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的春节,徐璐还是与我一同回了家。我们一路无言,若不是到站下车时我忍不住扶了她一把,我们完全像是陌路人。
一进家,徐璐却换了样子,她从包里拿出给我两个姐姐孩子们买的礼物,还有那件织好的毛衣。老父亲开心的合不拢嘴,他虽病得很重,但始终是笑着的。我母亲更是乐坏了,拉着徐璐坐下就开始嘘寒问暖,她们亲密的样子让我感到莫名其妙。我是那个时候才从我姐口中知道徐璐每周都给家里来电话的事情。徐璐看到我尴尬惊讶的表情还替我打圆场,说是我嘱咐她打的电话,我心里惦记家里……
年三十晚上,和姐姐姐夫一起陪着老父亲老母亲吃年夜饭,气氛很好。我还记得08年春节父亲病重,眼看着家中儿子没能成家立业,一家人郁郁寡欢的情形,没想到一年光景一切都变了模样。我从不敢奢望自己能拥有幸福的婚姻生活,但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被老天爷眷顾的幸福男人。
回家的那几个夜晚,我都想和徐璐认真坦诚的说会话,她却毫不理会我的主动,每晚进了房间就上床睡下。任我怎么叫她,都不搭理。直到年初三晚上,我姐、姐夫和父亲母亲一起吃饭为我们践行,席间他们不断开我和徐璐玩笑,催促我们赶紧怀上大胖小子。那晚,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我喝了许多酒,对父亲说了许多话,我甚至拍着胸口搂住徐璐,对父亲承诺,明年过年就给他老人家抱上孙儿,要他一定身体健康等着大胖孙儿。
那晚送走姐夫姐姐,徐璐扶我回房休息,关上门我便开始一个劲叫徐璐名字,她没理我,吃力的扶我躺到床上,替我脱鞋。
“你今晚喝多了,我打地铺睡……”她轻轻对我说,然后转身去拿被子。那一刻我没有再放她走,我从背后紧紧的搂住她,借着酒劲开始胡言乱语。徐璐应该是挣扎了的,还挣扎的很厉害,当我第二天看到脸上手上背上留下的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指甲刮痕,才知道自己度过了怎样疯狂的一夜。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会和一个女人*,那是我始终做不到的,即便郭铭死了这么多年,我也毫无办法。
我记得清晨醒来时徐璐的样子。她已经醒了,又或许一夜没睡,整个人颓然的靠在床边,吐着烟圈,屋子里烟雾弥漫,许多烟头散落在地上。她的衣服上的口子该是被我撕扯开的,从背后看已经残破不堪。肩上批了件勉强能遮住的短棉袄,下半身只裹了毛巾。我坐起身,感到浑身疼痛,头痛欲裂。她听到声音回头看我,我看清她脸上浅浅的泪痕。
“王八蛋!”她扯下身上的毛巾使劲砸向我,我看到她半裸的身子还有那腿上许多处淤青。她掐灭烟,径直进了洗手间,然后我听到她拧开淋浴的水流声,还有低吟的啜泣。脑海里涌现出断断续续的片段,一切的一切,如梦似幻。
两个姐姐执意要送我们去车站,我一路强颜欢笑,徐璐寡言少语,临别时,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和我两个姐姐一一告别。上车后徐璐便再没理过我,之后出车站转乘到机场,候机,登机,降落,我们都没有再说话。那时候,我才体会到什么是比死还难受的感觉,当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都是煎熬。
走出机场,徐璐再没与我同行,她径直拦下了出租车,丢下拿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我,扬长而去。我默默的看着那辆车开远,却只能一直一直的看着,突然生出一种绝望,婚姻即将走到尽头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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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璐那晚没有回家,她的电话关机了。那一晚,我游走在这座城市街头,年初四的夜晚,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也没有商铺营业。我从没想过走进徐璐的世界,包括她的朋友,她的圈子,她的喜怒与哀乐。我竟不知道还能找谁问,不知道她平时喜欢去到哪里,不知道她喜欢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不知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会在哪里停留,在哪里驻足。结婚半年,我才发现,我对她一无所知。我去她去过的驻唱酒吧,去酒吧街,只要营业的地方,我都进去,我突然害怕失去这个女人,好怕好怕。
徐璐电话始终关机,我根本找不到她,我真的要疯了。直到年初六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在楼下看到家的窗户透出的灯光,我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家跑,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在开门的一刹那,我收获了徐璐回家的惊喜,还有她送给我的足够的惊吓。
打开门,两个女人在沙发上忘情拥吻的样子映入眼帘。几天不见,徐璐染了一头酒红色的艳发,身上甚至只穿着内衣裤……2月的天气冷得冻人,屋里的暖气并没有那么温暖,她就这样却近乎*的在我面前,与另一个女人忘我的亲热。
看到我开门进来,那女人毫不顾忌的瞥了一眼,说了句:“你老公?”
徐璐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下一刻又吻上那女人,嘴里发出”嗯嗯嗯……“的声音,那个画面,真是一言难尽。
我何曾料到再见竟是这样的场面,尴尬、失落、夹杂着莫名的怒火,我猛地关上门,几步冲过去,把那陌生女人从沙发上拽起身。
我对那女人怒吼,“给我起来……给我滚……”
徐璐立刻起身拦在我面前,那个场面很可笑,我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她却近乎*的挡在我面前,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不得不说,那样的徐璐显得相当幼稚。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我瞬间就没了再争的力气,顺手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外套仍给她。我对她说“你穿上,我走……”我颓然转身要走,她抓起外套用力扔我,衣服砸在我身后,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好啊……走啊……你走啊……最好别回来……”我没回头看她,冲出家门,如她所愿的走掉,我知道,我们也许就要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