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一匹青鳞马拉的马车快速的穿过林间,马蹄溅起的土屑冲倒了树边的花草。
……
装饰华美的马车内坐满了人,在车厢的后面躺着一个少年,他正昏睡着。
马车的窗槛上斜倚着一名老头,敲着烟斗道:“这孩纸真可怜,至少昏睡半天了。”
在他旁边揣着小白狐昏昏欲睡的少女听到他的话,顿时精神起来了:“暮伯,你该不会被三姐感化了吧?”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本已送到嘴边的烟嘴顿住,老人转过头,举起手中的烟斗非常准确的敲在少女头上,发出“嘣”的一声,道:“看你三姐回去怎么和老爷交代。”
“呜呜…”
听到少女的哭泣声,老人眼皮跳跳,心里纳闷,似乎在怀疑自己刚才那一下的力度。
“四姐,别装了,你都练体六重了,暮伯只是轻轻敲了一下而已,白痴。”在她对面的少年抚着手中的剑不屑道。
“咦~,他醒了。”原本楚楚可怜的少女惊讶的道。
躺在车厢后面的陈逊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才算勉强看清自己在哪里。
精雕细琢的床檐,温软柔滑的床榻,越是看清了心里却是越来越不清楚,他分明记得自己在黑色大山,这是哪?
陈逊用力起身,一股疼痛感顺着筋骨从下往上冲上来,疼到陈逊眼中隐隐有着血丝。
“小样,别动,你筋骨都断了,这样乱来可是会死人的哦,死了可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坐在那的少女抚着白狐道。
“小莫说的没错,小兄弟你还是乖乖的躺着比较好。”说完,暮伯从口中吐出一个烟圈继续道;“小兄弟可是本地人?”
陈逊刚要开口说话,腹部涌上一股难受的感觉,随即从喉咙中溢出一口黑血,直接昏过去了。
“暮伯,他怎么搞的,才刚醒,又昏过去了,不会真死了吧。”小莫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事,只是些淤血罢了,残留在体内反而有害。前面就是客栈了,等到时候好好躺会就能醒了。”暮伯道。
……
马车内的陈逊静静的躺着,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逊的心灵变得空明,他的意识在这种状态下沉浸到心灵的深处。
心灵像一片海,一样的浩淼一样的深沉,意识是不受物质限制的,但却是在心灵中泛起一道道波澜。
陈逊的意识像是落水的石头,向着心灵深处不断坠落。
越往下什么也没有了,颜色越来越深沉,剩下了虚无和空寂,终于像是隔着一层膜,他的意识从心灵中透过,感官也变得清晰了。
无形的意识像一团雾,向着四周扩散,陈逊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在这里确是传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哗哗~”
他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像是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他情不自禁的随着声音的方向前进。
没有什么阻碍的,他便到了他想到的地方。
眼前唯有一条血河,奔腾不息的流动着,只盯了一眼,陈逊的意识便投到了血河之上。
接触的那刻,他感觉他便是这条血河,这条血河便是他,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归他掌管,这一条血河本是无主之物,而自己现在便是它的主人,能够完美的展露它的每一丝力量。
血河不断的前行,陈逊的意识也随之前行,模糊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地清晰,陈逊感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另一条河,他的感知范围随着河水不断扩张。
一条条河水遍及交结,像网一样紧密联系,看似杂乱无章却有着同样的流向,呈百川灌河之势涌向这里。
“嘣嘣~”
闷雷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本在细细感应这一切的陈逊,因为,他感觉自己正在离那里越来越近,那是尽头?
带着疑虑,他向前,越是临近,身处其中的陈逊就越真切的感受到血河澎湃的加剧,像是在欣喜一样。
没多久就到了尽头,前面的景象确是让陈逊驻足了。
前面有着一颗巨大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每一次的跳动就像在打雷一样。
血河从这端延伸,架向心脏之上,像一座血桥从心脏上浇灌而下,让心脏变得妖异了许多。
在心脏的另一头,同样有着一座血桥衔接着,不同的是,它上面的光泽晶莹,与这一座血桥想比,鲜活了许多。
血液浇灌而下,仔细看,在心脏之上沐浴着一把剑,剑尖触及心脏,洒下的血从剑上潺潺而下,淋漓的鲜血让这把剑看上去有些妖异,纯粹是把魔剑。
本发紫的血液,在剑上流淌过之后显得晶莹圆润了许多,那些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向那里,很是亲近那把剑。
陈逊的意识扩散开,想仔细辨析下。
还未临近,恍惚间他便陷入了一片红色的世界,下面是无垠的血海,血海之上浮浮沉沉的都是尸骨,天空一色是血红,在天空中回响着凄厉的哭喊声,咒骂声,以及哀求的声音。
陈逊发懵了,这是哪?
“啵”
“吼”
下面的河水顿时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兽类骷髅头带着血从下面张开一张巨口势要把陈逊吞下去。
眼睁睁看着从下面飞来这么一张巨口,陈逊有些支撑不住了,闭上眼,像是等待终结,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的。
他心里呐喊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