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见我不吱声,又接着叹息一声,“飞儿,你就不应该回来,在外面打工也许才是你此生最好的选择,但现在这一切都晚了。既然已经入了局,那就尽力让自己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吧!否则一旦成为了弃子,想再回头都不可能了。”
二爷爷忽然提到了‘入局’,我心底顿时一阵咯噔,之前三叔就曾经说过,在吃人洞中藏有一个局,后来萧静也说过类似的话语。他们为什么会不约而同的说出这样的话语呢?我感觉很迷惑……
“二爷爷,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三叔之前曾说‘吃人洞中藏有一个局’,这是真的吗?你刚才说的‘入局’,跟吃人洞有关系吗?”
二爷爷听了我的提问,脸色微微的挪动了几下,似乎有点吃惊。
沉思了片刻之后,二爷爷说道:“所谓的局并没有天生的,其中必然存有人为的因素,既然你那么有兴趣知道,那就自己去解开这个局吧!但二爷爷现在还是要告诉你一点,但凡‘局’的存在,都不会是单一而肤浅的摆在哪里让你去寻找。所以你要做好长期坚持探索的思想准备,也许为此,你需要支付掉你一生的时间,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你还要继续前进吗?”
我点了点头,“二爷爷,如果这个局是我这一生中必须要解决掉的宿命,那么飞儿也别无选择。”
二爷爷听完我的最终表态后,顿时沉默了片刻,随即便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既然如此,那二爷爷就最后再告诫你一句话,那就是……要小心脚下,更要小心身边的人……”
二爷爷说话的声音,在恍惚间变得越来越远,而我的意识却也在瞬间,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了。二爷爷后面说了些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感觉整个人忽然间变得很疲惫,昏昏沉沉间就失去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
等我朦朦胧胧的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沙滩上,借着探阴灯那微弱的光芒,我看到芊芊已经哭红了眼,而爨傻子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很胀,似乎吃过很多东西。爨傻子见我睁开眼睛,瞬间就转悲为喜,惊呼道:“小飞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可把我和芊芊婶子给吓坏了,我们都以为你八成是……”
爨傻子言语间,神色忧郁闪烁。虽然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我还是能清晰的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我们都以为你八成是活不过来了’。这话让我感觉很惊心,瞬间就让我想起了二爷爷来拉我的情景。那情景说不上恐怖,却是叫人非常的抓心挠肝。
与此同时,二爷爷最后的那句话瞬间就浮上了心头,‘要小心脚下,更要小心身边的人’。二爷爷的告诫可以说是非常的准确,可惜是在倒霉事发生了以后,他才告诉我这些。
所谓的小心脚下,其实我一直都很认真的思考脚下的事情,所以在我们进入了吃人洞后,行动的速度就明显的放慢了很多。
但是面对‘更要小心身边的人’这句话时,我感觉很迷惑。心中暗思,我身边的人除了芊芊,就只有一个爨傻子了。虽然爨傻子在灶火洞时,给我下了不少的套,甚至还一次次的扰乱我的选择,但最终他不也是选择了弃暗投明了吗?由此可见,爨傻子对我不可能存在危险性。
除去了爨傻子后,就只剩下了芊芊。芊芊虽然口中说是来找赵傻子的,但我们三人都知道,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来帮我的,因为每次爨傻子闹着要退出灶火洞时,芊芊都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我这边,这让我很感动。所以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时,我能有怀疑她的理由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梦到过两次二爷爷。每次二爷爷虽然都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但语言中无不是在对我的提醒与谆谆告诫。第一次他告诉我,毛野人就在我们身边。这话在二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对我说过。可是就在半个多小时前,我还在梦中与二爷爷相会,他再一次告诉我,毛野人就在我们身边,也许会是任何人。这让我感觉很不适应,也不太愿意去接受这种说法,毕竟事情如果是这样子,那就太耸人听闻了。
当我第三次见到二爷爷的时候,他仿佛活了过来,那神态与语气,都与生前一模一样。这次他没有再跟我提起毛野人的事情,却是想带我离开吃人洞。我不知道二爷爷想带我到哪里?但是从他最后给我留下的言语之间可以猜测到,他或许已经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所以才匆匆的赶来接我离开。
现在,我还是从二爷爷的话语来分析,他忽然提到了‘入局’,并且要我尽力成为一个有用的棋子,而不是一颗弃子来看判断,二爷爷此行的目的,其实就是要带我突出这个‘局’。
而这个‘局’对我的影响,将会是终身如影随形。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这沙滩之上,所以就随口对爨傻子问道:“爨傻子,你知道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吗?”
爨傻子被我问得一愣,“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难道你真一丁点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我感觉我有一段记忆很诡异,我不能确定它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的肚子还胀吗?”爨傻子问道。
听爨傻子这么一提醒,我忽然真有点反胃的感觉,很想吐。但是干呕几声后,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你刚才喝了很多水,肚子鼓得像个皮鼓一般,我把你从水中拖上沙滩后,给你做了不少的工作,你才把那些地下河水给吐了出来,否则现在就不是光难受这么简单了。”爨傻子回答了我最初提出了问题,但言语间满满的都是调侃。
我听后感觉很吃惊,在我的记忆里,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在我慢慢的沉入水底的时候,拉我的人分明是二爷爷,怎么会是爨傻子呢?
我感觉事情就发生在一睁眼、一闭眼之间,当我掉下悬崖,沉入水底之后,我所看到的和我所记住的,分明都是二爷爷的模样。只是在我放弃了继续跟随二爷爷离开后,就忽然迷糊了,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就变成了爨傻子及芊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当时我所看到的活生生的二爷爷,会是一场梦吗?那这梦也太真切了。如果那不是梦,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还能分析得清吗?
毕竟二爷爷已经死了,而且我是眼睁睁的见证了整个过程,所以说……这段记忆确实诡异的骇人。
“爨傻子,你能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一遍。”
爨傻子点了点头,就把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给我细细的说起,我听着爨傻子的诉说,惊诧得失去反应。
事情是这样子的,当我被萧静一脚踢下悬崖后,芊芊就紧跟着我跳下了悬崖。爨傻子见状便愤怒的朝萧静一拳打去,可是还没等他的拳头碰到萧静,他就被萧静一旁的一个大汉给踢下了悬崖。就这样我们三人都纷纷掉下悬崖,按照时间度来分析,我们之间应该属于前后脚的关系。但令芊芊及爨傻子感到奇怪的事情是,当他们掉入地下河后,始终没有发现我的影子。过了两分多钟后,他们就判断我可能被水流冲走了,于是就顺着水流游去。
当他们游了约三四分钟后,忽然出现了一道瀑布,瀑布的高度不是很高,所以水流不是很汹涌。然而在瀑布之下,却是愣生生的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二十多米的地下湖。地下湖因为长年的沙土积累,所以在一侧稍微平整一些的地方,积累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沙滩,沙滩的边缘地带还堆积着大量的木头。
就在木头之上,芊芊看到了一个人形的东西躺在上面,地下湖极其黑暗,芊芊手中的探阴灯早已经熄灭,剩下爨傻子手中的手电,也是忽明忽暗,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晰,于是芊芊就招呼爨傻子朝那人形处游去。按照常理,我是先被萧静踢下悬崖的,所以最先落入水中之人必然是我。所以芊芊本能的就认为那人形之物,必然就是我了。
然而,当芊芊及爨傻子一前一后的游到那人形之物前时,他们瞬间就露出了惊骇的神色。因为那个人形之物,虽然确实是个人,但却不是我,而是萧静手下的老十一。这个名字,在我们都没还有掉下悬崖之前,曾有人提起过。而且从衣着样貌来看,确实就是那个老十一。
发现那个人不是我的一瞬间,爨傻子顿时就意识的了不妙,因为芊芊在眼前,所以他只能暗暗的着急。同时从心底升起了一个很重的疑问,我到底有没有被水流冲到下游?又或者说,我到底有没有浮出水面?毕竟他和芊芊在他们入水的地方,找了整整两分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