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瑞云夫人〔二〕
梦庆对此追问竟是一片茫然,现在回忆一下过去,实在找不到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能招到他老人家青眼相加,只好嗫嚅道:
“晚辈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夸耀之处,或许无名老人童心未泯,喜欢与吾等少年在一块玩耍,也是有的。”
瑞云夫人暗自点头赞同,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这老家伙童心未泯,率性所为,恰好是与汝等为伍的原因。枉我在这三山岛上苦等他四十多年,他竟不肯踏上岛上半步,这岂不是命中的劫数!”
继而只见瑞云夫人猛一抬头,两眼望天,道:
“今天我老人家决心伴随汝等小朋友一块出海,去大陆上走一趟,汝等可愿意?”
不待梦庆开口,知真笑颜如花,立时抢着回答道:
“最好最好,此事吾等求之不得,你想想若有你老人家在我们身边,我看天下还有哪个混蛋,再敢欺负我们!”
瑞云夫人笑而不答,继而她向三人表示道:
“岛上有些事需要老身我亲自去安排一下,汝等可在船边等我,老身去去就来。”
说罢,随即失去了踪影。三人原来是为寻无缘而来,现在无缘已经不在岛上,三人自然对上山不感兴趣,因此缓步向海边船只走去。在大家准备登船时,瑞云夫人不知从何处已赶到船边。
三人一时为这老太婆的轻功身法所倾倒,梦庆想起无名教给自己的那套千里无踪,因而请教道:
“老前辈这套功夫,怎么与无名老人传给我们的那套千里无踪颇有相似之处?”
瑞云夫人十分惊讶的道:
“你小娃娃也会千里无踪?可见那老东西是何等喜欢你了。不瞒你说,我老人家适才运用的恰好是这套功夫,只是比你们多练了一些年岁罢了。”
此话对梦庆震动极大,梦庆和知真这才知道这套千里无踪自己虽会了口诀及所有要领,但是要想练到老太婆现在水平,还不知道要再练多少年呢?梦庆由此推论到自己的纯阳玄箭及诸般武艺,方才体会到这武功一事,绝不是什么都可一蹴而就的。
知真从中也感觉到,自己虽然跟师傅所学甚多,但是与同门师姐相比差别甚大,两人心意相通,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仅此一个眼色,没想到又惹起瑞云夫人的一声长叹,并道:
“像你们两个多么令人羡慕,彼此之间只要有一个眼色就明白了,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旁的云儿不知为何对此颇为反感,因而催促大家道:
“老前辈,我们还是赶快上船吧。”
瑞云夫人眼光老到,从小姑娘开口中已听出几分醋意,不由得笑了笑,只好率先向船上走去。原来知真和梦庆一直把云儿看做小妹,然而在云儿心中却不是这样认为,她除了把知真当亲姐姐一般对待外,她已经把梦庆看作自己心上人了。
云儿认为:知真虽好,终归是出家之人,至今仍是尼姑身份,不适合梦庆。自己什么身份限制都没有,又因梦庆在诸多事上愿为她拼命上阵,这些想法早已在她心中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对瑞云夫人撇开她,把知真梦庆看作美好一对的说法,极不认同。
四人上船后,因风向有些不顺,小船在海上漂了两天多才靠岸。四人上岸后各都十分疲倦,知真在把小船还人之后赶紧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休息。当晚,在四人刚要入睡时,突然被门外一阵急促的叫门声所惊动。
首先被惊动起来的是梦庆,他独自住在一个房间内,打开房门看时竟是一伙江湖豪客,他们手持刀枪并拿着两张画像,在客栈中挨门搜查过往客人。梦庆见图像中那俩人极像爷爷与蒙面人飞天魔女。
那些人见他是一个少年小伙,也没多问,继续转到别的房间去了。瑞云夫人脾气火爆,长久生活在孤岛之上,难免有种唯我独尊的派头,本想发火,却被知真拦住。知真怕得罪师姐一伙人,赶紧上前对那带头人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带头人显然有些不信,知真不得不将师姐那手著名的观音伏魔式在屋内稍加演练,目标却是门口外一辆小推车。随着一声巨响只打的小推车七零八落。知真出手的手法得到来人的认可,众人见此方才躬身施礼道:
“果真是知空大师的小师妹,小的有眼无珠,得罪您老人家了,请您老人家见谅。”
说罢一齐退出客房,并随手带上房门。云儿为此十分惊奇,不免在知真左右仔细瞧个不停,闹得知真一时莫名其妙,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之后,不免问道:
“你这小妮子今天是犯的什么毛病,干嘛在姐姐脸上一个劲看个什么?”
云儿哈哈一笑道:
“这些人开口闭口都称你为老人家,我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姐姐在那里能称的上‘老人家’这三个字呢?”
知真认真解释道:
“傻丫头,这是江湖人对辈分高的人一种尊称,我师姐知空贵为一派领袖,作为她的师妹,自然没人敢与我平起平坐了。”
瑞云夫人闻此笑道:
“看来我这老人家,虽是货真价实,却也是沾了你的光了。”
知真忙道:
“天下有谁敢和你老人家相提并论,晚辈之所以如此应对,为的是尽量封锁老前辈重新出山的消息。否则,晚辈担心我们眼下要寻找的人,恐怕就更难叫人找到。”
瑞云夫人点头赞许道:
“怪不得无缘曾一个劲夸嘴说她一生有三个徒儿,大徒弟悟性极好又肯吃苦,可以开宗立派,自立门户。小徒儿最能善解人意,聪明伶俐。直到今天我才体会到无缘所言不虚。为了奖励你这番用心,老身我就传给你一套独门暗器罢。”
瑞云夫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在两人眼前一晃然后又把它重新放入怀中,只见她两手下垂之际,胸部衣服内突然射出一个类似眼珠般铁球,在飞离身前一尺时突然爆炸,球内立时喷出一阵烟雾和数不清的细沙,细沙喷到客房门板上,竟然全都不见踪迹。
云儿出于好奇刚想过去伸手想摸,却被瑞云夫人一把拉住道:
“此沙剧毒无比,触肤者立毙!任你是铁打的罗汉,只要中上一沙,没有我老太婆的独门解药随即服用,也难逃出这暴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