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发人的发问,屋中无人回答。那父女二人早已吓破了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又岂会顾忌他人。而书生则和白发人有一掌之仇,自是不会搭理。
“呔,那个棺材里蹦出来的白毛,方才是小爷一时大意,那一掌不算,咱们重新打过…”书生横刀而立,仿佛刚才中了一掌有多大的耻辱似得。
牛飞的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书生身上。刚才他虽然在棺材中,但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由此也不难猜出这里发生的事情。
书生见白发人没有答话,登时勃然大怒。想他李登近,江湖人称杏林折花手,纵横天下三百年,窃玉偷香不知凡几。放眼当今天下,无论男女老少,但凡听到折花手李登近的大名,无不吓得菊花一紧,内分泌失调。而今日,堂堂折花手却被棺材里蹦出的白毛给轻视了,实在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折花手李登近不由分说,提起手中的三尺钢刀,捥出一个刀花,身影也徒然消失在原地。
一道半丈宽的刀光横扫而来,牛飞不慌不忙,在那刀光近身之时,稍一侧身便躲了过去。那刀光去势未竭,在哗啦一顿杂乱的响声后,将屋中的锅碗瓢盆斩了个稀烂。
见此一幕小老头心在滴血,这些锅碗瓢盆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就是一堆不值钱的破烂货,可对小老头来说,这几乎是全部家当了,若是全打烂了,以后还怎么生活呀。可现在干着急也没用,两个强人在屋里斗法,稍有不慎小命都没了,还哪儿能顾得上这些。
那折花手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采花大盗,脚步一出后消失在原地,刹那间在屋中留下无数道残影,速度快到极致。
牛飞巍然不动,冷眼瞟着围绕自己的残影。这些残影皆保持持刀的动作,或劈、或砍、或削,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真身是哪一个。牛飞暗暗心惊,这书生的身法已经到臻至化境,若自己没有纵云步,恐难是对手。
“白毛,看小爷怎么教训你…”李登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所有残影同时挥刀,钢刀发出刺目的光芒,直往牛飞的头顶斩去。
牛飞嘴角扬起一丝不屑地笑容,瞧准一道残影后,伸出一手抓了过去。他的速度很慢,看起来不像是抓而像是摸。可等你眨眼之时,这只慢手已经掐住了一个残影的脖子。这时急速掠过的残影荡然无存,而那些如匹练一般的刀光也烟消云散。
”你……竟然能发现我的真身?”李登近眼中满是惊恐,楞楞地盯着牛飞,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他正被牛飞掐着脖子,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哼,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饶你不死。”牛飞冷声说道。
“雕虫小技?”李登近差点噎死,自己赖以成名的‘神速影’可是师门一脉相传的无上妙法,比之天尊山的’凌云步‘也不遑多让,白毛居然说是雕虫小技?李登近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哼,敢装死…”牛飞一声冷哼,单手化为残影,下一刻李登近手中的钢刀便到了他的手里。
牛飞横刀而握,将锋利地刀刃抵在李登近的脖子。李登近察觉到了脖子处传来的冰凉,当即惊醒了过来,连忙求饶道:“好汉爷,切莫动手,咱们这是误会,这完全都是误会。”
“还是那句话,回答我的问题,兴许我一开心,便会饶你一命。”牛飞冷笑道。
“好汉爷,您尽管问,在下保证知无不言!”李登近扬着脖子,双眼瞟着锋利的钢刀,生怕这个白毛手一哆嗦,自己这英俊的相貌难得以保存。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李登近。”
“李登近?李登远是你什么人?”
“额,有李登远这个人吗?我怎么不认识!”
“你是什么人?来此作甚?”
面对这个问题,李登近老脸一红,有些羞于启齿。可迎上牛飞吃人的眼神后,立马脱口而出道;“在下本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偶然见此地有个小美人,便想前来一亲芳泽,实在不知阁下也在此,不然给在下一万个胆子,在下也不敢啊!”
牛飞满头黑线,感情这人是个淫贼。他的目光瞟了瞟仍然蜷缩在墙角,一脸警惕地少女,最后看向李登近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此地乃天尊山外围。”
“天尊山?我来东洲了?”牛飞愕然,之前自己还在南洲,怎么睡了一觉过后,人就到东洲了?究竟是谁带自己来的?而且,那个带自己来的人呢?“难道是逍遥?亦或是真男人?”牛飞翻遍了脑海,记忆中也唯有这两个人有如此本事。
“嗯,你表现的不错,我决定放你一条生路。不过,在放了你之前,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牛飞说道。
“好汉爷,只要你肯放我一条生路,慢说是一个条件,便是一万个条件,在下也答应。”李登近惶恐地说道。
“不错,很识时务,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换做以前的我,你已经是具尸体了。”牛飞松开钢刀,接着道:“从此以后,不许再对这姑娘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你知道下场……”
牛飞面带冷笑,扬了扬手中的钢刀,李登近吓得一缩脖子,连道不敢。
“好了,你可以滚了!”
牛飞的话让李登近如临大赦,立马转身就跑,可跑到门口又折返回来,献媚地笑道:“哪个,好汉爷,您能不能把这把刀还给我?”
“刀?”牛飞看了看手中的钢刀,挥舞了两下,很是趁手,便道:“这刀还不错,就被我征用了,等我用腻了再还给你。”现在他的澜修剑已经弄丢了,行走江湖没件趁手的兵器怎么行,于是便有了贪污这把刀的想法。
“别呀,好汉爷,这刀乃我折花一门的信物,你要是拿走了,我怎么跟死去的祖师爷交代呀!”李登近哭丧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