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勤是跟随大军一起来到杭州府的,路上速度要慢很多,在他到达之前五天,三公主杨锦澜一行已经赶到了杭州府,随后两天,晴雪和花如梦等家眷也到了。
三公主杨锦澜到杭州府,立即按照刘勤预先的规划,展开宣传攻势,派遣专人向每一位海商家中送去文书,详细介绍朝廷设立“海商协会”的宗旨、功能,以及自愿加盟的原则。她在号召海商捐款捐物组建护航船队的同时,运用在京城收到的巨额捐款,先收购了一家造船厂,然后把从其他船厂购买的船只,拖到这家船厂改造成新式战舰。
未来海商协会护航编队的新式战舰,全部按照刘勤提供的图纸改装,这些战舰上将配备数百年后才会出现的超时代海战武器,例如拍杆等。其实,刘勤的目标是想研制火炮战舰,但是目前火炮还在研制当中,跟不上需要,更主要的,火炮项目牵扯到很多机密,他还没考虑时候泄露出来。
刘勤赶到杭州后,立即着手招募护航编队的兵丁。从这件事中,明显看出了三公主杨锦澜和宣抚使刘勤,在东南的强大影响力,招兵布告一张贴出去,四方青壮报名非常踊跃。经过严格挑选,招募了一万兵丁,按照刘勤制定水军条例,进行强化训练。
海商协会总部在杭州府成立,协会各个机构逐步完善,特别是护航兵丁招募完成,预示着海商协会开始运作。不过,各地海商观望气氛非常浓厚,真正提出加盟海商协会的只有寥寥几人,募捐活动也进行得不顺当,很多人只是看在三公主杨锦澜和宣抚使刘勤的面子上,象征性的交了一笔钱。
为此,三公主杨锦澜深为忧虑,刘勤宽慰道:“锦澜,万事开头难,海商协会初期不顺当,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商人是以利益优先的,他们目前看不到海商协会的好处,才会观望。海商协会在京城已经募集五十余万两银子,咱们又有大朱银行财力支持,不必担忧,先按照预先规划,全力把海商协会组建完成,一旦真正开展护航业务了,响应的海商自会增加!不过……”
“不过什么?”三公主杨锦澜问道。
“咱们的护航编队强化训练期为三个月,你以海商协会名义向各海商发布一个通告,凡是在三个月内捐款达到一定数额的,所有捐款抵充护航经费,并且一年内护航经费八折优惠,没有捐款或者缴纳护航经费的海商,海商协会不予保护!”
海商协会的组建运作,几乎是三公主杨锦澜一手完成的,刘勤只是提供各项章程,以及参与主要问题的讨论。三公主杨锦澜是朝野闻名的女强人,这次她的才干又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刘勤的工作重心放在宣抚司,两浙道、岭南道两道之地军政问题非常繁琐,组建沿海防御体系更是迫在眉睫,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幕僚之前,事无巨细,基本都要他一手操办,以致他计划中的巡视沿海海防行程,一再推迟。
这天,他又和往常一样,端坐宣抚司值房批阅各地的折子,侍卫进来报告:“宣帅,门外来了两个人,其中年长的自称姓包,说是应召而来!”
刘勤先是一愣,接着醒悟到是包岚来了,大喜过望,亲自迎出宣抚司门外。
宣抚司门外,包岚带着一位年轻后生静静站立,他想到刘勤的际遇,也是一番感慨。这时,他看到刘勤亲自迎了出来,大为感动,急忙上前躬身施礼道:“老朽拜见宣帅,宣帅不嫌老朽愚拙,修书相召,老朽特来为宣帅效命!”
“包夫子,咱们是故交,何须如此见外?能得包夫子相助,本官如高祖得子房呀!”刘勤托住包岚的双臂,高兴地说道。
“宣帅过奖,老朽惭愧!”
刘勤发现包岚身后那个年轻后生气质不凡,料想不会是他的小厮,便问道:“包夫子,这位公子气质不凡,不知是哪家俊杰?”
包岚未及答复,那位年轻后生,急忙上前深施一礼,道:“启禀宣帅,晚生姚文博,家祖是安庆府翠园姚老尚书!”
这时,包岚也微笑说道:“宣帅,这是老尚书长房嫡孙,已经取得举人功名,一直非常仰慕宣帅,这次老朽赶来杭州府,老尚书特命老朽带来,想在宣帅驾下历练历练!”
“原来是姚世兄呀,本官热烈欢迎呀!姚世兄,大家都不是外人,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吧!”刘勤哈哈笑道。
姚文博赶紧施礼道:“宣帅是家祖的知交,晚生岂敢与宣帅称兄道弟?”
“无妨,各交各的!包夫子,姚兄弟,咱们入内详谈吧!”
包岚和姚文博到来,刘勤心情大好,当即任命包岚为首席幕僚,姚文博也在包岚的建议下,委以要职。
包岚可说是官场老江湖,在他主导下,迅速搭建了宣抚司各处事机构,刘勤也终于从繁重的文牍工作中脱离出来。
刘勤设宴招待了包岚和姚文博两人,由于心情舒畅多饮了几杯,回到府邸时已是微醺了。
“大人,两浙道卫军都指挥使潘波将军登门拜访,管家请示夫人后,正陪同潘将军在前厅等候!”
刘勤听了门子的禀报,脑中一清,快步进府,还未进入前厅,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位魁梧的大汉,正是久违了的义兄潘波,忙大喊一声:“大哥来了?”
潘波现任两浙道两万卫军都指挥使,正是刘勤的直接下属,他见刘勤回来了,里面施礼道:“卑职拜见宣帅!”
刘勤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潘波,责怪道:“大哥,这不是折杀小弟吗?咱们兄弟何必如此生分?”
潘波看到刘勤,脸上也满是激动的表情,他答道:“贤弟,愚兄担任着军中职事,理应先公后私……”
“这是家里,以后不必如此了,否则小弟真的要生气了!大哥,咱们兄弟去边吃边聊,也让你弟妹们拜见拜见!”刘勤一把拉着潘波的手臂,径自赶往后院。
进了后院偏厅,刘勤一面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一面让人去招呼妻妾们出来拜见义兄。
一阵散乱的脚步声中,几个女人带着抱小孩的下人,一起走到了偏厅。
潘波看见那群妇人当中一位,竟然是三公主杨锦澜,急忙拜伏在地,说道:“末将潘波拜见三公主殿下!”
“潘将军平身!”三公主杨锦澜等潘波起身后,微笑着朝他福身一礼。
潘波见状慌忙又要跪地,刘勤连忙拉着他的手臂,笑道:“你是我的大哥,锦澜向你见礼是应该的!”
潘波目瞪口呆地望着刘勤,良久才明白其中关键,但他也知道此事尚需隐秘,遂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接着晴雪和花如梦,以及三个孩子分别向潘波见礼后,才一起回去。
潘波有些汗颜地说道:“贤弟,愚兄这次回来得匆忙,也没给侄儿侄女们准备见面礼!”
“自家兄弟,何须如此客套?来,咱们边吃边谈,你给小弟说说东南一带的情况吧!”
潘波随即入座,他望着刘勤,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猛地想到了刘勤的妻儿,还有三公主,急忙把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