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两年没回过安城了,再次踏足这片土地,她身体的某些情绪像是被调动了起来,一下飞机有种双腿发软无处站立的感觉。
机场人群熙攘,来往的人,都是同样的肤色,东方的面孔,那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可顾芷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这趟旅途是临时决定的,她和摄影师安娜共同创办的网店,拿到了国内品派展览活动的门票,于一个成立不足一年的品牌而言,这是拓宽知名度的大好时机。
安娜软磨硬泡,耗了顾芷一天才说服她和自己一同参加。
“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人都回来了,再说,我们是办正事的,只要你不露脸,就没人知道你是谁。”
看顾芷小心翼翼的样子,安娜无奈劝说,要她别太敏感。
“知道了。”顾芷不耐烦地应下。
活动时间在后天晚上,两人提前一天回国,安娜看望朋友,顾芷也去了元清欢那里。
好闺蜜难得见面,元清欢恨不得在家里大摆宴席庆祝。
“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回国的事,而且就待几天,很快就要走了。”
“你真的不要多陪陪我?这两年安城的变化挺大的,市区内玩乐的地方可多了,我还打算带你玩玩呢。”
“等以后有机会再玩吧。”
顾芷婉拒了元清欢,她不想再见其他的人,就留在元清欢家里吃晚餐,趁着大好的氛围,两人都喝了酒。
元清欢记得以前顾芷喝酒,哪怕一杯都要脸红,眼下却看不出丝毫喝酒的痕迹,她吃惊地问道,“你背着我偷偷练酒量了是不是?”
“没有,只是偶尔会喝点。”
“喝酒伤身,你别身边没有人管你就放飞自我,要是去了医院,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顾芷笑了笑,“我心里有数的,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
元清欢长叹了口气,“对你我是一点也放心不下,对了,你和慕祁风怎么样?他对你,”
“打住啊,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你收收自己八卦的心吧。”
“可我怎么听说,他对你有想法,传闻这种东西,也不能说空穴来风。”
“你要再胡说八道的,我回酒店住了你信不信?”
顾芷在伦敦,虽然接触多的异性就慕祁风一个,可慕祁风的精力都在他的工作上,他肩上的任务很重,顾芷更不用说,她的心已经死了,哪还会对一个异性有感觉呢。
两人喝到凌晨,元清欢醉了,她迷迷糊糊之间,给叶枫打了个电话,憨笑着说,“我好开心。”
叶枫刚睡下,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姑奶奶,这大半夜,你发什么疯呢?”
“谁发疯了?我是在告诉你,我很开心,今晚,特别开心。”
“怎么突然就开心了?你倒是说得详细点。”没头没尾的,叶枫根本听不懂。
元清欢笑得更大声,“不能和你说,是秘密。”
“秘密?”
听她这么玄乎的语气,叶枫顿时毫无睡意,能让元清欢这么激动的,好像就那一个人。
难道说,顾芷回来了?
脑海里出现这个许久未想起的名字,叶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个名字虽然从耳边消失,可两年来他们谁也没忘记,一直压在心底深处,因为这是厉南风的禁忌,更多了几分特别的意味。
“顾芷回来做什么?”
叶枫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可惜电话那头是个醉鬼,说完一句话就睡着了,哪还能回答他的问题?
答案如何,只能是他去找。
叶枫联系了助理,把对方从睡梦中叫醒,认真地吩咐道,“帮我查顾芷的航班信息,看她是不是真回国了。”
助理瞬间清醒,用最快的速度给了叶枫回复,“人是今天下午从伦敦飞到的安城。”
果然,是她,是顾芷回来了。
这个消息,厉南风应该不知道,过去这么久,即便是醉酒的时候,也没听他提起顾芷,朋友们私下也会说,他肯定放下了,可叶枫不那么认为。
像是厉南风那样的人,轻易不会喜欢谁,更不会付出真心,一旦他那么做了,这辈子心里都会有对方。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给程铭发了条信息,要他注意着点,提前做个准备。
至于准备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怕平静的现状被惊扰,扯出大新闻?还是担心厉南风,好像都有。
…
半夜元清欢踹了被子,不知做了什么梦,胡言乱语的,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顾芷去外面透气,这次回国,除了要参加活动,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目的,她内心还在纠结,迟迟拿不定主意,方才借了酒意,脑海中升出了大胆的念头。
在伦敦,她偶尔会刷国内的新闻,有意无意的,会关注厉南风,包括厉靳,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可她始终惦记着厉靳,那毕竟是她生的孩子。
只是做了那么果断的决定,她没资格再去留恋这里的一切。
“顾小姐,您怎么还不休息?”阿姨收拾完,突然发现客厅里有顾芷的身影。
顾芷淡淡地回答,“不是很困,时差没倒过来。”
“我刚熬了点醒酒汤,看你们睡了就没往上送,我给您去盛一碗吧。”
“谢谢您。”
顾芷坐在沙发上,醒酒汤的味道有点苦,但顾芷很给阿姨面子,一口气全部喝光了,她打趣着说,“感觉头一下子就不疼了,您这个配方回头告诉我,我好学学。”
“行,我许久不熬了,您要是不回来,清欢一般不喝酒,她太想你了,这两年你不在,时常念叨你。”
“我也想她,但两人都太忙了,见面的机会太少,这次我回来,正好多陪陪她。”
顾芷盘算着,如果时间不够,就把机票改签推迟几天,只要她的身份不暴露,在安城小范围活动应该没关系。
“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去休息吧。”
阿姨出声催促,顾芷回了神,她和阿姨道了句晚安,这才慢悠悠上了楼。
第二天,她早早地起床,隐约只睡了三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