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杨佑听江南东道总督禀报了查证结果,震惊得无以复加,一时无法言语。半响,他才转头对站立一旁伺候的小厮说道:“快去把刘西席请来!”
“遵命!”小厮答应一声立即推门出去。
到了查证贼人来历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官方程序,刘勤不想陷入太深,因此到了客栈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躲进自己房间休息。杨佑的小厮过来传达齐王令谕,他不敢怠慢,只得跟随小厮赶到杨佑的房间。
“草民见过齐王殿下、总督大人!”刘勤进入房间与门边的潘波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即大礼参拜杨佑和江南东道总督。
“刘兄何须多礼?快请一旁坐下,咱们商议一下案情!”杨佑起身虚托一下,招呼刘勤起来一旁就坐。
刘勤谢过杨佑,侧首坐下,说道:“殿下命小的过来,莫非是总督大人已经查证到重要线索?”
“唉,可以说是线索彻底断了!”杨佑懊恼地把江南东道总督的调查结果介绍了一遍。
刘勤听得也是震惊不已,想不到事情牵扯得越来越大了,竟然逼得一州主官自杀了断。他沉吟一会,叹口气道:“殿下,经过总督大人的调查,其实案情已经水落石出了!”
“此话怎讲?”杨佑愕然问道。
“启禀王爷,刚才总督大人已经说了,乡兵花名册和资料被烧毁,乡兵统领和池州知州先后自杀,这说明咱们找对了方向,贼人慌乱之下,杀人灭口毁灭咱们继续追查的证据!欲盖弥彰,错漏百出,其实从侧面已经证实了贼人的来历!综合贼人的举措,以及内奸临死时的言辞,草民可以断言,贼人来自乡兵无疑,幕后却是受修罗魔教指使!乡兵统领和池州知州必然是知情人,或者本身就是魔教中人,他们选择自杀,那么说明池州还有魔教地位更高的人,贼人这是丟卒保车!”
江南东道总督听了刘勤的阐述,不住点头,等他说完,立即对杨佑拱手道:“殿下,刘西席言之有理,此案看似扑朔迷离,其实已经非常明朗,必然是修罗魔教渗透到了池州,池州知州和乡兵统领已经投靠了魔教!幸好魔教还未彻底控制池州就暴露,不然江南东道之地要乱了!殿下,此案下官一定追查到底,全力找出魔教中的指使人,铲除魔教在江南东道的势力!”
“好,此事就交于总督处置,希望尽快根除江南东道境内的魔教势力,阻挡魔教的发展势头!”
杨佑吩咐江南东道总督几句,又对刘勤问道:“不对刘兄对接下来的调查有何建议?”
“启禀殿下,总督大人英明睿智,何用草民多言?以草民推断,魔教在池州明面上应是以池州知州为首,魔教急于斩断线索,匆忙之间或许有所疏漏,咱们从池州知州着手,调查他的人际交往和家庭背景,或许有所收获!草民大胆臆断,说不定魔教在池州地区地位更高的人,就藏身在知州府中,也未可知!”刘勤犹豫了一下,朗声说道。
“刘西席言之有理,潘统制,你立即赶去知州府邸,搜查一下,特别是家庭成员要核对清楚!”江南东道总督点头才称是,同时令巡防军统制潘波去调查。
潘波走后,刘勤见自己已经继续留下的必要了,忙起身躬身道:“殿下,总督大人,若没有其他吩咐,草民有伤在身,先行告退了!”
“好,刘兄先去休息!”杨佑知道刘勤说的是实情,随即点头同意。
刘勤再次向分别向杨佑和总督躬身施礼,转身往外走,临出门时,又转身对江南东道总督说道:“总督大人,归云山庄也甚为可疑,或许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多谢刘西席提醒,本官一定派人严查!”江南东道总督点头称许。
这一折腾,已经是半夜了,刘勤回到房间,立即脱衣上床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刘勤梳洗罢,即赶往齐王杨佑房间问安。
房间内,江南东道总督和潘波赫然在座,杨佑见刘勤进来,忙道:“刘兄来得正好,小王正要派人去传你过来,正如刘兄预料,在知州府邸果然搜查到了一些可疑证物,在知州的书房找到一些未及销毁的书信,还有一尊修罗神像!知州的贴身使女在知州自杀后就失踪了,据查,这名使女入府时间不长,府内人员对使女的来历一无所知,都说是知州下乡巡察途中收留的!”
刘勤微低首沉吟一会,说道:“殿下,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修罗魔教,看来此次袭击事件确实是魔教策划的,那名失踪的使女,或许就是关键人物,但是...但是草民总感觉哪里不对!”
“刘兄此话怎讲?”
听了刘勤的结论,不仅杨佑愕然,江南东道总督和巡防军统制潘波也是惊诧不已。
刘勤急忙解说道:“草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总感觉无形中有人在指引着咱们,按照他的意图行事!殿下,自从咱们进入池州境内,就接连出现异常事故,但是在归云山庄之前,贼人并没有杀害咱们的意图,主要是吓阻咱们,这与九子山凶残的贼人很不相符,草民认为很可能是两拨人!从前后贼人的举动判断,贼人早就知道了殿下的身份以及去九子山的目的,还有途中遇到的,一再给咱们示警的奇人,凡此种种,诡异莫测,草民感觉是有人在布一个局,至于目的为何,草民就不得而知了!”
一席话说得房间内几人陷入沉思,杨佑更是面色凝重,半响,他指着旁边茶几上一个木盒子,对刘勤说道:“刘兄,这个盒子里是池州知州的来往信函,你翻阅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这些信件肯定涉及到一些官方秘密,刘勤岂肯触及?他忙道:“此事有总督大人督查,一定会水落石出,殿下就放心吧!草民身份低微,实在不便接触这些信函!”
杨佑已经看过这些信函,当然知道其中涉及不少官方隐秘,以刘勤的身份,确实不便知晓,刚才也是随口而出,此时见刘勤谢辞了,赞许地点点头。转瞬,他又对AH总督说道:“此地善后事宜,以及案件的调查,就完全交于总督了,希望尽快查出结果上报京城,小王先行赶回安庆府了!”
“殿下,这是下官份内之事,下官一定全力追查,尽快把结果上报朝廷!下官这就命潘统制派兵护送殿下过江,回到安庆府!”江南东道总督躬身应命。
“不必了,小王此行不想过于招摇,而且此地离安庆府,就由姚府护院随行即可!”
“下官遵命!下官就在此恭送殿下,等回安庆府后,下官再去姚府拜见殿下!”
“总督不必多礼,小王先行告辞了!”
杨佑命人收拾行李,带领刘勤、于统领、姚管事、圆真小和尚以及剩余的护卫,在赶来接应的姚府护院卫护下,匆匆离开池州城,经过牛头山镇,在DZ县码头渡过长江,安全回到安庆府城外。
在离城里许地,刘勤即向杨佑提出告辞,杨佑见他不愿同行到姚府,也不勉强,再三称谢后率队先行赶往城门。
刘勤等杨佑一行去得远了,才拍马缓缓向城门赶去。
“西席,西席...”
正行间,刘勤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喊声,连忙转头望去,只见城门附近一处高坡旁停着一辆马车,洪秀娘带着画儿站立在车厢旁边望着自己,车夫正挥着手向自己叫喊。他连忙一带马头,拍马快速赶了过去。
“秀娘,你们在这里?”刘勤跳下马,把缰绳扔给过来接应的车夫,走到洪秀娘面前问道。
“自从西席走后,小姐每天都要到城外等候,后来听说巡防军潘统制带兵过江了,小姐就担心是不是你们遇险了,派人到潘府打听,也问不出具体消息,小姐更是急得茶饭不思!”
洪秀娘见画儿揭了她的底,瞪了她一眼,娇羞地斥道:“死丫头,瞎说什么,谁茶饭不思了?”
画儿吐吐舌头,嘟哝一句,不敢再言,退到洪秀娘身后。
洪秀娘对刘勤的浓浓情意,刘勤感动不已,他望着洪秀娘,满目柔情地说道:“秀娘,让你受苦了!”
“奴家不苦,刘兄,这一路你肯定累坏了,咱们回府歇息吧!”
洪秀娘说完,主动拉住刘勤左臂,要扶他上车同行回府,不想衣服牵动了刘勤左后肩的伤口,痛得他轻哼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刘兄受伤了?”洪秀娘见此情形,焦急地问道。
“没事,一点皮外伤,将养几天就好!”
洪秀娘看到刘勤疼痛的程度,哪里肯信他之言,惶急地说道:“都是奴家不好,扯动伤口了,让奴家看看,伤得如何了!”
“秀娘不用担心,真的没事,咱们还是回府吧!”
洪秀娘明白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连忙和画儿一起小心地扶着刘勤进入马车,然后催促车夫尽快赶车回府。
回到洪府后,洪秀娘亲自去后院取来洪家珍藏的上好金疮药,赶到刘勤的房间,要亲自为他换药。刘勤劝阻不住,只得解开上衣,露出左肩。
洪秀娘看到包扎的布条上印出的血迹,已是心痛不已,待解开布条后,看到裂开的疮口,更是心痛得泪水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