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御风抬起眼睛,在众人的惊呼中,看见寒裳一个闪身竟然不知怎的躲过了护在陈员外身边的护卫,将短剑架到了陈员外的脖子上。
左边肩上,鲜血横流,她却视而不见,只一味狠戾地将短剑紧紧地锁住陈员外的咽喉,冲着就要冲上前去的漠北三虎厉声喝道:"你们若是过来,他立刻人头落地!"
漠北三虎顿时停住脚步,他们毕竟是受雇于人,若是雇主死了,那钱谁还来出,他们可不能白忙一场。
寒裳挟着陈员外对他冷声说:"你仗着自己的女儿嫁给王爷做了小妾,平日里便鱼肉百姓坏事做尽,今日里我这惩罚柬是必定要收回的!"说完便果断地一使力,鲜红的血液立刻从陈员外的脖颈中喷射出来。
周围的家丁和百姓顿时发出一阵惊呼,莫不惊慌失色。
漠北三虎见这黑衣人竟然将他们的雇主杀死,不觉大怒,齐齐挥着虎头刀纵身上来缠斗。
寒裳将双目圆睁将已经毙命的陈员外推开,自己的身体也不由摇晃了两下。
蓝御风见那两柄虎头刀风声冽冽地往寒裳的身上直直招呼过去,而寒裳却似乎无力去避,心中不由大急。一个纵身飞跃起来,一脚踹在其中一虎的背上,接着借力一个翻身,便落在了寒裳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她的身体烫得厉害,即使是隔着衣服他也能感觉出来。他心中诧异,不觉低头去细看,只见她双眼发红,显然是有些不对劲……
受伤失血不该是这般模样,难道是中毒了?蓝御风感觉寒裳身体发软,目光渐渐涣散,心中知道不好,飞快地点住她左肩的几个穴,然后将她一打横抱在手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跃而起,几个借力便消失在了月影之下。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刮得脸生疼。可是虽然脸疼,寒裳却一点也不感觉冷,反而体内奔涌起一股灼热的气息。那烦躁火热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一如那晚的感觉……
意识到此,寒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禁不住抬头去看那张曾经让她相思千百回,现在与她近在咫尺的脸。
他正神情转注地带着她飞奔,她贪恋地看着他那剑一般的眉,星一般的目,心中升起一波又一波的柔情和躁动。今晚,不虚此行,就算是现在能当场死在他的怀中,她也了无遗憾了!
心中波澜汹涌,泪水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仿佛滚烫的蜡油滴落在蓝御风的手上,烫得他身体一颤。
他止住脚步,低头看她,只见她美眸含泪,正痴痴地盯着他看,八分深情九分柔情十分刻骨的痴恋!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差点就控制不住要低头吻住她娇柔的唇瓣。
不,不行!他们是早已形同陌路的人!他在心中竭力地抑制着自己,往日里的欺骗便浮上心头,让他的眼神蓦然间变得冰冷。
他将她轻轻放下来,手却没有离开她柔软的腰,她双腿落地,竟无力站住,脚下一软就要瘫倒下去,却感觉腰上一个坚定的力量将她支撑。
“现在没有别人,你不必装了。”蓝御风轻咳一声,冷冷道。
寒裳的心刹那间冰寒,他的冷漠和疏远比起他疯狂的掌击更让她难以承受。晶莹的泪珠便滚落得更加汹涌起来。
她紧咬着牙暗暗运气,却觉体内气血翻涌地厉害,竟似无法控制。纵是如此,她还是咬牙推开了他的手,微一踉跄跪倒在地。
蓝御风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她侧身避过。她梨花带泪,却倔强地紧咬着樱唇,丝丝的血迹在嘴角蔓延。蓝御风见她如此模样,心中顿时不忍,不由轻叹一声幽幽道:“你受了伤。”
寒裳只觉眼中一阵金星,险些就要一口气提不上来昏死过去,连忙咬牙忍住,硬声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不劳烦……帮主操心了。”
蓝御风心中有如被针扎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看着她明明虚弱却又强装无事的样子,心中丝丝地发疼。罢了,罢了,既然放不下她,救她一回就当回报往日她的以身相许吧。他在心中这样说服自己,目光不由地变得温柔了许多。“别倔强了,受了那么重的刀伤,怎么能不用治疗。”
刀伤?那真的只是小事!寒裳秀眉紧蹙,感觉自己体内翻滚的炙热气息越来越冲撞得厉害,心中产生丝丝的绝望。
那分明就是催情散的滋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滋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做的坏事太多,才至于须经受两次这样的惩罚。而最最让她心痛的就是,两次她都是面对着他。
第一次只是权宜之计,没有情感还勉强能够忍过,而这一次,当爱已成恨,她又如何能让自己再一次委身于他?就算她可以,他也是不屑的吧……想到此,寒裳的心中涌起剧烈的悲怆。他定然是不屑的,不屑于占有她。
体内的气息翻涌得越发厉害,寒裳不得不竭力地暗暗运功压制住,可是越是压制便越是觉得气息紊乱几欲失控。
再这样下去,她将走火入魔,一旦走火入魔,她将会成为一个淫x荡无耻的女人,如果真的如此,她还不如死去,死在他的手中,比在他的面前失去最后的一点尊严要好!
这样想着,寒裳下定了决心,嘴角不由上扬,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蓝帮主,难道你要帮我疗伤?你难道就不怕,等我好了,再在你父亲的胸口扎上一刀?”她故意提及蓝浩瀚,就是为了激怒他。
提及蓝浩瀚,蓝御风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没错,他曾亲眼看着她在自己父亲的心中上猛扎一刀,而且正是因为这一刀才让他的父亲昏迷了四个月之久!那么现在,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是要救这个曾经欺骗伤害他和他家人的女人吗?
意识到此,蓝御风的眼眸不由渐渐变得冰冷,她受了伤,有可能还中了毒,可是这又如何呢,跟他有何关系?他缓缓地背转过身来,准备离开。他不屑于杀她,更不要再跟她有任何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