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冷如梅气血攻心,吼吼的叫人,这人倒是叫来了,可是看着木七稳坐高台的样子,个个都杵着,不敢上前。
“反了,反了,等老爷回来,看不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卖了。”冷如梅一边气,一边上前就想夺侍卫手中的板子。
奈何,人没人家高,力气没人家大,关键人家也不买她的账,三两下,便被推到在地。身后的家丁听到被发卖,这会倒有勇气往前冲了,可是没走两步,便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人给拦住了。
前院的动静很大,早已经传到了老太太的耳中,何况还有木晓晴这个精明的主,老太太这样的人物,怎可能不拉出来冲锋!
等老太太来到前院的时候,就看到两拨人在对峙,自己疼爱的儿媳妇,这会发髻凌乱的跌倒在地,板凳哀嚎的冷绍财被打得血末横飚。老太太厉声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七姐儿你这是要闹得家宅不宁不成,快快把人给放了。”
毫不意外,老太太的话,又孤零零的飘在了冷风中,轻轻飘落,未能改变分毫。
木晓晴看到自己娘亲跌倒在地,早已经眼睛都气红了,看着优雅的端坐在高台上的木七,气冲冲的走过去,伸手就想把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木七也不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木晓晴,眼睛在警告她,只要她敢弄坏一个杯子,她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说实话,木晓晴有点怕,胆小怯弱的木七,哪里有过这样骇人的眼神。她怕,但她更想挫挫这个女人的气焰,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挑衅的看着木七,用力的摔在地上。
木七嘴角含笑,看不出喜怒,不过她的手倒是很快动了,众人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高台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是一声杯子落地的破碎声。
待众人看过来,只见木晓晴的额头上被打出了一个血口子,鲜血直流。
老太太气得身子直晃伸手指着木七,怒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木七是谁借你胆子,欺负伯母还伤害堂姐?快来人,把七小姐拿下。”
木七冷笑,是啊,是谁让无辜的木七枉死,让她这个杀手来帮忙报仇?
木七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白色披风,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朝老太太走去,眼神冷如冬日的冰窟,看得老太太也不由的打着寒颤。“老太太这么问我,我倒是想问问老太太,这安定候府是我爹用性命换来的,你们住着我爹的房子,享着他给你们带来的富乐,而你们又是怎样待她的女儿的?从小到大,你可曾抱过我一次?姐姐们有嬷嬷教养,你可曾管过我?姐姐们一年四季服饰头面不断,我却一年四季穿旧衣。十几年来,夜里睡梦中,见到我爹,你可曾有过一丝羞愧?我不过是惩戒陷害我的奴仆,祖母却要把我拿下,你确定你真的是我的祖母吗?”
木七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说得很重,老太太直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因为木七的眼神太凶被吓到,还是真的觉得有愧,只见她手颤颤的指着木七,声音也有点底气不足了。
“七姐儿你说什么混帐话?祖母还有假的不成,你瞧瞧你现在搞的侯府一团乱,把人给放了,和你伯母还有堂姐赔个不是,这事祖母做主,就这样算了。”
老太太一脸大义,要是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的觉得这祖母真好,待木七可真是宽厚。“老太太说得可真轻飘,那狗奴才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不把他杖毙,传出去还以为我安定候府的大小姐多么好欺负呢?至于道歉,伯母昨日给了我一巴掌,堂姐摔了我的杯子,是否先给我道歉才是?”
木七一袭白色的披风站在院子,孤傲冷艳,如一个王者,神圣不可侵犯,精致的五官,散发着冷意,要她道歉,也要她们有胆受得起才行。
“贱人,你做梦。”木七话落,木晚晴首先不依了,尖锐的咒骂从高台传来。
老太太朝着木晓晴看了一眼,示意她先安静,转而看着木七,眼里已经变得不满,她就知道没教养的女人生出来的贱种,上不了台面。“七姐儿你闹够没有?这奴才打也打了,你现在还好好的站着不是,伯母是长辈,怎能向晚辈道歉,快道歉,把人都散了,闹闹堂堂的没点规矩。”
老太太一生强势,好不容易自己儿子成了安定候,这侯府里里外外她是绝对的权威。昨日被木七那样一闹,她是一点都没准备,所以吃了大亏,今日决定一定要把颜面找回来。小小一个孙女都降不住,传出去她还怎么在那些诰命夫人堆里混。
木七斜眼看着老太太,这老太太果真够极品的,要不是人多看着,只怕她要说“他害你你没死不是”,没死就不用偿命,她这侯府嫡女的命可真够不值钱的。“因为你是我爹的生母,我尊称你一声祖母,可是我现在发现你根本配不上这个称谓。东吴律例,谋害主子,其人当诸,老太太你不会是连三岁孩童都懂的律法你也没听说过吧?”
木七一边说一边看着老太太的脸色,看着她因为怒血攻心,身子气得一直在颤抖,又继续说道:“不过老太太你没听说过,也情有可原,谁叫你出身乡野,行为粗陋,见识也不多。”
木七专门拣老太太的痛处来踩,老太太最不喜别人说她的出身,十几年来一直端着侯府老祖宗的架势,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些话。这会被自己孙女拿出来说事,是又羞又怒:“木七,好,很好,今日我就代你爹好好收拾你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老太太一边怒骂,一边拿着拐杖就往木七身上招呼,可是拐杖还没碰到木七,便被木七一下子伸手捉住了,扔到一边。木七冷声道:“你没资格代替我爹,你更没资格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