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惠侯将景监赶出大殿,便愤然离坐宣布朝会结束,一众大臣纷纷离开,陈轸与公子卬正要离开却被内侍拦下道:“君上请两位入后殿。”陈轸与公子卬对视一眼便随同内侍往后殿而去,来到后殿见魏惠侯两人楞在了当场。只见魏惠侯已经将朝服换去,身上所穿的却是当日公子卬所献上的王服。魏惠侯看着呆立的两人笑道:“孤这服饰如何啊。”陈轸连忙上前道:“君上这气度比那周天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合适不过了。”魏惠侯哈哈大笑道:“果真如此吗?”公子卬笑道:“君父真乃龙气冲天啊。”魏惠侯摆了摆手道:“这秦国之事你们怎么看。”陈轸看向公子卬,公子卬上前一步道:“儿臣看来这秦君乃是真心投靠,就算他有什么想法,我大魏要想灭了他就如碾死一只蝼蚁。”
陈轸想了想道:“昔日武王伐纣,会盟天下八百诸侯方能成事,今日大周虽不如当日殷商万一但也不乏如燕的死忠之人,君上要争夺天下还要依靠这些诸侯。如今秦国主动投效,如若不纳怕会让后来者心寒,秦君绝非真心投效只是形势所逼罢了,不过以大局为重臣以为不妨先接纳之,待天下一统之时想来秦君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就算这秦君反复,回头灭了他便是。”魏惠侯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好啊。你二人下去告诉秦使,孤接纳他们就是了,不过条件是要秦君与我联合发表拥护我称王。”
景监刚回到国馆不久便有人通报,请景监前往陈轸府上赴宴。望着远去的侍从,景监发出一声冷笑道:“准备一下,我们去陈轸府上。”景监来到陈轸府中见到陈轸忙快步上前跪在地上大哭道:“求大人救我。”陈轸闻言一楞,上前将景监扶起道:“秦使这是何意。”景监用袍袖擦拭着眼泪道:“今日殿上一番肺腑之言不想竟然开罪了魏侯,看来我秦国不久矣,请大人救我,我妻儿如今都在秦国,一旦开战我妻儿必定死于战祸只中啊。”陈轸哈哈笑道:“秦使过虑了,何时说过要覆灭秦国了。”景监抬起头来紧紧盯着陈轸道:“大人,您是说魏侯愿意接纳我秦国。”陈轸哈哈大笑道:“来,来,先坐下,有事慢慢说。”
景监入座陈轸笑了笑道:“秦君虽然目无天子,妄自尊大,孟津之会虽说引得天子震怒天下诸侯愤愤,不过我魏国君上感上天好生之德,也不愿意见秦国沦为焦土。只要秦君自思己罪,一切还是好商量的。”景监连忙起身施礼道:“多谢魏侯宽仁。”陈轸按了按手道:“只是。”景监闻言忙道:“大人有话请讲,下臣一定听命。”陈轸微微一笑道:“君上本无意称王,可秦君如此也不好推辞,不知秦君是否真心拥护我大魏称王呢。”景监连忙道:“大人,秦君拥护魏侯称王绝无异心,全乃肺腑之言。”陈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不知秦君可否广发檄文拥护我君侯为王呢。”景监连忙点头道:“此事何难,下臣这便让人带回消息,不日秦君定然广发檄文已告天下。”陈轸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不过,那就有劳秦使速速办妥此事了。”
数日后,景监登门拜访陈轸,将秦孝公檄文奉上并送来打量珍宝。魏惠侯得知此事大喜,命陈轸全权负责称王大典之事,同时命令公子卬退兵回国,眼看灭顶之灾就如此化解开来。
不消数日,秦魏睦邻盟书拟订完毕,魏惠侯仔细阅毕对身旁内侍道:“拿玉玺来。”内侍走进密室,拿出一精致的檀香木盒,在惠侯前打开。惠侯亲手拿出刚刚刻好的玉玺,哈哈笑道:“这玉玺寡人还是第一次使用啊。”景监闻声跪下道:“陛下将玉玺首用于秦人之事,实乃秦之荣幸。”魏侯仰天哈哈笑道:“爱卿请起,只要盖上玺印,秦人之事就是寡人之事了。”魏侯亲手盖下玉玺,将盟书交给景监,景监慎重收好叩首道:“今有陛下玺印,盟书也就生效了,微臣立即回秦,待秦公盖印,微臣即派使呈奏陛下。”魏惠侯闻言笑道:“如此甚好。”言罢转向陈轸道:“陈爱卿,新朝典章之事如何了。”陈轸连忙行礼道:“陛下,典章礼仪正在定制,不日便可颁布。至于庆典,吉日已经定下来了。”
魏惠侯微笑道:“吉日定在何时。”陈轸忙道:“吉日是五月既望,胜地是逢泽。”魏惠侯哈哈笑道:“好,做的好。爱卿起草檄文,传檄列国公侯,可让他们于下月既望于逢泽关礼。”景监走后魏国上下都在为了逢泽登基准备着,时间飞速流失魏惠侯早早的便赶到逢泽,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三日,魏惠侯对陈轸道:“登基大典之事可曾安排妥当,列侯来了几家。”陈轸忙道:“陛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来,怕是路上耽搁了。”魏惠侯点了点头不乐道:“去看看他们都到了何处。”正在此时,门外侍卫报“秦国公子凌、大夫景监觐见。”魏惠侯脸色挤出一丝笑容道:“请。”秦过公子与景监叩拜行礼,魏惠侯道:“秦君为何不来。”景监叹了口气道:“君上本是要来的,可路上偶感风寒,一病不起。无奈之下才折返回去,也因此耽搁了些时日,请陛下责罚。”魏惠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秦使先下去休息吧。”
陈轸走出帐外却见景监等着自己,忙笑道:“景大人,可有什么事吗。”景监将陈轸拉在一边低声道:“陈大人,您祸事上门怎还不知。”陈轸闻言一楞笑道:“景大人几日不见怎么学会调侃在下了。”景监拉了拉陈轸道:“大人,这营地为何空空如野。”陈轸望了望四下营地道:“兴许这些列侯还在路上吧。”景监摇了摇头道:“就算是其他列侯由于路途遥远还在路上,可卫国乃是魏国附属小国,又离此最近怎未见卫侯。”陈轸心下一惊,的确没有见到卫侯前来,这些日子一直将心放在登基大典之上,还真忽视了这一点。想到此处陈轸望向景监道:“景大人可是有什么消息。”景监看了看四下道:“早在秦公准备贺礼之事,列侯便秘密联系抵制此处魏侯称王,而发起众人中便有卫侯,想来其他列侯没有几人会来。”陈轸闻言大惊忙道:“此时当真。”景监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还望大人好自为之,早想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