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惩罚(1 / 1)

符衡沉默不语,虽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额角鬓间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显得比刚才与黑衣人打斗还要疲累。天灵鸟一族自上古以来,就遨游三界,虽与人界最为亲密,但与魔界的交往也不少,桑珂的父母就有不少魔界的朋友,自然没怎么特意培养桑珂的抗魔意识,桑珂虽然看过不少书,也知道正邪不两立的道理,但怎比得上符衡,熊蟠身负家族世仇。只是她看着符衡为难,心里也觉得不好过,不再蹦跶,轻轻收了翅膀乖乖伏在他的肩上。

符衡拍拍她的头,转向洛琴微“师姐,这病可难治?”

“难,十八年来水土污染已渗入经脉,很多小孩儿自娘胎里就带着病,难以根除,怎么,你想帮他们?”

“我不懂医,没那个能力。”

“我虽懂医,但也没这个能耐。”她一撩裙摆,席地而坐,从随身箱笼里取出笔墨纸砚,向桑珂唤道“小师妹,来帮我磨墨。”

桑珂扑啦一声飞了过去,两只小爪子抓住墨锭,忍不住赞了一声“好香的松烟味儿!”

这事儿她做得很熟练,虽是用爪子,但动作轻慢,兑水适宜,竟细细调出了浓重淡清焦五色,洛琴微微微一笑,取出狼毫小管,以琴为桌,笔走游龙,片刻写就一张方子,自己又看着沉吟了一会儿,点头示意桑珂,桑珂叼起方子递给黑衣人,琴微起身说道“古夫子的父母都死在仙人魔大战中,和你们有不同戴天之仇,你就被指望求他了。我学艺不精,这个方子治不了你们的怪病,但可调理气息,修复经脉,你拿去碰碰运气,若有造化也许会活下几个来。”

黑衣人接过方子的手都在颤抖,将它细细折了揣在怀中,一双手拿起锈迹斑斑的铙钹,看了又看,似是相当不舍,琴微拂袖道“你这东西我用不着,拿回去吧。”

黑衣人蹲下,轻轻将它放在地上“虽然在你们眼中,魔是不懂礼义廉耻,可知我们也是讲究言而有信,此物叫做‘鸣音’,可感应世间万物的频率,产生共鸣,以达到最大的杀伤力,在三界中是有名号的戾器,你拿去献给孟涯秋,也算大功一件。”

他站起身来,直直地挺着腰,不敢再看鸣音,看着桑珂说道“小天灵,今日承你的情,记着我叫乌撒,来日必当报答。”说完朝竹林中高高一跃,化作一团黑烟瞬间消失。

桑珂扑腾下来,用尖喙在鸣音上啄来啄去,好奇道“这铙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真的是好东西吗?”

琴微轻轻点头“他病入膏肓,魔力散之八九,但亦能用此物压住我的琴声,定然不是凡品。”

桑珂点点头“那还真是物不可貌相了,人也不可貌相,他都病得要死了,你们两个打赢他都这么费劲,可见他是十分的英雄了得。”

一句话气得熊蟠鼻子都歪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能帮魔说话呢,什么立场啊这是。”

“我没帮他说话啊,我只是觉得他很厉害,如果他不厉害,那你们两个又算什么?”

“衡少,衡少你不管管你的救命恩人吗,她这样子在琼林怎么混,还不得三天两头地上思过崖,要不面壁思过也省了,直接逐出师门!”

符衡看了他们一眼“赶路赶路,难道要在这里聊到晚上吗?”

熊蟠拎起鸣音跃上马背,他们重得连马都打了个趔趄,他气呼呼地使劲拍着马臀,一溜烟地就冲了出去。

符衡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将桑珂递给木轻言,翻身上马道“洛师姐,你没坐骑,和轻言共乘一匹吧,这样天黑前都能赶到虚唐城了。”

洛琴微轻轻一笑“你不用心急,我在这里阻挡乌撒已有半日多了,古夫子早已经进城,说不定现在苏皎皎已经醒了。”

符衡有点尴尬“谁说我心急,是怕你们饿了而已。”

桑珂扑腾着翅膀“已经饿了,快走吧,虚唐城的东西好吃吗?”

木轻言笑她“我们可是去城主府,城主还没好东西给你吃吗?”

四人三骑快马加鞭朝虚唐赶去,虽说熊蟠是第一个开跑的,但他加上铙钹实在太重,反而落到了最后面,害得他脸色一直都不好。进城时正值傍晚,暮色四合,遍地鎏金,一副盛世繁华的景象,桑珂的眼睛都不够看了,趴在木轻言肩上感慨“书上说唐是人界有史以来最强盛的朝代,这座城敢以唐为名,果然是大气磅礴,热闹非凡。”

符衡扬起马鞭指着高耸入云的太白楼“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熊蟠第一个叫好“想起太白楼的八仙宴我就口水长流,走走走!”

木轻言小声问道“少爷,我们不去城主府吃饭吗?”

熊蟠撇撇嘴“苏伯母讲究养生,城主府做的菜都淡而无味,吃不尽兴,还不如在这里痛快。”

太白楼足有九层楼高,下面的大堂熙熙融融,座无虚席,他们驾轻就熟地上了顶楼,这里有苏城主常留的雅间,又宽敞又雅致,美貌侍女们如云朵般飘进飘出,她们都挂着轻纱半臂,穿着牡丹肚兜,紫裙曳地,艳而不俗,十分养眼。

不到片刻,桌上就琳琅满目地堆满了色美味香的各式菜色,桑珂站在桌子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菜盘,不停地吞着口水。木轻言很周到地给众人布菜后熟练地铜盆净手,准备给桑珂把肉撕成小条,符衡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吃饭,桑珂今天不吃肉。”符衡冷冷地看着她“是非不分,人魔不清,你这样子在琼林没办法生存,还不如不去。”

熊蟠吃得咂巴咂巴地“就是这个道理,小鸟儿,魔是什么,魔是天地间怨气、妒忌、仇恨的产物,没一个好东西,你居然还说什么英雄了得,也就是我们听了,要是夫子们,还不得咔擦!咔擦!咔擦!把你给大卸八块!”

连木轻言也小声道“是啊,桑桑,你还说有些魔长得俊朗,这也是犯大忌讳的。”

熊蟠连连摇头“俊朗?小鸟儿你有没有眼光啊,魔都是丑的要死的,只有长成小爷我这样才能叫俊朗,当然,衡少也算一个。”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桑珂脑袋都耷下来了“好吧,我知错了,以后会改正的,你换个惩罚方式好不好?随便换什么都行!”

“不行,只发现你爱吃,除了吃,罚你什么都记不住。”符衡夹了一筷空心菜“大不了我陪你吃素。”

都承认错误了还要被罚,桑珂忍不住就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两个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别提多委屈了,木轻言想去抚她的羽毛,被符衡瞪了一眼,只好收回了手。洛琴微忍不住莞尔一笑,她一贯清冷,偶尔笑起来如春暖花开,十分动人,看得熊蟠忍不住想往她身边凑,符衡摸了一下左脸颊,提醒他曾经挨过的一巴掌,他才悻悻地缩了回来。

木轻言愣住了,桑珂也反应不过来“我没说不吃肉啊,不吃肉我吃什么?”

符衡端起一盘蒜蓉空心菜放到她面前“今天你乱说话,罚你吃素长点记性!”

熊蟠拍着大腿,嘎嘎大笑“我就说了,衡少你怎么不教训她,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他故意拿起一根大蹄髈美滋滋地啃了一大口,满嘴流油“吃啊,小鸟儿,再不吃连空心菜都没了。”

桑珂愤怒了“我怎么乱说了?”

符衡冷冷地看着她“是非不分,人魔不清,你这样子在琼林没办法生存,还不如不去。”

熊蟠吃得咂巴咂巴地“就是这个道理,小鸟儿,魔是什么,魔是天地间怨气、妒忌、仇恨的产物,没一个好东西,你居然还说什么英雄了得,也就是我们听了,要是夫子们,还不得咔擦!咔擦!咔擦!把你给大卸八块!”

连木轻言也小声道“是啊,桑桑,你还说有些魔长得俊朗,这也是犯大忌讳的。”

熊蟠连连摇头“俊朗?小鸟儿你有没有眼光啊,魔都是丑的要死的,只有长成小爷我这样才能叫俊朗,当然,衡少也算一个。”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桑珂脑袋都耷下来了“好吧,我知错了,以后会改正的,你换个惩罚方式好不好?随便换什么都行!”

“不行,只发现你爱吃,除了吃,罚你什么都记不住。”符衡夹了一筷空心菜“大不了我陪你吃素。”

都承认错误了还要被罚,桑珂忍不住就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两个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别提多委屈了,木轻言想去抚她的羽毛,被符衡瞪了一眼,只好收回了手。洛琴微忍不住莞尔一笑,她一贯清冷,偶尔笑起来如春暖花开,十分动人,看得熊蟠忍不住想往她身边凑,符衡摸了一下左脸颊,提醒他曾经挨过的一巴掌,他才悻悻地缩了回来。

这顿大餐,熊蟠吃得大快朵颐,洛琴微吃得云淡风轻,木轻言吃得惴惴不安,符衡真的也只挟空心菜,就着白米饭陪着桑珂吃,桑珂哭了一阵子,还是抽抽噎噎地吃了小半碗,但心情一直很糟糕,直到了城主府还耷拉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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