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一直是朋友关系,不希望这段关系有什么改变,希望你可以理解。”
宋子蒙看沈邦媛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怕说多错多,说完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门下车了。
沈邦媛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下车关车门,不过等他转身离开之后,眼睛却是粘在他的身上,不愿意移开了,眼泪也一滴滴地流了下来。
她伸手沾了一滴眼泪,垂眸一看,发现自己的眼泪,似乎掉落得也不是那么困难。
只是,这段喜欢,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她其实也知道他们不合适,起码『性』格上来说就很不适合,而且他也有喜欢的人,哪里是她这样主动追求就能够追上的人。
沈邦媛觉得沈维熙说得也对,就算要喜欢宋子蒙,也不可以为了这份喜欢丢失了自己,贸贸然地一昧为了迎合他而改变自己,最后面目全非,改得连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沈邦媛收拾好心情,还是去找了梁意年。
这件事对梁意年的影响打击是大,可是经过唐其臻还有尹妈的开解,她也已经没有那么愤慨和恐惧了。
而且,潘大班看见了报纸也过来和她说了一些话,无非就是表明百乐门的立场。
她并没有做什么损害百乐门名声的事情,而且百乐门的舞女都是有故事的人,越是有故事,议论的人就越多,名声也就越大。
说句不好听的,潘大班觉得这样的炒作宣传最好不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及梁意年的心情,她就不过来了。
而唐其臻,到了唐家的洋行找了大哥唐其臻。
他仔细且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可能在背后在推手,一开始以为是大哥唐砚华,可他却没有忘记其实他大哥做很多事情的确是为了他。
虽然是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认为的好,可也是一种对他好的方式。
总体来说,他大哥应该不会是这件事的推手,因为这件事对唐家对他的名声,都有损害。
能来找唐砚华,他知道这件事,还有这段时间的情况,家里人应该会关心。
虽然离开了唐公馆,可是唐其臻没有忘记自己是唐家人,他也会想念自己的父母。
唐砚华看他来了,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禁失望万分,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不过,唐其臻坐下之后,没有质问,而是平心静气地问父母这段时间怎么样,甚至还是提着东西过来的。
唐砚华看向自己疼爱的弟弟,很明显发现他也就这不短的一段时间已经瘦了不少。
他虽然说是撒手不管他,不过他的盯梢的手下多,结交的朋友还有一些别的关系也多,因而是知道唐其臻这段时间的情况的。
自己出去工作了,早出晚归,还有了自己的家,自然是比较辛苦,也不能和在唐公馆的饭来张口,无忧无虑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的日子相比。
唐太太这几天虽然是忧虑着儿子倔强,丈夫不肯让步,而外孙女回来唐公馆无望,却也还是担心着儿子在外面能不能吃得饱穿得暖。
说得再绝情,可是唐太太心里还是很爱自己的儿子。
不过唐秉正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固执,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动摇,为了他的一些面子,还有就是觉得的儿子的前程,怎么也不让自己心软,一定要让他好好吃吃苦头。
要让唐其臻知道生活的艰苦,离开了唐公馆之后的生活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而抱着梁意年是愚蠢的,甚至都没有办法维持基本的生活。他这个当父亲的,在等着儿子后悔。
每天那翘首盼望的眼神,让唐砚华直皱眉。
根据他对弟弟唐其臻的『性』格了解,他就是一个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愣驴子,所以估计父亲和弟弟的这场战场,只能是继续僵持的状态了。
唐砚华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是来这里向我兴师问罪了。”
唐其臻皱皱眉,不太想谈这件事,不过他真的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陆思铭虽然去查了,可是也许查不出什么来,而他大哥此刻的表情,就证明他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我知道,无论如何,大哥不会允许别人损害我们唐家任何人的声誉。”
“有事求我?”
自己的兄弟,唐砚华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自己这个弟弟,话少,更是少会恭维人。
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大概知道了,不过还是想等他开口。
“大哥,早上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查出了幕后黑手。今天过来,除了想问问家里的情况,就是想问问关于这件事的意见。”
唐砚华点燃了雪茄,仰坐着,没有说话,等着唐其臻继续开口。
“报纸上的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不过那些不了解意年的人就不这样认为了。这是恶意地在损害她的名声,给她『摸』黑。父亲和母亲看见了,也不会高兴。”
“慕容城西,目的是什么,我暂时不知道。”
难得听自己的弟弟对自己说那么多话,虽然说话的内容可能他不太乐意听。
唐其臻听到慕容城西这个名字,直接想起现在上海滩新崛起的慕容家,不过对于慕容城西这个人,他倒是不了解。
慕容城西现在的当家人,取代了他的父亲唐秉正成为了浦东商会的会长,之前他父亲虽然觉得自己老了,也是该退下来了。
可是人总是不服老的,唐其臻知道他父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慕容城西闹这么一出,难不成是想要和唐家一较高下?
唐其臻不知道,其实连唐砚华也不太清楚个中的缘由。
两兄弟都沉默了,唐砚华随即把自己还了解到的一个情况说了出来了。
“你知道这一次,这篇报道的主要来源是谁吗?”
唐其臻挑眉,示意他开口。
“梁意年以前的丈夫,张恒深。”
“怎么会是他?”
唐砚华之前倒是听说过这个张家的张恒深,以前觉得他能够娶梁意年这样的女人,应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可是现在看他的情况,无非就是一个窝囊废,而且还是败光了祖业的窝囊废。
唐砚华把情况说了一下,唐其臻沉默了。
其实,他嫉妒张恒深,也仇视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男人,竟然和她离婚了。
其实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唐其臻并没有了解得很清楚,甚至恨不得没发生过。
他并不是介意,可是没有哪个男人会去打听这样的事情。
不过,听到张恒深做了这样的事情,唐其臻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当初伤害她,现在过了那么多年,也还在用间接的方式继续伤害她。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当男人。
唐其臻带着自己想要的答案离开了,不过还是问了张恒深现在在哪里,准备去找他晦气。
他好像应该做一些梁意年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当然,这样的事情,需要找一个帮手。
陆思铭听到唐其臻要去找人打架,拿着的电话都掉在了地上,不过却是马上捡了起来,随即点头答应,然后开车飞去赶去和他汇合,当然还顺便找了秦青乔当帮手。
听到要去打架,秦青乔有些紧张。
他就是一个拍电影的,平时就是拿笔写字看书,对于打架真的不太在行。
可是陆思铭说是去助威,他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而且是真的为难,他怕自己碍手碍脚的,碰上什么能打的,到时候拖累了他们。
“其臻,你要去打谁?我认识你那么多年,第一次听说你要去打架,要是被爱慕你的那些个名媛小姐们知道了,估计得成群结队地看你,为你助威,肯定非常热闹。”
陆思铭兴致勃勃地带了帮手过来,一下车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说话。
唐其臻嫌烦,瞪了他一眼,继续看向慕容家洋行的方向。
他没有直接上门挑衅,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
他刚刚让一个小孩子给张恒深送信去了,约他过来这里见面。
为了防止张恒深不相信,他特意扮作了老熟人的口气写了几句话。
张恒深收到信,是相信了有人来找自己,而且根据那纸条,他判断应该是自己以前相熟的朋友。
今天他心情好,而且见面的地点也不远,便也赴约了,谁知道,会有人守在那个约着见面的巷子里,然后套了麻袋,揍了他一顿。
陆思铭给套的麻包袋,秦青乔颤抖着手,和唐其臻一起打的人。
虽然这样的手段有些卑鄙,不过唐其臻认为,卑鄙的手段就应该用来对待那些不知道礼义廉耻还能够出卖自己曾经的女人的男人身上。
打完之后,唐其臻让陆思铭和秦青乔先在外面等着他,他自己则是等着张恒深缓过神来,倚靠在一边,准备和他说些话。
陆思铭过了一把瘾,拉着秦青乔离开了,巷子里安静了下来,剩下气喘吁吁地挣扎着把那个麻袋给挣脱开的张恒深。
张恒深刚刚求饶声音都哑了,这会儿以为人都走了才敢挣脱开麻袋,谁知道,还有一个人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盯着躺在地上十分狼狈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