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大倔子儿子徐让的媳妇“小白鸽”已是河湾公社特别运动领导小组组长,她首先登台讲话:“全公社的乡亲们,我们今天召开现场批斗大会,批斗的对象是钻进领导岗位的一些顽固分子、和立场不稳的人、还有一些内奸、特务等,我希望广大革命群众和红卫兵战士踊跃发言,把这些人批倒批臭,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用实际行动来保卫我们的伟大成果。把这些“牛鬼蛇神”押上来。”这震耳欲聋的大喇叭声全村都能听得到。
随着小白鸽的一声大喊,只见县城里来的造反派在陶开林的指挥下,他们每俩个人押着一个挂着大牌子的人来到了台上,这时的台下沸腾了。
已是河湾公社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明庭就坐在台下,他身上披着军大衣,脚上穿着大头鞋还觉得有点冷。他仔细的看着一个个被押上台来的人,这些人的头被造反派们摁得低低的,甚至看不到大牌子上面的姓名。
这时的“小白鸽”手中拿着一张纸,她念着每一个人的罪行和姓名,每当念到一个人的名字时,麻子脸陶开林就让两个造反派使劲地拽着这个人的头发,使这个人的头高高地抬起,让台下的群众看清这个人的嘴脸。
“特务内奸”王以胜,抬起你的脸让群众看一看。”小白鸽喊道。两个造反派使劲地拽着王以胜的满头白发把头抬起来。
明庭突然听到了王以胜的名字,然后他又看到了王以胜的面容,明庭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这真是王以胜啊,他什么时候成了“特务内奸”了。
在小白鸽和陶开林急剧煽动性的动员下,河湾中学的红卫兵在他们的头头,王老八的大儿子王连昌的带领下,首先登台作批判发言,台下的革命群众也“情绪高涨起来,”呼喊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
批判发言结束以后,就到了这些人交待“罪行”的时候了,陶开林在一旁控告了每一个人的罪行后,他让每一个人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十几个人光着头,在台上被小西北风吹的是瑟瑟的发抖,冻得是上牙直打下牙,腿都有点站不稳。当被陶开林问及他们莫须有的罪行时,这些人有的当众否认,有的人咬着牙不吱声。这一下子可就惹恼了县城里来的造反派和河湾中学的红卫兵,陶开林和王连昌他们俩,指挥县城里来的造反派和红卫兵拿着钉着钉子的木板,狠狠地向着这些人的后背和大腿上。。。鲜血染红了衣裳流了下来。造反派们边打边扬言道:“你们这些死不改悔的人,要是不交待和承认错误,我们今天就打死你们。。。。。。”
这些人们被打得的一直乱叫,有的咬着牙坚持的挺着。在台下的一些群众对台上的“专政行为”吓得都不敢正眼观看,只好低下头听着这些人的哀叫声。陶开林王连昌和造反派们用完木板子,又换成了三角带。。。
台下的明庭看着这种恐怖的做法,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他想:“这个“小白鸽”做为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的邪劲啊,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但此时自己也不好说啥,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离开了会场。
几天以后,公社走廊里的墙上贴满了王连昌和红卫兵们写的大字报和画的各种漫画,余德勤和张希福也被当地成立的造反派控制了起来。明庭来到了几张大的漫画前停下观看,只见漫画上的一个男人手里拉着一个烫着圈发、穿着时髦的风骚的女人,落款是“余德勤与妓女”
另一张漫画上的是一个人左手上提着一个酒瓶子,右手中拿着一只野鸡,身后背了一支老洋炮,落款是“张希福与酒肉”,在这两张漫画连接处的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酒色之徒”
明庭看后苦笑地摇了摇头想道:“这都是哪跟哪呀,这些造反派小将们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呢?再说这妓女就是王连昌的。。。。。。这件事他可能是不知道吧,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对明庭说:“苏副主任,新来的公社革委会主任请你去一下。”明庭顺着走廊来到了东面的第一个屋,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这时就听里面说道:“进来吧,”明庭进屋一看在办公桌后面一个人正在看着报纸,明庭为了尊重新来的领导并没有坐下,这时在办公桌里面的人慢慢的把报纸撤了下来,明庭一看坐在里面的是朱家宣。
这时朱家宣笑着说道:“苏二哥,你坐下,由于上级领导对我的信任,派我到这里来主持工作,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你小子自从村子里出去以后就出息的不得了,从派出所长干到了革委会主任,我在这里恭喜你了。”明庭说道。
“苏二哥,我到这里来首先就得先拜访你,因为你是这里的元老,你要是支持我,咱们公社的工作一定的好办些,我希望你站到我的立场上。”朱家宣一边说一边把两条腿放到了办公桌上。
“你小子现在骑在了老子的头上做事了,牛皮也大了,只要你做事公平正确我当然地服从领导了。”明庭笑着说道。“那好吧,咱们就愉快的合作吧,”朱家宣说道。
“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传到了河湾公社,河湾村的特别运动组长徐让伙同河湾中学红卫兵头头王连昌,他们领着一些人挨家挨户寻找一些封建物品进行打砸。在村里闹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无数的老物品遭到了灭顶之灾。
这天,徐让还觉得“破四旧”的工作力度不够,他对王连昌说道:“老弟,村里的封建物品被我们砸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村东古墓地里,还有很多的石碑石兽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我们学校东面庙里的佛爷还坐在那里享福,这些都是我们“破四旧”的对象。可是我们下面的人有点不敢动这些东西,他们说有点害怕,你看这事怎么办呢?”王连昌低头想了一会,然后他神秘地在徐让的耳边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