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爵眼见霍德希汶将小泥人放进柜子里仔细的收好,觉得有好笑,这种小心翼翼的行为太不像一个皇帝能做出来的,他大大咧咧的说:“霍德希汶,如果你实在喜欢的紧,我可以再做一次。”
“不过我可能没有以前的水平了,也不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
霍德希汶弯着腰,以怀疑语气说:“现在的你?我可不敢,你没做出泥人就算了,把自己手指头削了可黏不回来。”
森爵将十根指头亮出来,每一根的指甲都修剪的干净整洁,他动了动手指:“你确定要这么看扁我。”
霍德希汶嘴角抽了抽,俊朗的眉毛扬起,眼神微微一亮:“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办法?”
“嗯,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让我看看。”森爵坐上床,好奇的问。他也想知道自己以前的手艺如何,做的像不像。听霍德希汶的意思,两人很早之前就见过面,他现在失忆,霍德希汶也没有印象,这真是……凑巧的有些过分了。
“有。”霍德希汶从柜子里掏了一会儿,扔出一本非常原始的纸制相册,看见这保存的十分新崭的东西,森爵觉得上次的生日礼物送对了。
“难不成很久之前你就对我感兴趣了?”霍德希汶冒出一句,“怪大叔?”
“……”森爵不想回答,他将相册摊在腿上,一张一张看过去,首页是霍德希汶和他父母,霍德希汶的父亲长得十分中庸,听说性格也是如此,总之是一位中规中矩的皇帝。他的母亲就不同,眉眼长得非常英气锐利,脸形相对柔和,身姿端庄,隐约能看出年轻的美貌,后来被岁月锤炼成了这副——皇后派头。
不过三人的合照非常少,后面全是霍德希汶单独的照片。婴孩时候的他,脸蛋圆润有肉,双眼像一对剔透的黑葡萄,嘴唇永远不太开心的微撅着,森爵不由自主的带着笑意。
霍德希汶看着自己以前的照片,某个关键部位还没有打马赛克,他莫名觉得有些臊,便借口洗澡躲一躲。让媳妇看照片的心情,怎么这么奇怪?
森爵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孩童时期的霍德希汶举手投足间就很有皇帝派头了,不论任何场景,他很少像别的小孩一样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而是一脸会见各国元首的正式表情,越大越是如此。往后翻,有几张见不到人影,不知拍的什么。
再往后翻,森爵突然惊讶起来。照片上长大一些的男孩,穿着一身背带裤,半蹲在花坛边,双手沾了些泥土看上去很高兴,头发黑的发亮不过略显蓬乱的窝在头顶,姿态简直和小泥人如出一辙。
难道多年之前他们真的见过,自己对霍德希汶这幅模样记忆犹新还专程为他做了小礼物?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念念不忘?可霍德希汶分明忘记了一切。森爵按捺住疑问,继续往后翻看。
随着时间流逝,霍德希汶逐渐长大,眉眼长开有了一些母亲的气质,因为还未成年,五官带着一些稚气和斯文,可表情始终是非常坚定的。森爵很喜欢他的眉毛,浓密不杂乱,微微上扬精神十足。眼睛也很清澈,带着一副未经世事的干净,还有嘴巴,甚至那双无可挑剔的长腿……
合上相册,森爵发觉自己对霍德希汶每一个部位都非常满意,他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自己这幅垂涎三尺的模样,还能不能在家中立足了。虽然现在霍德希汶的性格有点那个,可是他的颜真的养眼,特别是一脸青涩的时期。
完了,自己又在不自觉的以貌取人,不过性格什么的都可以伪装,脸不能是假的啊!颜即正义,森爵有了无尽的底气。霍德希汶的过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搞错了,森爵突然前所未有的想要回溯过去。
“看完了?”霍德希汶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森爵发现他什么也没有穿。刚刚在脑海里对他评论过一番,森爵瞬间有些偷窥狂的无地自处,好吧也不算偷窥,就是有种被抓包的丢脸感。
森爵抓起枕下的睡衣扔给他,义正言辞的说:“穿上,天冷。”
霍德希汶老实的点头,用毛巾随意擦了擦身,套上睡裤走来走去。一会儿是喝水,一会儿是找东西,一会儿用通讯仪,森爵看着他光着膀子走来走去,目光不禁落在几块腹肌和三角肌上。
一旦霍德希汶转向他,森爵飞速移开眼神,装作对别的东西感兴趣,当霍德希汶背对他,他又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眼神。啧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忆后有个外形完美的爱人,就像捡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够了,眼睛的洗礼足够了,森爵满足的躺下。带着对美好肉|体的敬意,森爵嘴角挂着笑进入浅眠,谁知霍德希汶一下叫醒了他:“爵爷,先别睡着,听我说件事。”
“?”森爵困惑的撑眼看着他。
“我才交代了一点事而已,谁知你又睡着了,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联邦成员国会结束,明日是待客家宴,母后也会出席,你……”霍德希汶啧了一声,爵爷每次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他也不是故意打扰,实在是他入睡太快!
森爵快速打断他:“长话短说。”
霍德希汶简短的说:“你得出席,准时。”森爵点头,脖子一仰,又睡了下去。
联邦成员国会三十九年一次,今年恰好在塔玛星召开,而且已经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森爵惊讶的发觉霍德希汶居然能在这种盛会中轻易脱身,大部分都呆在家里,皇帝不该主持大局么?
霍德希汶一脸:你居然如此单纯,我躺在床上也能把会主持了,你信不信的模样。
森爵理了理领结,不看他的表情,霍德希汶的母后葛罗亚很早就到了,这位前任皇帝的夫人在联邦号召力惊人,即使她早就退居二线,在山庄里韬光养晦,颐养天年,这回也被请了出来。
和霍德希汶站在一块,母子两人气质非凡,浑身散发着我是王者的荣光,简直闪瞎众人眼。森爵首次见到她,这位女士快六百岁,发丝已接近全白,本着友好的态度,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向她打招呼。
谁知葛罗亚并不给他面子,那双目冷的像冰霜,碍于场面,她只微微颔了颔首。按理说,森爵年纪比她年长,葛罗亚并不该这幅态度——即使森爵和他儿子有婚姻关系。无论如何,森爵还是好脾气的请她上座。
“你母后是怎么回事?”两人并肩接待这各个星球的首脑,森爵偷偷动了动嘴唇。
“什么?”霍德希汶并没听懂。
森爵叹了口气;“我是指,她和我是不是有误会。”
霍德希汶立刻回头,看着坐在长桌最前端的母后,微微拧了拧眉,“这……回去再说吧。”和丈母娘或者婆婆有矛盾?森爵冷笑两声,生活不至于狗血到这种神经质的地步吧。
席间,森爵坐在霍德希汶身边,他很少说话,也不知说什么。所有余裕都用来看霍德希汶了,看他在几十位元首中收放自如,语笑生风,能轻易化解话语中的危机,也能睿智的引爆一个个笑点。
和他想象的宴会不同,各国核心的交并不沉闷、充满机密,而是五花八门,百花齐放的信息交换。森爵静静的听着霍德希汶说话,嘴边无意识露出欣赏的微笑。
就在这时,坐在他身侧的葛罗亚女士轻轻敲了敲勺子。只是两下,银勺落在瓷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一片人声中并不出重,甚至很轻易就给忽略过去,可森爵就是听出了其中的示警味。声响一落,他立刻扭头探寻的看着对方。
葛罗亚和皇帝一模一样的眉头此时倍显凝重,哦,唯一的区别是她的眉毛全白了,森爵不懂她的意思,轻轻偏了偏头。
葛罗亚挺着背脊,掏出手绢捂在嘴角,她的银发一丝不苟的盘着,连双鬓也用发胶做了固定。只听她躲在手绢后锐利的说:“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儿子,这么多人,你真的不知礼义廉耻么。”
这么重的包袱抛下,森爵一时无语,所以他真的被婆婆嫌弃了?知道解释也没用,森爵还是试图辩解着:“我没有。”这么多人,他不看霍德希汶难不成要看别国的元首?
“收起你的眼神。”葛罗亚面无表情,语气却充满了浓浓的厌烦。森爵干脆的闭上嘴,既然他怎么做都是错,又何必解释呢。
果然生活过的太一帆风顺了吗?连老天也看不过眼要给他找点小麻烦。伪情敌之后是家庭危机?森爵目空一切的想,他根本没兴趣参与好么。
看森爵完全没理她的意思,葛罗亚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两人她一开始就不看好,他儿子还那么年轻,森爵却比自己还大。作为一位开明的母亲,她能做到忽略一切客观差距,可森爵的个人倾向太刺目了,他过去就是一个大型靶子,若不是落日一役沉睡二百来年,大厄尔尼将军早就采取行动了。
即使如此,这人居然没有一点想改变的趋势,我行我素的过分,她怎么放的下心。森爵旁若无人的端坐着,偶尔和别人举杯,葛罗亚太后的目光让她如鲠在喉,他竭尽全力才能做出满不在乎的姿态。
散会后,森爵趴在休息室,怏怏的看着远处一片人工山脉。霍德希汶随后进来,不耐烦的扯开领结扔在地上,解开两颗衣扣,大步走到森爵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腹部:“又有了?我看你什么也没吃。”连喜欢的糕点都没吃两口。
森爵看着远处呃了两声。
霍德希汶正举着水杯,听他答应了,差点没喷出水来。什么?又怀了?要是他没失忆,最近两人应该什么也没干吧,他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你真有了?”霍德希汶扬起语调问。
“……”森爵闹心的盯了他一眼,“没话找话说是吧,别烦我。”
“呵呵。”霍德希汶干笑两声,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不可能,可谁知道自己有没有半夜三更梦游脱了某人裤子办事呢?虽然以某人的性格来说,也不可能将就他。
霍德希汶看森爵趴在那一动不动,用手臂撑着下巴,便问:“你怎么了,家宴上看你挺开心的。”
“是吗。”森爵懒洋洋的拉着语调回答,他脱了鞋子,穿着袜子的脚掌有一搭没一搭的动着。
霍德希汶心情倒是好的很,他耐心的坐在森爵身边,撩开衣服贴身摸着对方的腰:“你现在在闹什么脾气。”
“有吗?”森爵动也不动由着他上下齐手。
霍德希汶又说:“我发觉你现在不会抗拒我的触摸了,刚失忆那会儿你怕的跟什么似的。”
“……”这么长的时间,蛋都长大了一圈了,再不习惯还了得。
“你介意母后那件事?”霍德希汶想了一圈,终于抓住问题的重点。
森爵被戳中心事,翻了一圈盘腿坐好,“她很讨厌我?”
霍德希汶开着玩笑:“大概觉得我们老少配不适合吧。”
森爵搭下眼皮无所谓的说:“那离婚吧,我找更小的。”
“喂,你敢!”霍德希汶不满的抱着手臂。森爵斜眼盯着他,不出五秒,霍德希汶举手投降,解释着:“母后就是这种性格,你别介意。刚开始她不同意,后来被我说服了,估计心里有气,对你态度不够热情,我代她道歉。”
“她这个年纪不会轻易被妥协,不过这些年她都待在山庄,你们碰面的机会几乎没有,别太担心。”
森爵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他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情绪,格外渴求认同?特别是和霍德希汶有关的人?可他天性不该如此……好纠结。森爵最后劝慰自己,他不是帝国币,做不到人人喜欢,被讨厌就讨厌吧,反正没人能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