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蒙对宋允宜出口的话感觉有些无语,他大话?
明明的是铁铮铮的事实!
只是,看到她落下那雨滴一样的眼泪,他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了。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怎么也不应该和一个计较。
他无意惹哭她,再了,惹哭一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太好。
宋子蒙不开口,宋允宜以为他知道自己理亏了,自然是要得寸进尺,继续为自己辩护。
“我不吃不喝,我吃不下怎么吃?喝不下怎么喝?”
宋允宜眼泪好像不用钱似的一直哗啦啦往下流,宋子蒙低头,看到自己西装口袋的手帕,眉『毛』皱了皱,还是伸手拿过,起身递给她。
大不了,这手帕就不要了。
宋允宜却不要他的手帕,推开他的手,继续控诉,这会儿她的气力似乎比刚刚足了不少,骂饶声音也大了。
“我知道你今是关心我来看我,呜呜……其实也不过是想要来看我的笑话罢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母亲,也讨厌我和哥哥,才不会有这样的好心。”
因为眼泪掉下来,宋允宜话的声音带着哽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所以,你现在想吃想喝了吗?”
有些女人,真的很麻烦,不过宋子蒙还自动将梁意年排除在外。
“我不想啊,我吃不吃喝不喝关你什么事,你肯定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怎么可能关心我?你时候离开家的时候,我叫你别走,你还以后不许再叫你哥哥了,我这辈子都记得。”
宋子蒙看宋允夷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这高高在上的宋大姐,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一个被抛弃的流浪猫,而且的话还充满了控诉,这似乎不太像她平时的风格。
“你少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这样客气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这样客气了。”
“如果这是客气,我还真的希望你别给我这样的客气。”
宋子蒙着,便要起身离开,看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燃起了斗志。
既然不能死了,那么就好好活着呗,他这个当哥哥的,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宋子蒙,你为什么来?真的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吗?”
宋允宜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虽然她任『性』惯了,不过在内心深处,却是一直惦记着曾经离家的二哥,曾经对她特别好的二哥。
宋子蒙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再回头回答她的问题,径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宋中业也不知道他们了一些什么,只不过多一个劝宋允宜,也总归是一分的希望。
看着宋子蒙和他道别,却没有要和妻子话的意思,他也有些心酸,终究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好,让自己的儿子受了那么多的苦。
宋太太看着离开的宋子蒙,不屑地冷哼一声。
原本她虽然不同意让宋子蒙来看女儿,但是为人父母,宋太太也希望女儿好,便允许丈夫叫他过来了。
允许归允许,宋太太却是不认为一个宋子蒙能出什么来。
宋允夷『性』子执拗的程度,她这个当妈的最是了解,那一贯是十头牛都难以拉回来的,毕竟家里那么多人,什么她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只是,曾宝珠去看宋允宜,却很快从病房里跑出去告诉她,她女儿想吃东西,也愿意喝水了。
宋太太一脸的惊奇,连忙冲进病房去看女儿,却发现病床上的被子有斑斑血迹,而且女儿手上也没了输『液』管,还没来得及生气,便看到女儿一脸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宋太太总算看到有生气的女儿了,也顾不得质问,连忙过去坐下安慰她。
“好,愿意吃饭就好,涯何处无芳草,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比那个唐其臻还好的女婿。我的女儿这么好,上海滩想要追求你排队求娶你的男人,肯定能从这会儿排队到黄浦江去。”
“母亲,对不起,让您担心我了。”
“只要你开心,母亲就开心。只是,你这手怎么回事,还有这些被子上的血,是不是宋子蒙那个杂碎把你的输『液』管拔了?”
宋中业刚刚推门进来,听到妻子用‘杂碎’形容自己的儿子,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宋太太还就是故意这样和宋中业的,她看到这被子上的血,感觉就是割了她的手流了她的血一般,自然是生气的,却是丝毫没想过是宋允宜自己拔的。
“母亲,这是我的自己拔的,不管二哥的事。”
宋允宜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但是宋子蒙来这里看她,还了那么多的话。
她并不是分不清好歹,只是有时候不愿意承认,总是口服心不服罢了。
而这声二哥,她好像得,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
“二哥?你叫他二哥?允宜啊,你只有一个哥哥,那就是你的亲大哥宋北连,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当你哥哥的。一个野种罢了,在宋家待了几年,还是野种。”
宋中业没想到宋太太话越发难听了,他脸『色』完全沉了下来,黑着脸走了过来,宋太太也知道他走过来了,却是故意视而不见。
宋允宜叹了一口气,上一辈饶恩怨,她无能为力。
只是,她却不想和宋子蒙继续僵下去了。
“美淑,你在什么?野种?杂碎?他也是你的儿子,是允夷亲哥哥,你就是这样和孩子们话的?所以当年子蒙会离家出走,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他那时候还才十多岁出头。”
宋中业脸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宋太太也没看他,觉得这个就是事实,自己也是在实话实罢了。
而且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旧事重提,也没有什么关系、没有什么要紧了,便点头称是,她就不信宋中业敢给她脸『色』看。
“他不是野种不是杂碎吗?我现在错了?宋中业,你少在女儿和儿媳『妇』面前对着我大呼叫的!”
“你……”
宋太太站了起来,她哭的时候,是柔弱的女人,可是一直却是宋家,是她娘家章家最强势的女人,从来就不愿意受半点的委屈。
看到宋中业那带着质问的眼神,她也火了,感觉女儿和丈夫都护着一个外人,还连着攻击她。
“宋中业,你扪心自问!我章美淑嫁给你那么多年,打理宋家大事务,平时还要出去银行上班,给宋家的洋行施以援助。我章家的钱庄,那么多的银号,就是你宋中业的私人钱庄,我哥哥我娘家给了你那么多的帮助,你才可以飞黄腾达,连宋公馆都是我外祖父给我留下的产业。”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瞒着我,和那宋子蒙的母亲,崔蓝琪那个贱人暗度陈仓,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万万没想到,你会瞒着我,让我自己引狼入室!”
宋中业很是头痛,他一点儿也不想在辈面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可是妻子却是全部抖了出来。
他这些年,就是因为妻子章美淑的强势,在家里的地位才会一直被妻子压着,当初儿子离开宋公馆,他也才会挽回不了。
宋中业越发觉得,自己压根没有资格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既然她破罐子破摔了,想扯出陈年往事摊开来,宋中业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为她遮掩了。
“好,既然你要在女儿和儿媳『妇』面前提起你做的那些恶事,你就自己想想,你曾经都做了些什么。”
“当初宋章两家联姻,是我们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我和子蒙的母亲蓝琪,是青梅竹马。你知道她的存在,竟然让人去侮辱她。”
“这些我都忍了,我救了她,帮她找了工作,你也答应我不再纠缠在这件事上,可你嘴里一套暗地里又是另外一套,竟然想将她哄骗卖去南洋。这些事情,是一个女人做出来的吗?你这样就是恶毒!”
曾宝珠真的不想听自己公婆的这些过往恩恩怨怨,总觉得知道得越多,她在宋公馆往后的日子只会是更难过。
宋允宜也没想听父母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只不过,却也被父母的事情震惊到了,这都是什么事?
她嫂子曾宝珠想跑,宋允宜自然要拉住她,俩人就恍如透明人一般,夹在吵开的宋中业和章美淑中间,曾宝珠都想哭了。
宋允宜从父母口中,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和宋子蒙母亲的那些事情。
她就嘛,她自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二哥。
而且这个二哥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却是很怕她的母亲,宋公馆的宋太太。
尤其在时候,宋允宜印象很深刻的是,很多次她父亲不在家,宋子蒙都被她母亲罚不给吃饭,或者吃冷饭冷菜,经常被母亲训斥。
不过,宋公馆从来没有人起过宋子蒙的母亲,也就是她父亲的二姨太。
现在她知道了,宋子蒙的母亲崔蓝琪,屡次被她母亲使计把她从上海弄走也没有成功。
而那个时候,她母亲怀孕了,怀了她大哥宋北连。
宋家的老太太也就是她的外祖母出面,劝了她母亲,让她允许崔蓝琪进门当二姨太。
二姨太崔蓝琪进了宋公馆的大门之后,很快怀了宋子蒙,更是被她母亲视为眼中钉,之后的各种陷害,她母亲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只是,幼的宋子蒙,又成为了她母亲另外一个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