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将堆积如山的竹简点燃,大火一连烧了三天三夜,整个咸阳都被映照的有如白昼。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李斯静静的站立不语,脸上被大火映照的通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日子里,李斯偷偷看了不少竹简,他惊讶的发现几乎全部是地理杂记之类的东西,没有一卷是他所熟悉的儒家典籍,虽然说有些竹简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上面的文字生硬难懂但李斯确定这些绝对不是儒家的典籍。看着这些竹简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李斯心头难以平静,虽然说这些并非儒家典籍却也多为古典,是无数先人智慧的结晶,被焚为灰烬深令人可惜,更加让李斯不解的是既然如今所焚烧的并非儒家典籍那么儒家被收缴的典籍又在何处呢?
想的出神,不知何时章邯来到身旁,望着远处的冲天火焰声道:“李大人心中十分疑惑吧,其实末将也十分奇怪,这是陛下下的密旨,至于为什么却不是末将所能知道的。”李斯回头愣愣的望着章邯低声道:“将军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看来将军也很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章邯笑了笑道:“李大人误会了,暗影卫的职责便是执行命令,至于原因和结果却不是暗影该知道的,这是暗影历代的使命。至于今天对李大人说这些也不过是命令的一部分,至于为什么或是结果就不是末将所关心的了。”李斯闻言一惊紧盯着章邯面色的变化,半天也看不出任何变化,如果说章邯所言不虚,那么今夜告诉自己这些包括告诉自己箱子中装的是《山海经》皆是嬴政的意思,可嬴政为何要这么做,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章邯看出李斯的情绪变化笑了笑道:“如果大人不解可去问问陛下,不过能否得到结果末将便不知道了。”说完转身便走,李斯连忙低声叫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吗?”章邯一楞,随即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道:“不是。”行了两步突然停下身形转头对着李斯笑了笑道:“对了,再送大人一个消息,监牢中的那些哑巴并非儒家弟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李斯望着远去的章邯默默出神,直到身旁侍从呼唤许久才回过神来,远处的大火已经快要熄灭了,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在这里站了数个时辰了。回过神来李斯长出一口气道:“都烧了?”侍从点了点头道:“是的大人,都已经烧完了。”李斯叹了口气道:“命人将烧完的灰烬都埋了吧。”说完转身回到营地,李斯想要找章邯,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要问个清楚,可回到营地才发现章邯早在一个时辰前便已经离开了,李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到府邸,李斯越想越不明白,特别是哪监牢中哑巴的身份和儒家被收缴典籍的去向李斯始终放不下,李斯明白嬴政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赵高去办,或者说在赵高行事的同时嬴政还派了别人做了什么事情,可事情的真相也就只有嬴政知道,整个咸阳乃至整个大秦依然在嬴政的掌控之中,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夜无眠想的头痛,天刚放亮李斯便起身命人准备朝服,李斯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向嬴政问个明白,就算得不到答案也要知道儒家典籍的下落。
嬴政似乎知道李斯要来,李斯刚到宫门便有内侍迎了上来低声道:“丞相大人,陛下命小的在此等候,如果大人前来便引大人前往偏殿等候不必参加朝会。”李斯一楞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内侍入宫转过几道长廊便来到一处偏殿门外,内侍推开殿门请李斯入内施礼道:“大人在此稍等,陛下稍后便道。”李斯回礼入殿坐在一脚静静等候。
过了许久嬴政迈步入内,李斯连忙起身行礼,嬴政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双方坐定,嬴政便道:“焚书之事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朕失望。”李斯低头不答,心中想着如何问出事情真相,嬴政看出李斯心思摇头笑道:“李斯啊李斯你还是如此迂腐,有什么疑问便问吧,不过朕不一定会告诉你。”李斯一楞连忙道:“陛下,那些书简……”嬴政笑了笑道:“你是想说那些并非都是儒家典籍是吗?朕可以告诉你,你儒家典籍都在朕处,朕要带入骊山地宫常陪朕左右。不过对于世人来说,儒家典籍已经毁与一场大火之中,这世间再无儒家先贤古典。”看着李斯默不作声嬴政沉声道:“至于为何要焚毁哪些典籍,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今日传你来是想问问你如何处置儒家被关押的弟子?”
嬴政突然问起此事李斯一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嬴政盯着李斯也不逼问笑了笑道:“李斯啊,你一直陪在朕身边亲眼所见一统天下,你觉得这有意义吗?”李斯楞了楞实在不明白今天嬴政是怎么了,不管是态度还是言语间皆无迹所寻,要说满朝群臣要属对于这位当今皇帝最为了解的就要算这李斯了。可如今李斯觉得越来越摸不透这位陛下了,想到疑惑之处李斯默默不语整个人楞在了当场。
嬴政似乎知道李斯无法做答,笑了笑道:“李斯,苏儿可有消息?”李斯还在思量着先前嬴政之言,突然听嬴政问起公子扶苏微微一想道:“回陛下,不久前传来消息,公子扶苏协助蒙括将军扫荡塞外胡族,如今这胡族连败已经被逼入塞外深处。”嬴政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好啊!”李斯见嬴政心情大好连忙道:“陛下,如今胡族之患已然不惧,塞外苦寒不如将公子召回,公子也十分挂念陛下,时常对月祈祷陛下安康。”嬴政想了想摇头道:“不,扶苏在外总好过处于这咸阳风暴之中,李斯你能明白吗?”见李斯点头,嬴政叹了口气道:“老先生如今可还好?”李斯当然明白嬴政口中的“老先生”指的便是儒家荀子,可真不知嬴政究竟怎么想的竟然突然问起,心中一惊暗暗猜测嬴政究竟何意,想不明白就听嬴政道:“其实只要老先生平安便好,至于身在何处其实并不打紧。至于其他儒家弟子你尽快处理的好,免得被人落了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