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勤主导的洪家酒楼开业预热活动,宣传造势可谓热火朝天,连番的告示以及人员宣讲,迅速在府城家喻户晓。同时,借助怜月姑娘和姚老尚书两位府城名人的知名度,更是把还未开业的洪家酒楼推上了舆论的焦点,一时成为府城最火热的话题。人们闲暇聚会,都不由会问一句,“你听说过洪家即将开业的酒楼没有?”
如今装修完毕的洪家酒楼,大门紧闭,门前高高悬挂了一个倒计时牌,每天更新的日期,一直在提醒着过往行人,洪家酒楼离开业还剩多少天。
有道是,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普通民众关注的,只是洪家即将开张的酒楼,以及酒楼是否如宣传的那样,给人不一样的享受。但府城的一些有心人,却在关注着幕后主导人刘勤。刘勤虽然来到府城时间不长,但他强势主导的一系列活动,以及最近陪同齐王杨佑九子山之行的出色表现,使他成为了有心人的重点关注对象。
此次因为洪家酒楼的开张,连番推高的宣传活动,其中隐含的谋略,也被不同的人进行了各自解读。但是,所有人认同的是,通过这次活动,再次印证了刘勤精通谋略,至少姚老尚书和怜月姑娘是这么认为的。
翠园集趣轩内,姚老尚书正和包岚包夫子对弈,姚府大管家拿着一张告示,匆匆赶了过来。
“老爷,洪府刘西席又命人张贴了告示,这次,这次...”姚府大管家犹豫了一下,把告示递给了老尚书。
“呵呵,老夫也成了他手中一颗棋子啦!”姚老尚书看了一眼告示,笑呵呵地说道。
“老爷,小的要不要派人去洪府告诫一下?”
“你去告诫什么?他这张告示是损害了老夫的声誉还是说了假话?恐怕外面都在说洪府的好话吧!”
“老爷说得不错!小的派人去街坊打听了一下,街面都在盛赞老爷德行、恭贺老爷寿辰的同时,也在赞扬洪府有情有义,还有不少人因为看了老爷赞扬洪家美食的消息,对洪家即将开张的酒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有不少人私下议论,洪府与姚府关系非同一般!”
“哈哈,这才是那个臭小子的目的所在,洪家现在是名利双收,一顿饭太便宜他了,你派人告诉他一声,老夫的寿辰他不能没有表示,就让他为老夫写一首新作吧!”
“小的这派人去转告老爷的意思!”
姚府大管家分别向姚老尚书和包岚躬身一礼,告退出去。姚老尚书等大管家走后,把手上的洪府告示递给包岚,笑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包岚快速看了一遍,沉吟片刻说道:“这份告示朴实无华,看似在恭贺老尚书的寿辰,以及赞扬洪家美食,但以学生看来,此中大有玄机呀!”
“哦?你说说看!”
“首先他这是借老尚书的势扩大了洪家酒楼的影响,同时,告示的字里行间凸显了洪府和姚府关系非同一般,这让洪家生意场上可以减少不少麻烦。而且,洪家酒楼借此可以吸引不少尊贵的客源。”
“还有一点,经他这么一闹,洪家酒楼开张时,老夫也不得不去捧场呀!好谋略!典型的阳谋!先前老夫就看出他不是凡夫俗子,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是呀,综合他为洪家酒楼一系列的谋划,每一步都出人意料,却又妙不可言,洪家酒楼还未开张就已经誉满府城,未来只要不出现大的失误,成为府城酒楼行首是必然的!”
“有守拙在,洪家酒楼岂会出现大失误?再说,就凭他们推出的新式菜系,洪家酒楼必然会大兴!这些暂且不说,老夫现在对那个小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他文采出众武艺超群,又精通谋略,如此人才却淡泊名利,甘愿屈居商贾之家,老夫真猜不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老尚书说的是呀,以守拙的才干,前程何等远大?想不到,他先是拒绝了巡防军统制潘波的邀请,又谢辞了齐王殿下的恩典,学生也想不明白他的想法。莫非当真如外面传言,他是被洪家东主的美色迷住了?”
“不对,以他将来的成就,何样的美人不可得?而且据老夫派人调查得知,他与洪家东主关系虽然密切,但两人之间仍然清清白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为人极为忠义,他危难之时受过洪家恩惠,不忍在洪家紧要关头,抛下不管!”
“老尚书说的是!”
就在姚老尚书与包岚谈论刘勤的时候,得月楼后面一个小独院里,得月楼行首,府城第一名妓怜月姑娘,也在与一位使女模样的女人谈论他。
怜月姑娘斜躺在湘妃椅上,手握一卷书册,对刚从门外进来的使女问道:“刘勤又有新的动作了?”
“禀小姐,这是刚刚从外面揭下来的告示,这次刘勤是借助姚老尚书的名头,在宣传洪家酒楼!”使女把带来的洪府告示递给怜月。
“好谋略呀,本姑娘向来不服人,这次对他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怜月看了一遍告示,发出一声由衷地感叹,又问道:“你们对他的来历调查得如何?”
“禀小姐,他以前的经历无从追查,据说他是夔州人,遭遇大难流落至此,入赘落户在怀宁县洪家铺子下里河村,不过收留他的丐婆杨氏遭贼人所害,他名义上的妻子也被贼人掠走,下落不明,如今他可说是孤身一人了!”
“孤身一人好呀,这样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小姐当真要收伏他?”
“你有什么问题吗?”
“回禀小姐,奴婢没有问题,只是他和巡防军统制是结拜兄弟,恐怕...”
“这一点不要紧,从他先后拒绝潘波和齐王杨佑,可见他不愿为朝廷卖命,而且他的遭遇也是朝廷间接造成的,必然对朝廷不满!以他的才干,若是加入了咱们这边,对咱们将来的大举意义重大!”
“小姐深谋远虑,奴婢佩服,只是想收伏他也容易!”
“太容易了,本姑娘还没有兴趣了,咱们时间多得很,慢慢找机会吧,先派人仔细调查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弱点,金钱美女名位,他需要什么咱们提供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传令!”
“不忙,你先陪我去洪府走一趟吧!”
“去洪府?”
“他不是要本姑娘在洪家酒楼开业献艺嘛,咱们就以这个机会,与他建立交情!”
“只是...”
“只是什么?”
“奴婢听说他人品风流,已有不少闺中小姐暗中心许,奴婢担心小姐与他相处久了,恐怕,恐怕...以小姐的身份,绝不可以陷入儿女私情!”
“胡说什么?本姑娘何等身份,岂会为情所困?快去备车吧!”
刘勤对外面的议论一无所知,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些。他从池州回来后,除了先后去义兄潘波府上和翠园拜访了一回,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布置酒楼的开业事宜。洪家酒楼从菜系到经营模式,都掺和了前一世的经验,这时代的人闻所未闻,因此几乎所有细节,都要他亲自讲解培训。他每天基本都是一早出去,忙到很晚才回来,辛苦是辛苦点,成果还是显著的,闭门彩排的结果,不仅洪秀娘等人惊叹不已,他自己也相当满意。
今天,刘勤回来得特别早。他这些日子晚上一直在修炼《天龙经》,顺利突破了前面两重境界,昨晚修炼第三重境界时,却遇到了难题,胸闷气促,以致心烦意乱。他一早去酒楼巡查了一遍,见诸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交代新任酒楼掌柜几句,就回来了,准备再好好研究一下经义,争取尽快突破第三重境界。
“禀西席,得月楼行首怜月姑娘求见!”
就在刘勤正盘坐闭门思索经义时,洪福敲门禀报。
“哦,快请!”刘勤跳下床,一边吩咐,一边出门快步走向前院。
“怜月姑娘稀客呀!刘某恭迎大驾光临!”刘勤赶到门口,从马车上迎下怜月。
“奴家来得仓促,还请刘公子恕罪!奴家今天来,是想与公子商议一下,酒楼开业时演艺的曲目!”
“怜月姑娘客气了,这边请!”
因为要讨论曲目,为了避免人多干扰,刘勤特地把怜月邀请到自己小跨院的花厅。宾主相谈了近一个时辰,怜月才起身告辞。那么长时间,当然不仅仅是讨论曲目问题,从怜月辞别时欢快的神情,就可看出她对此行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