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大神、女娲娘娘和伏羲神三大创世古神,各有各自的信奉者、修行者。虽修行者暗中相互较着劲,彼此间交往极为密切,更有很多男女婚嫁。然而最初三大创世古神就是同门三派系,久而久之,传说演变成神话,三大创世古神升华成人人坚守的信念,神话一直流传着,混沌派反被遗忘了名字。
“柳师妹,何时如此精通兽语?”辛辰子问道。
凌微静抿嘴轻笑道:“柳师妹自小天赋秉人,读诵兽语便是一绝,三神信徒中无几人。你连这点都忘记了,该向柳师妹赔罪的。”
“小妹雕虫小技,如何谈得上天赋秉人啊。又笑话小妹了。”柳凝冰薄嗔道。
辛辰子倒还认真起来,起身,拜了一拜,唱了个喏。
柳凝冰急急忙忙起身,搀扶辛辰子坐下,道:“师兄如此,我如何担当得起呀!”
“担当得起的,”辛辰子道。
“担当得起。”凌微静笑道。
“都怪你,师姊。看我不罚你。”柳凝冰阴笑道,忽地挠起凌微静痒痒。
没想到修行之人极为怕痒,凌微静哈哈大笑着,躲避着柳凝冰的手。这种场景,何曾不眼熟呢?多少年前,此情此景再平凡不过。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然而,时间久了,改变了许多。那时再胶着,再相遇,那时已是过去式,才眼前人已恍若前夕,不再是那时的她了。
柳凝冰坐回石座上,心中很是奇怪为何自己刚才如此失态,抿嘴微笑,道:“凌云子师公怎么样了?还有众位师伯师兄师姊?”
凌微静皓齿轻咬朱唇,恨恨道:“你踏入轮回道后,过去半个甲子时间,师公就过世了。三神信徒很多,修行者并不多。佛道滴水崖论战后,佛道修行者采卑鄙手段,取小人手段,前两年几乎杀尽师叔辈所以人,包括家父。”
辛辰子满脸恚愤,手握拳,铿铿作响。
柳凝冰才明白过来,凌微静小时候为何在三神修行者中那般受欢迎。柳凝冰问道:“佛道却是为何做出这等屙屎?”
辛辰子沉声道:“想要获取民众信仰,传播佛学道义。六十多年前,盘古大神,女娲娘娘和伏羲神,哪一个不是人民心灵给养?”
柳凝冰道:“自我耗时百二十年走过轮回道,除了小诺,什么都不重要了。所谓信仰,一种精神寄托,道义规范。似这种屠杀性质的强迫改变信仰,效果不会显著。”
听着柳凝冰的话,辛辰子和凌微静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辛辰子向凌微静递了一个眼神。
凌微静心领神会,道:“柳妹妹,你还记恨当年吗?”
提起当年事,柳凝冰怔住了,过了良久,才嗯了一声,道:“那此次神佛论战,你们如何应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辛辰子接过话来,简单道。
凌微静眉角微翘,咬牙切齿道:“宵小之辈,杀光。”
柳凝冰问道:“那你们找我——”
凌微静道:“助我报仇”
辛辰子放下茶杯,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地说:“与佛道决战,复我山河,还我信徒。
走过轮回道,柳凝冰早已放下一切,胸中空空,唯留对小诺的痴爱。见此情此景,柳凝冰明白规劝无用,问道:“那此时何人负责呢?盘古大神、女娲娘娘和伏羲神的修行者又是谁在统领?”
“你也认识,”辛辰子道:“就是我父亲灵云子,也是从那场灭绝屠杀中逃脱的为数不多的师长。”
“嗯。”柳凝冰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是他千方百计阻止师文卿,害得自己舍去魂魄踏入轮回道。
辛辰子并没有在意柳凝冰,继续说道:“许多三大古神修行者都聚集到了邽山脚下,家父亦邀请了许多好友。决意与邪佛恶道开战,复雪耻仇。”
柳凝冰淡淡道:“喔,我考虑考虑吧!”
凌微静听出柳凝冰口气的冷淡,脚轻轻地踢了辛辰子一下。辛辰子似乎突然想到父亲百十年前的做法,一时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谈话落于沉默。
“柳妹妹,那我两先走了,还要邀请其他友人相助。”凌微静打破沉默,微笑道。
辛辰子亦笑道:“是了,该邀请其他友人。”
柳凝冰笑道:“恩,好吧!”
辛辰子和凌微静祭起仙剑,与柳凝冰告别后,御剑而走。
柳凝冰自言自语道:“百余年不见,两人修为究已如此精湛。”柳凝冰冲着石桌用力拂手,茶盏茶具随风而动,撞墙上,摔成粉末,随风飞。
天,很蓝。抬头仰视,望不到尽头,难道蓝色就是天之本色?那为何夜幕下,又是另一番风景?
柳凝冰想不清楚这个问题,只是自己每次修行即将突破时,上天,总是给自己指引和一些启示。
三大创世古神的修行方法与佛门道家不同,修行者秉承太古时期神道遗传下的法决,开始世界最早最奥妙的修行。
而道家是关于内丹的修炼。《金丹大要》曰:“是皆不外神气精三物,是以三物相感,顺则成人,逆则生丹。何为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故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形乃成人。何谓逆?万物含三,三归二,二归一。知此道者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金丹乃成。修炼内丹方法上不同,分人元丹法、地元丹法、天元丹法,阶次各不同。”
佛门修行则更注重自我的修炼,佛说:“众生行业,有轻、有重、有远、有近,随其因缘,先后受之。如有修身、修戒、修慧,定知善恶,当有果报,是人能转重业为轻,轻者不受。若遭福田,遇善知识,修道,修善,是人能转后世重罪,现世轻受。”
简言之,就是从“凡夫之人以为有我”的“有我”到“外道断欲,所得福德,胜于欲界一切众生所有福德”的“无我”,无相无为,得无量报。断尽思惑,除尽烦恼,达到无漏,超出三界,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做已办,不受轮回,入于不生不灭的涅槃境界。
“诺诺,咱走着去柳林吧,好吗?”李玉娘玉手牵着小诺小手,晃动着,一步一步朝柳林走去。
小诺点点头,道:“好。”
石子路旁,柳树叶上水珠晶莹剔透。风微动,水滴抖动,沿着柳叶边沿滑落,滴在小诺脸上。
清凉。
“二娘,我想你抱我。”小诺嘟着嘴,诺诺地说道。
李玉娘问:“才走了一刻,你就不想走啦?”
“二娘,你瞧,你给我做得新虎头鞋都湿了。”小诺道,小胖手指着有些湿的布鞋,口气很是不开心。黄色虎头布鞋沾了不少泥土。
“恩,既然这样,我就只好抱小诺飞啦!哈哈”李玉娘抱起小诺,御剑飞行至半空。
天更蓝,云更白,气温也凉了很多。
“看那,小诺。”李玉娘嘴唇贴着小诺耳朵,细声道。
小诺顺着李玉娘媃指方向望去,是一只鹰,眼神犀利,两只尖锐钢爪死死擎着一只红黄花纹黑斑点巨蟒,其中一只钢爪正好擒在巨蟒七寸处。
“二娘,那蛇真可怜。”小诺伤心道。
李玉娘心中暗暗惊了一跳,因为这些念头,无论蛇如何被摧残都不会得到人的同情,她也是从小听着蛇的传说长大的。
三大古神信徒口口相传,蛇是不详物。女娲娘娘和伏羲神俱是人身蛇尾,因为蛇的贪心、自私、冷血,人身脱离蛇尾,蛇终身赤腹着地滑行,人双足行走,神族无人身蛇尾状后裔。
自此,蛇喜阴冷荒僻之地,少在人群中出现。偶然出现了,伤人伤己,故而蛇的恶名更加远扬。
眼看巨蟒已无法紧紧缠住鹰,没有丝毫反弹之力,再过不了多久,巨蟒必死无疑。
小诺猛烈地摇着李玉娘胳膊,“二娘,你出手把那只鹰打跑吧!那条蛇太可怜了,你救救它吧。”
李玉娘心中极其不愿意,蛇的恶形象在她脑海里早就根深蒂固。奈何,她扛不住小诺苦苦哀求,右手拈兰花指,手指处白芒泛光,凝水汽结冰,翻腕猛地弹出两粒冰丸。只听,冰丸风声呼呼,啪地分别打在雄鹰钢爪上。
冰丸打得粉碎,雄鹰吃痛,松开了双爪,巨蟒从空中掉了下去。
小诺见雄鹰钢爪松开了巨蟒,喜上眉梢,又见巨蛇向下掉,急地双手乱抓。
李玉娘御剑突然下行,逼近巨蟒时,口中念念神咒,兰花指极速变换着,或成掌成,或成刀锋。只见其食指中指并立,指端气旋极速旋转,漩涡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眼见大似半球状,李玉娘推出,漩涡罩住了吐着红色芯子的巨蟒。漩涡快速围合,成球,气涡散去,竟是一层薄冰空心球。任由巨蟒翻腾,冰球不裂不破。太阳一晒,折射出道道七彩虹芒。
仔细看去,是李玉娘托着冰球和巨蟒,一道极其细微的白色絮状光线串联着李玉娘和冰球。
李玉娘快速下降着。大地愈来愈近,杂草丛生。
李玉娘安稳着陆,玄冰剑自动隐身归于体内。冰球停在离地三尺处,李玉娘拉着小诺不然他靠近冰球。
“二娘,我想看看它。”小诺欢呼道。
“诺诺,你别靠近蟒蛇。危险得很。”李玉娘道,怕小诺挣脱自己,干脆左手死死抱住了小诺。
“小诺,你别动,我要放开那畜生了。”李玉娘娇声道,同时翻手做兰花指状,指尖光芒大盛。
噗地巨蟒落地,蟒蛇嗖嗖地向刘玉娘窜了几步,前身高抬起,摆出攻击姿态。
李玉娘担心巨蟒攻击,心中一急,右手猛地甩出,一道白色光屏闪现,隔在她与蛇之间。光屏左右延伸,无限拉长。白光散去,是冰墙,薄如丝绸。
冰墙经朝阳一晒,折射出七彩光线,美极了。
“二娘,你看,彩虹。”小诺指着冰墙,欢声道。
李玉娘安静地笑,手抚摸着小诺圆嘟嘟的胖脸,道:“好美。”
“二娘,那蛇干嘛不走啊?”小诺问道:“好不容易才脱困呀!”
李玉娘也不明白是何缘故。
巨蟒撞了几下冰墙,见薄如丝的冰墙纹丝不动,知是跟刚才包裹自己的冰球原理一样,也就不再撞了。
巨蟒嘶嘶地叫了几声,放佛在呼唤同伴。冰墙保护李玉娘和小诺,却不隔音。李玉娘听着嘶嘶声,全身极不舒服。
放眼望去,之间不远处林木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向这里走来。
李玉娘默念口诀运功,冰墙迅速弯曲,成球状。同时,玄冰剑自动载起李玉娘和小诺,离地三寸,保护起两人。
一条通体白色巨蟒由远及近,快速窜过来。
红黄花纹蟒蛇扭头,迎向白色巨蟒。两条大蛇缠在一起,厮磨着。几秒后,红白蟒蛇分开,放佛通灵知李玉娘有所担心,蛇形到原来位置后,不再向前爬。
“二娘,它们在干么?”小诺呆呆问道。
李玉娘不会读兽语,自然也不知缘由,狡黠道:“你猜?”
小诺满腹疑惑道:“不知道。”说着,他朝巨蟒摇摇手,打招呼。
“你们好,快走吧,一会儿雄鹰又该回来啦!”小诺天真道。
红黄花纹巨蟒高高立起前身,冲李玉娘和小诺深深低下头,想是人在鞠躬。白色巨蟒亦模仿红黄花纹蟒蛇,像两人三鞠躬,以表示它们的谢意。
三鞠躬后,两蟒蛇沿着白色蟒蛇来时路线极速窜向林子里。
小诺很少开心,挥手,喊着:“再见。”
李玉娘历经风雨沧桑,但这两条巨蟒的举动确实触动了她的心。凡事又咋会有绝对的正邪呢。
为何,他不再似他了呢?
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