗子外面大声喊一声就可以了,怎么样?你要试试吗?”
一时间,威斯顿整个人都被吓得脸色煞白,满是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和恶魔没什么两样的少年,强烈的恐惧让他的身体想筛子一样不停地颤抖,背后的汗毛更是全部直立了起来,一股深深地恶寒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令他此刻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
威斯顿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的恶毒,连这种丧心病狂的毒药都有,还用在了自己身上,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不把人连皮带骨头都吃干抹净誓不罢休。而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伙如此可怕的家伙。
就在威斯顿正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而哀叹不已的时候,谁知罗兰却又话锋一转,反而和颜悦色的对他说道:“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们,说不定啊,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去染指那公爵的位置。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还要感谢我们才是。”
“哎!?您……刚刚说什么?先生,我有些没听明白。”威斯顿一脸诧异的望着罗兰,有些不解的问道。同时,一个无比荒唐的想法突然间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令他感到无比的匪夷所思。
“你想啊,我们这次的行动就是针对你的哥哥威尔斯,其目标就是威尔斯身上的公爵之位。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无论我们的行动成功与否,威尔斯都必将让出他的公爵爵位。而既然威尔斯不再担任鼹鼠城的公爵大人,那么请问,在现在这个鼹鼠城里,最适合继承公爵之位的,又是谁呢?”
罗兰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着威斯顿笑道,而后者此刻已完全没有了刚才惊恐欲裂的模样,反而面色潮红的望着罗兰,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眼中更是充满了难以遮掩的兴奋之情,如同一头即将发狂的公牛,开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个问题还有用吗?当然是同样身为嫡系子弟的威斯顿他自己啊!
从小到大,威尔斯无论是从任何方面都稳压弟弟威斯顿,他是优秀的家族继承人,经商天才,是名副其实的别人家的孩子,一直都受到家族所有人的认可与赞扬。
在威尔斯那快要闪瞎眼的光芒照耀下,身为次子的威斯顿只能蜷缩在狭窄、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兄长毫无争议的接过了公爵的宝座,看着他带领家族逐渐走向繁荣,目睹着威尔斯一步步把鼹鼠城经营的蒸蒸日上。
久而久之,就连威斯顿自己都觉得家族继承人的人选非威尔斯不可,而自己就只是一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存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垃圾罢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威斯顿就没有自己的想法,生活在这种传承已久的贵族家庭里,即便是废柴如威斯顿这样的人,也不可避免的对公爵之位产生过垂涎之心。只是威斯顿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威尔斯的对手,所以这个想法也就被他深深的埋在了脑海里,甚至都已经快要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