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殃离开鬼谷便马不停蹄的往秦国而去,不日便来到秦都栎阳城。虽说都是都城,但这栎阳城与其他诸侯都城大不相同,为何?
之因满城萧条,街道两旁并未有多少店铺,偶尔有一两家店铺也是别国商人在秦地开设,一为落脚二为打探消息,店门大开却并无几人进出。
而路上的秦人各个衣衫褴褛面露饥色,可想而知这些秦人平日里过的如何辛苦。
公孙殃入栎阳城后,一路走来寻了许久才在一角落里见到一秦人所开设的酒肆。
公孙殃来到酒肆内,整个酒肆也就他一个客人,店主见有人到来连忙上前招呼公孙殃入座。
公孙殃坐下后道:“店家,上些平日里秦人所食酒菜即可。”店家疑惑的看着公孙殃道:“这位大人,听你口音怕是别国人吧。不敢欺瞒大人,平日里秦人所食之物怕是大人无法下咽,我店里还有些干肉,如果大人不嫌弃我为大人端上来。”公孙殃摇头道:“不用了,就上些秦人平日里所食之物即可。”店家见公孙殃一再坚持也只得作罢,不多时便将酒菜端了上来。
菜品道也简单,一壶酒和一盘不知何物的绿色圆球。店家见公孙殃迟疑便道:“大人,这是秦国老酒,这是菜团。”公孙殃顺手拿起一枚菜团放入口中,只觉得入口奇苦难以下咽,倒了一爵老酒喝下却发现这老酒简直酸涩无比。
公孙殃皱眉对店主道:“店家可否坐下一谈?”店家见公孙殃之状便在对面坐下道:“大人有什么事请说便是。”公孙殃看着面前绿色菜团问道:“秦人平日里都吃这些吗?”店家叹了口气道:“不瞒大人,秦人平日里就吃这些东西,有时这些东西都吃不上呢。”公孙殃点头道:“这菜团是何物做成,为何如此苦涩?”店家笑道:“这菜团是山中野菜配上些菜根草根所做,是有些苦但能饱肚子经饿。这老秦酒是山中腐烂野果酿造,想来大人也喝不惯吧。”公孙殃点了点头道:“秦地不产农物吗?为何要已野菜为食?”店家叹了口气道:“秦地当然产粮,但天下纷乱连年征战不休,产的那些粮食都拿起做军粮了,百姓家中根本没有粮食。征战这些年家里的年轻男丁都上了战场,没有几人回来,就算回来了也落得个残疾哪里干的了农活。人越打越少,粮越来越少,老百姓只能吃些野菜过活。”公孙殃道:“多谢店主指点,店家可知别国才士入秦后都去了何处?”店家看着公孙殃忙拜道:“原来大人是入秦才士,在下失礼了。君上颁布《求贤令》设立了招贤馆,别国才士都去了招贤馆,从此处往南王城边上便是。”公孙殃点头称谢,简单吃了些食物便告辞离开酒肆往南直奔招贤馆而去。
公孙殃来到招贤馆报上姓名出身便有小斯将公孙殃带到馆内住处,刚入馆内便听有人争吵。
公孙殃来到近前便见一儒家打扮之人道:“秦国实在贫困,我等就算有惊天测地之才也无处施展,众位我已决定就此离秦,有同意者可与我同行。”另一游侠打扮之人在旁怒道:“你儒家本就是些自命清高之辈,见秦贫寒便心生去意,看了不过是些欺世盗名之辈而已,我等与你等为伍实乃羞耻,还请快快离开免得惹人笑柄。”儒者一方一人怒道:“尔等市井之徒,安能知我宏图之志,这秦地贫寒绝非佳选,不像尔等只知贪图高官厚禄而来却不实抱负,实乃误国误民之徒。与尔等为伍必招列国笑谈。”双方正欲争辩,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人,来人上前对双方施礼道:“各位大才,在下景监,受命管理招贤馆。今君上有命求各位大才治国良策,希望各位写论策,君上必定为才适用。”先前游侠叫道:“好,有本事就一策定国,我到要看看何人才是欺世盗名之辈,如无才能还是早些离去免得为人笑柄。”言罢众人纷纷离开各自回住所实考国策去了。
三日后,秦孝公在招贤馆以国礼召见天下才俊,各才俊纷纷献上自己国策,有儒家尊崇、有道家无为、有名家辩政、有墨家兼爱,可谓百家争鸣互不相让。
众多才俊中却有一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一策未献,此人便是公孙殃。秦孝公见公孙殃一直安坐在侧,观之却也不像无才之人便心生好奇问道:“这位先生,敢问有何策教我。”公孙殃见孝公问询,身鞠一躬道:“帝道,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君上应效仿古之尧舜禹之行治理秦国之地。”公孙殃话音刚落,一旁的景监大怒道:“尔等好胆,竟然出此谬言,难不成先生教我君上效仿上古尧舜将我大秦江山拱手让给有能之诸侯否。”秦孝公也闻言微微皱眉,而反观公孙殃取立在原地笑而不语。
一场问策就此收场,秦孝公起身对众才士拱手道:“今日听闻众位大论,嬴渠梁受益匪浅,各位论策我必当仔细斟酌,不日便会给诸位满意答复,还望各位先生等候,我代表大秦感谢各位了。”说完命随从将众人策论收好便起身回宫而去。
秦君走后,众位才俊也各自散去,而公孙殃今日的一番答辩已经成为栎阳街头巷尾的笑谈。
秦孝公回到宫中便看似审阅各人论策,看了数卷秦孝公不由的皱起眉头,这些策论虽说言辞可圈可点却无一对当下秦国有利之策,也没有一个能让嬴渠梁看见秦国的希望和方向。
孝公放下手中策论,微闭双目陷入沉思之中。他看到了天下诸侯鄙视的目光,看见了诸侯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指手画脚。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刚刚见过之人,只见此人对着自己微微而笑,没错此人就是公孙殃。
秦孝公猛然睁开眼睛叫道:“来人,命景监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