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堂在离开严镇的当天夜里做了一个怪梦,梦中有一个美丽的少女,而那真实的声音却让他怀疑是梦是现实,于是她想到了白天险些撞上自己的马车,想那个坐在马车上的姑娘。渐渐地,他觉得梦中人就是这个算是自己的妹妹。但思索起梦中的那些事,李月堂反嘲地笑了起来。
李月堂觉得这是突然找到真正的亲人后自然反应罢,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孤儿,一下子有了个漂亮的妹妹,是个男人都会想入非非吧!就这样,李月堂很快将这件事放在脑后,一心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
在离开严镇,没多远便是邻国和苏国的边城,城不大,只有千余户人家,住得十分拥挤。李月堂的第一站便是在此。但或许是多国交接的地界,城中的客栈常年都是满客。
李月堂从一家家的客栈进出,一次次的叹息摇头,最后看着夕阳锁着眉头。没办法,所有的客栈都需要先预约,而初出茅庐的他显然没料到,只能一点点害怕起来。
不过,或许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中来了一位贵人。那是一个中年大叔,颇有些沧桑世故的脸上总会挂上微笑,舍不得刮的胡子被蓄得很漂亮,坚毅的脸颊突出虬劲的颌骨,一头短发根根直立。
大叔看了一会李月堂,然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问道:“第一次出远门?没出落脚?要不来我家住吧!帮我做事就行了。当然,我长得这么老实,绝不会给你累活干的。好好想想,这里的夜晚还没回暖,在外面住一夜很可能终生难忘的哟!”
李月堂看了看那大叔渗人的笑,又瞄了瞄落下去的阳光,最后只能无奈地轻点着头。那大叔眼尖,早看出了他的异动。
“我就知道你会明智的选择的!呐,我叫周竖发,你小子叫我发哥就行了,既然我在晚上看到你的,就叫你阿晚好了。你小子没选错,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我跟你说啊,在这边城里,要数谁的面子最大,那不用想也是你发哥了!哈哈哈······跟我来,我带你回去休息,顺便和你聊聊这城中的具体情况·,要说啊······”
李月堂看着走在前面喋喋不休的大叔,不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想象着未来和这样一位过上一段时日,不觉感到一股寒意涌了上来。
而当李月堂看到发哥家的牌匾时,更是心里后悔到了极点。周竖发的家其实是一家妓院,没错,一家妓院。当李月堂刚进门时,发哥便叫他捂上嘴,只因为前堂的空气里弥漫着春意盎然。不过虽然是个风流地,给李月堂住的地方却也不差,诺大的床、供暖啊、环境啊什么的,都是好的没话说,自然住惯月光宇的李月堂,对于发哥的安排欣然接受了。
李月堂要在这座边城里等一个人,更清楚一点的说,是等一个女人,也算是他将要收的第二个徒弟。至于这个女人具体是谁,李月堂也说不太清楚,因为这是他从那夜梦里产生的想法。这个想法很天方夜谭,但李月堂觉得会成为现实,在他看来,那夜的梦就是未来徒弟的来信,这封来信让他坚信,即使将面对周竖发千奇百怪的客人,他也会等到她的到来。只是李月堂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一家妓院,会有女人来这里吗?
周竖发的妓院是边城里最大的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所以他给妓院取了个很有内涵的名字——独姬孤树。据说是当今大陆的第一名士秋诸暨题款留的,至于真假没有人知晓,似乎像是时间失忆了,那一段没有人能明确。
虽然这些逸闻没什么人知道,但妓院的名声却是很高的,边城往来的行商、官员,多半都会在此偷上一段乐子,而这些人与发哥都是有着些许的关系,这般算下来,这家店更可以当成一家交易所,权色、权钱交易的场所。作为这些交易的中间人,周竖发确实算是这边城一霸了。
只是作为拥有着这般庞大资源的人,却在思考着怎样刁难李月堂,在结合他的形象,总是会让人产生错觉这是个纠结着日子的劳工。但他却不自知的为想到好点子而兴奋地像小孩,如果让旁人看到他这个模样,只怕以为他是个未开智的疯子。
周竖发想到的好点子就是让李月堂去见识一些特殊的客人,其实就是让他给那些高官端茶递水,他觉得这样可以让李月堂学到察言观色,还可以接触一些身份高贵的人。
李月堂开始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做过几日后,便深深厌恶了这项工作。大概是未经世事的原因,他送水进去总是会碰到一些尴尬的事。每次出来时不时面上赤红,便是被泼了一一身的水。
这也让李月堂渐渐意识到这里是妓院,于是他准备离开去往其他地方,可是周竖发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边城,据说是去办一件重要的事,这让李月堂一下子盲目了。他没有不辞而别的习惯,而且他答应了周竖发的条件,现在毁坏承诺不是他的行事原则。好在发生一件大事让李月堂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和和苏国相近的国家有一个是比丘国,那是一个佛渡的国度,是天下僧侣的圣国。在比丘国的中心,有一座圣寺——那烂陀寺——引领着这个佛理治事的国度,寺里有个礼佛诵经八十余年的老尼——湿婆耶,而这个湿婆耶却不知何故将佛国至宝盗出寺去。而佛国的执法者收到消息:湿婆耶逃至和苏国。
有些人传周竖发就是因为这个才急急离开了边城,一者说他是佛国的追随者,此去是想追回佛宝;也有说是因为他与湿婆耶有旧,这样做是怕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找地方躲祸去了。但具体事情的经过,没人能说完全,倒是周竖发与湿婆耶的旧事被演化了好几个版本,成为了往来游商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两国的相接处边城确实处于风口浪尖,每天都在增加关哨,而且封城全面调查,李月堂自然无法此时离开。时间越发变得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