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少完全是崩溃了,一个梅学他还要考虑自己的小姨会不会趟进这趟浑水,可是李月堂卷进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独善其身了。虽然二者师徒名分还未确立,但是林语少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了李月堂。
于是他先一步来到了熊汗的面前,轻按着后者的肩膀,尴尬地笑道:“你还是收收性子吧,就当是给我林家和医王谷的面子,说什么你也在此行凶了,就大事化小,消失化了吧!”随后他又看向李月堂:“准师傅,你就不要添乱了,让天圣城自己解决吧!”
李月堂向林语少笑了笑,完全忽略了后者的话,依旧平静的说道:“上古的獒犬,现在多半演化成家畜了,留在野外的,也都被驱至极北之境了。至于你,活得确实久远,可还是改不掉你曾经被圈养的事实,那么畜生向人行礼便没什么。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曾向一匹马行礼过,所以你所谓的高高在上在畜生道、在人间界都是无理!生命没有尊严上的高低,甚至可以说,一个轻视生命的人或是动物,便不配有什么自尊可言!”
城内的人都看向了李月堂,就像朝圣圣人般,他们痴迷了。甚至是林语少都在此时,深深的羞却不已。而身为主事者的熊汗都冒出了冷汗,梅学更是早就退会到易安院中,只剩一个少女站在门前傻傻的笑。
“那如你之言,我做错了?”熊汗语气松了松,淡淡地问道。
“你还不配!”李月堂缓缓地吐出这四个字,语气中不带一丝的杂质,就像是一句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平静却令人信服。
“很不错,不亏是林少的老师。我也不为难你,今天你能接我三掌,我立刻离开此地,从此再入这天圣城,三拜九叩一项不少;而若是你接不得,那么我便屠了这一群酸儒。”熊汗落地走到李月堂马下,轻牵住马头。
李月堂不再言语,而是看了看整座城,随后下马背着熊汗想易安院走去,人群自动为其让出一条道。走了一会,他慢慢回头看向熊汗,微笑着张嘴道:“说了你不配!对了,帮我看下马,我去去就来。”说着他向应月茹招了招手,“徒儿来,我给你介绍你大师兄。”
应月茹小心翼翼的下马走向熊汗,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哦。”说完她小跑着来到李月堂面前,李月堂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熊汗看在眼里,不禁笑了起来,竟真的看起马来。人群见此对李月堂越发尊崇了,李月堂却忽略了这些,带着应月茹走向易安院。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个傻笑的少女面前,李月堂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少女。旁边应月茹看到后,摇了摇他的手袖,可是李月堂却不再有反应。这可急了应月茹,她看向了还站在城门上傻傻的林语少,一股闷气涌了上来,这什么师傅师兄啊!她嘟着小嘴,最后无聊地玩起了手指。
过了许久,李月堂突然大笑了起来:“妙啊!真是妙!”随后他伸手拍向那少女的肩膀,低头在少女的耳畔说道:“醒了啦!你耽误大家了。”那少女缓缓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李月堂,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
可周围的人却打破了这片光景,他们互相疑惑地用眼神交流着,也有些人忍不住说出声来。
“那是神的气息!”
不知是谁的惊叫,人群像是得到了印证,集体哗哗跪了下来,一个个虔诚极了。
李月堂见了,看向少女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惊奇,他无奈地对着少女轻声说道:“你看你干的好事!我这下要糗了。”
少女只是甜甜地一笑,随后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传来,少女才发现两人姿势的暧昧。想着那些耳畔的语气,不禁整个耳朵红透了。李月堂察觉到少女的异样,才反应过来,他收回自己的头,轻挠着头。
“那是您确实值得尊崇,并不关我的事。”少女低头说道,随后便绝尘而去。
应月茹见了少女这般姿态,不禁鄙夷地说道:“自然是我师父的能耐了,不然你还以为是你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李月堂收回目光,拍了拍应月茹的额头,说了句“多嘴”,于是便想人群走去。“快起来吧!你们看错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哪来的神的气息?”他扶着最前面的一个孩子,动作轻轻的。
“原来是神啊!怪不得那般无视我,也对,毕竟是神嘛。算了,我家小主人既然在此,我也不想再闹下去了,你我都退一步,忘了这茬吧。”熊汗站在马前,手依旧牵着马。
李月堂不理他,仍旧去扶众人起来,林语少也下了城楼帮忙起来。
熊汗也不再说什么,他放了马头,不再说什么,快速地却轻轻地走进易安院。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在李月堂师徒三还在扶众人的下一刻,易安院的屋顶飞上了天空。
随后一道似狼非狼的咆哮声响彻整片圣城,天色片刻间黑了下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易安院飞出。在其后,那老尼亦是追了上去,嘴上还在大喊:“放下墨蝶!”
正在扶人的林语少像是想起了什么,自责的拍着脑袋,嘴上嚷着“糟了,熊汗不知道我小姨腿段了,我怎么忘记了!该死!”
李月堂听到,有些茫然,他看着林语少飞去的背影,在心中祈祷起来。
最后少女从易安院中跑出,她望着天空惊吓地叫道:“那只狗有疯了,赶紧抓住它,千万不能让它咬人啊!”
天彻底的黑了下来,一条条银蛇一般的闪电噼啪着不停,天在黑暗与明亮之间转换着。但没有一点风,空气似是被抽走了,让人被压得窒息。那些仍旧跪在地上的人们,一个个开始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有些略微清醒的人不断颤抖着,他们用手微弱地指着天空,嘴里含糊不清地漏出“妖怪”、“魔鬼”一类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