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宜想马上站起来跑,可却不知道是因为蹲着的时间长了腿麻了站不起来,还是因为太害怕了无法动弹。
总之,现在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三个人,她根本动不了,也跑不了,心里的悲哀无限蔓延。
只不过,为自己感到悲哀的同时她却没有哭着求人。
她是宋允宜,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坐以待毙,想的反而是想要绝处逢生。
就算是这样的困境,她也劝自己,哪怕再害怕,也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的怯意。
这三人是心有灵犀,想要趁着夜深人静干一回坏事的。
他们虽然是码头的苦力,可是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做。
现在看到宋允宜,自然没想过要放过她。
甚至还当着惊恐的宋允夷面,起了‘悄悄话’,感慨他们的福气好。
其中一个瘦弱的男子猥琐地看着宋允宜,一边搓手一边开口。
“福哥,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个今那么晚下工福气却是那么好,还遇到这等好事。这个女人,看着就像是大家族的千金姐,我们这是捡到便宜了。”
被叫福哥的男人,大冷的,可是身上却只是穿着一件褂子,看起来十分强壮,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这都是咋们三兄弟的福气啊,老子可从来没碰过这样的千金姐,看起来比起那些舞女还有站街的,强上几百倍啊。”
“可是,这大晚上的,还在街上,该不会是一些站街女跑出来特地找生意的吧。福哥,我听有一些站街的女人因为身上带着病,便到处想方设法在大街上招揽客人,这该不会是……”
宋允宜原本在想办法,却没想到对方当着她的面议论起猜测她是不是站街女。
这让她听着无比愤怒,恨不得立刻打杀了他们。
三个人想到宋允宜很可能是站街女,顿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虽然他们想玩女人,可却不想丢了自己的命。
“福哥,这该不会真的是有病的站街女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因为风流而死了啊。”
“而且,你看她,长得那么漂亮,如果真的是千金姐,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大街上?甚至看到了我们也不怕也不剑妈呀,不会是鬼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那个叫福哥的,一巴掌送给了刚刚那个鬼哭狼嚎的人。
“给老子闭嘴,这样姿色的女人,就算是有病,老子也是捡到便宜了。”
宋允宜原本是愤怒,可却是希望他们害怕从而离开。
只不过,那个福哥却是打破了她的希望,还顿了下来,看着动弹不得的宋允宜,她笑了。
“有意思,姐,你这是走不动了吧,要不要我抱你回家,上炕头一起玩玩。”
宋允宜原本想要流露出慌张的神色的,可是这会儿她强撑着勉强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对着他们流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三个人擦擦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们都喝了不少的酒,不过他们酒性好,并没有很醉,人也还是比较清醒的。
看到宋允宜这个样子,带头的人奇怪地开口了。
“你这个女人,难不成不怕我们兄弟三人?”
宋允宜很怕,怎么可能不怕,谁知道他们这些下等人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只不过,她现在却不能流露出一丝丝的惧怕。
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下等人,就需要被吓一吓。
“你们如果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宋允宜本就是一个很有气场的名媛,现在这么一句话,那个福哥也完全打消了她是一个站街女的猜测。
就这样的气场和模样,如果真的是站街女,那也是高级的站街女,有时候还轮不上他们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只是,宋允宜却是恐吓错了人,夜深人静的,他们根本不怕这是什么有背景有势力的千金姐。
“哈哈哈,生不如死?等会我们就让体会一下什么叫醉生梦死。”
福哥着,在宋允夷难以置信下,他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个人合作,一个捂住她的嘴,另外一个人则是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往更幽深的巷子去走去。
宋允宜原本有这个担忧,只是没想到对方根本一点儿也不怕她的恐吓。
她浑身颤抖,拼命挣扎,却是抵不过两个男饶力气。
眼看着就要被拖进巷子里,宋允宜想到要被这样每在码头上当苦力的下等人给糟蹋,闭了闭眼睛,宁愿此刻不如死了算了。
她假装顺从不再挣扎,却是趁着那个拖着她的两个男人一个不注意,直接狠狠往旁边的墙壁一撞去。
那个叫福哥的还悠闲地走在面前带路,却没想到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会看到一个撞墙撞得头破血流的女人。
拉着宋允夷俩人也吓得屁滚尿流,他们虽然想要玩女人,却没想过要玩出人命,顿时也松开手,呆如木鸡地站在原地,看着宋允宜撞墙后直直地倒在霖上。
这里的灯很昏暗,可以看到宋允宜撞墙后头上的血慢慢地流了出来。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查看她是不是死了,而是不约而同地拔腿就往巷子深处跑去,就好像有洪水猛兽追着他们一样。
宋允宜撞墙后,感觉头要裂开了。
她倒地后,意识逐渐模糊,感觉死神在向她靠拢,可是她也听到那些歹徒跑开的声音。
她倒是觉得,死了也干净,如果被这些人糟蹋了,唐其臻也不要自己了,活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只是,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眼睛却是默默流泪了,她觉得死了真好,心就不会痛了。
黑夜,巷,昏黄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还飘起了毛毛细雨。
……
唐其臻跑出去没找到人,而另外一拨去追宋允夷人也没追到宋允宜。
时间已经很晚了,唐太太一直没睡,唐砚华也回来了,得知宋允宜跑出去的消息,当机立断和宋公馆那边休息。
宋太太也很晚没有休息,虽然她同意宋允宜出门了,可却还是觉得让女儿留在唐公馆不合适,肯定得被人闲话。
而且,为了唐其臻和女儿的婚事,和丈夫宋中业争执了一晚上。
宋中业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对于妻子很多强势的想要强加在女儿身上的思想都十分不赞同,自然也就和她多了几句。
宋太太不肯服输,这么一吵,哪怕是关起门来在书房闹的,整个宋公馆却也都是知道的。
没人敢去劝,宋北连当不知道,曾宝珠更是不敢管自家婆婆和公公的事情,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而宋北连趁着父母在争吵,看着曾宝珠都觉得无趣,大半夜还溜出去见自己养在外面的女人。
曾宝珠想拦也拦不住,连问他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勇气都没有,话都嘴边又收了回来,最后只能是抱着儿子默默垂泪。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嫁了这样一个丈夫,她知道自己没本事留住他的心,更没有本事让他改变,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她和儿子能在宋公馆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唐家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曾宝珠好不容易把哄儿子睡下了,自己却没有办法入眠,一直胡思乱想,想多了又自己一个人哭。
而管家接到电话,没敢接到宋中业和宋太太的房里,只能是让曾宝珠这个少奶奶出来接电话了。
接到电话问宋允宜是否回宋公馆的曾宝珠十分惊讶,她记得婆婆今晚上姑子不回来了,怎么有这么一问?
她问了在旁的管家,管家摇头没有,她便传达给唐砚华,同时也想到了宋允宜应该是出事了。
唐公馆和宋公馆相隔不远,坐洋车很快就到。
就算是坐黄包车,时间也不久,可能夜晚步行需要一些时间。
只是,这么晚了,时间也过了好一会儿了,这路上唐砚华也派人出去找了,却没见到人。
权衡之下,只能是通知宋公馆这边。
两家人这么一通气,唐家知道宋允宜应该是出事了。
而曾宝珠听羚话里的解释,也被宋允宜失踪这件事吓到了。
当即也不管公公婆婆这会儿是不是在吵架了,连忙跑去敲门,把门拍得砰砰作响。
书房里,宋中业也累了,妻子一直喋喋不休地他不顾家,还扯出了不少的陈年旧账,让他头痛又心累。
这都大晚上了,也不让他去休息。
听到门砰砰作响,宋太太怒气面对那拍门的人,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她不怎么待见的儿媳妇。
竟然一点儿眼色都没有跑来敲门,宋太太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就送过去。
还没来得及叱责她,就听到一脸焦急的曾宝珠开口急急地,“妈,唐家打电话过来允宜不见了。”
宋中业总算喘了一口气,他这个妻子十分强势,什么都要争赢才罢休。
可他却不能让她的歪理占据了上风,尽力想让她放弃对女儿婚事的掌控,也不要过于好高骛远。
只是,谁曾想,喘了一口气得到的消息却是让他差点没喘过气来。
女儿不见了?
这是什么大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