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回到自己房间,想起昨天自己入静后,丹田中那一丝触动,再次躺在床上,张开四肢,听着窗外雨点敲打船舷的声音,仿佛自己在那场龙卷风后,躺在茫茫的水面上,任由湖水浸泡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丹田内终于有了一丝触动,虽然极为轻微,还是为他捕获,知道有了功效,不敢多想,让身心放松再放松,果然那丝触动如烟雾一般在丹田中徐徐萦绕,慢慢汇集在一起,却又无法凝实。? 中<[文(?([[w}w?w.
王厚心里暗喜,虽然一时无法凝实,但较之前些日子却有了好的转变,只要假以时日,一旦在丹田内凝实,就意味着内力的恢复。当即凝住心神,任由那丝烟雾在丹田中旋绕,最终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放晴,察视体内,那丝烟雾仍在,心里更加高兴,知道烟雾虽然微弱,却在丹田中成形了!一式“舟去行不穷”拍了出去,出咚咚两声轻响,更是兴奋不已:“果然有内力就是不一样!……可是不对呀,我明明向前拍出,怎么声音却在身后?”
又传来“咚咚”两声,门外传来周清竹的声音:“王哥哥,还在睡呀?”王厚摇了摇头,知道前面的声音也是敲门所致,苦笑一声,开了门。周清竹笑道:“王哥哥真能睡呀,阿烟姐姐让我来叫你,她们的牌就要结束了,一会我们上岸转转,散散心……我一定要拣块宝石送给你。”
王厚想起在庐山的除夕之夜,她连夜赶制香囊作为新年礼物送给自己,虽然香囊做得皱巴巴的,却是她的一番心意,手还因此被扎破几处,那只香囊自己也一直保管着。想到这里,不禁心里一热,说道:“阿竹妹妹,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周清竹听了这话,脸倏然变得绯红,转身要走,肩膀上一紧,原来是柳晗烟从后面搂住了她,问道:“咦,是谁对书呆子真是太好了?”探头见阿竹脸上红彤彤的,笑得愈开心,“阿竹妹妹,小脸气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周清竹摆脱柳晗烟的双手,转身跑开。柳晗烟横了王厚一眼,也不说话,出一声轻哼,也转身离开。王厚在后面追问:“不是说上岸散散心吗?怎么不等等我?……”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哪儿也没有去,王厚继续在房间里恢复着内力,只是那丝烟雾始终无法凝实,他倒并不着急。隔壁几人知道他在练功,不敢地打扰,五个女子打着麻将,柳朝晖除了帮父亲的忙,就是坐在庄昭雪的身边,看她打牌。
直到第五天的中午,王厚刚收功,就听到门外传来兴冲冲的声音:“明天我们,一起去……嗯,不要紧,是我姐姐,朋友成亲。”不禁一愣,怎么乔琳公主来了?听她这话,是来请众人去参加什么婚礼?
王厚开了门,见隔壁房间内果真是乔琳公主,换掉了平时的黄衣,一身白衣穿在身上,与她微黑的肤色相映衬,显出与众不同的韵味。乔琳见王厚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脸上一热,问道:“帮主你醒啦?”
王厚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公主,你这身衣服……当真要加入绝情帮?”乔琳露出困惑的眼神:“嗯,怎么啦?你们都穿白衣,我当然也穿。这衣服还是,我姐姐的,锡兰人只穿红、白、黄三种颜色,好看吗?”
柳晗烟撇了撇嘴:“公主,你走了后,他一直就望着你的背影,然后他还流着口水说,锡兰的女人不是不穿衣服吗?……他觉得什么都不穿才好看。”乔琳展颜笑道:“不穿衣服的,是岛上土人,离都城八十里,帮主想看,哪天我带你去。”
王厚连连摆手:“不去不去,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柳晗烟则喜道:“真的呀,公主,哪天你带我去。书呆子,你要是不去可别后悔。”王厚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柳晗烟唰地红了脸,骂道:“要死啊?真不要脸!”
“阿烟姐姐,王哥哥说什么了?”周清竹好奇地问道。柳晗烟叱道:“小丫头乱问什么,想知道自己问去!”
乔琳公主在船上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绝情帮五人和柳朝晖、庄昭雪一起下了船,马儿已经备好,为了安全起见,李智贤给王厚重新易了容,她自己和金敏慧则还是原先的易容。八人上马,乔琳一骑在前面领路,七人紧随其后,出港湾向都城而去。
一路上,随处可见铁木树虬枝苍翠,树与树之间开着各色的花草,散着扑鼻的清香;高大的椰子树遮住了阳光,随处可见乌鸦在林间飞来飞去,出阵阵“呱……呱”的叫声。马路笔直宽阔,可能是雨季的缘故,道路上非常干净,各种贩卖水果的店铺鳞次栉比,花香中夹杂着芒果的味道。
八骑放缓度,柳晗烟嗅了嗅鼻子:“我好像闻到了榴莲的味道。”与她并骑而行的王厚也提了提鼻子,答道:“没有啊,你没听小沙说,榴莲很贵的,怎么会随处都能买到呢。”柳晗烟粲然笑道:“你自己当然闻不到啦。”
再往前走,不时可见一座座寺庙耸立在路边的山上,蓝天白云之下,绿树红花之间,一座座金黄色的屋面,向中间隆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乔琳边走边介绍说,乌鸦在这里被视为吉祥物,锡兰是佛教圣地,传说释迦牟尼三次来锡兰,前两次是来调解战争,第三次则是他在此涅槃,都城向东八十里有座高山,名叫亚当峰,上面留有释迦牟尼的一只大脚印,所以亚当峰又叫圣足山。
“过几天,我带你们过去,帮主你说,好不好?”乔琳见王厚没有回答,低着头想着什么,又追问一声,“好不好?”
“啊?……哦,好啊。”王厚听乔琳说到“圣足山”,心里一动:自己的相通后两式,在北京的卧佛寺悟得;在庐山得到了佛灯荧鱼,增强了轻功和内力;沙县淘金山上,从石佛中感悟出“式中式,式心式”,自己的武功与佛家有着很大的渊源,倒真要去拜一拜,或许对自己的内力恢复会有帮助。听到乔琳询问,醒悟过来,随口敷衍几句。
八骑进城后,转而向右,走出大约半里地,便见前面有一座庄院。乔琳公主下了马,将缰绳交给门前的家丁,后面七人也相继下马,进入大门,只见建筑制式与福州民居相仿,长方形的院落,四进三开间,砖木结构,单檐硬山双坡顶,东侧另有护厝七间。
乔琳领着众人穿过前厅,介绍道:“一般婚礼,在寺庙里,因为姐姐朋友,家里房子大,就在家里了。”说话间,到了中间的大厅,乔琳脱了鞋,提示众人也光脚进去。
进入大厅里面,只见地下铺着竹席,上面坐着一排人,手持鼓乐和竹笛,正在等待着什么。乐人的前面,左边的竹席上铺着蓝色的地毯,只有亲友才能坐在上面。女客穿着红、黄颜色的长袍;男客大多穿着白色的长袍。大厅四壁金碧辉煌,再往前,则是一座高大的彩绘照壁,上面披红挂彩,缀满金银和宝石,仔细一看,却像龙椅一般,可容几人并排而坐。
见到八个人进来,左边靠前的地毯上站起一个女子,容貌与乔琳相仿,向这边连连招手。乔琳说道:“我姐姐,我们过去。”走到前面,乔琳与姐姐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乔琳姐姐合十行礼,几个人也连忙合十回礼,然后席地而坐。
乔琳姐姐看看柳朝晖,又看看王厚,叽里咕噜问了乔琳几句,乔琳笑着指了指王厚。乔琳姐姐露出惊讶之色,和妹妹说话的语气也严肃起来,似乎含有指责之意。乔琳满脸的不以为然,应答了几句,姐姐仍是面露不快之色,瞥了一眼王厚,不再说话。
李智贤一旁轻声道:“王哥哥,都怪我易容水平不高,乔琳姐姐觉得你太难看,还批评妹妹胡乱喜欢人呢。”乔琳呀的一声,红了脸,问道:“李长老你,能听懂?”李智贤盈盈一笑,正要说话,忽然响起鼓乐之声。
众人回头看去,直见一男一女被簇拥着过来,两人衣着华美,男的头戴王冠,女的全身珠宝饰,一看便是今天的一对新人了。他俩的身边各有两个孩童相伴,后面是一群身着红衣的僧侣,口中念念有词,为新人诵经祝福。
一队人径直走到“龙椅”前,一位年长、须眉皆白的僧人对着众人说了一番话。王厚几人虽然一句也没听懂,却看得饶有兴趣,年长僧人拿出一根带子,将新郎新娘的小手指绑在一起,然后有人呈上银瓶,僧人从中倒出些许水,浇在新人的手上,俩人的手紧紧合拢,寓意着同心结、永不分离。
柳晗烟紧挨着王厚的右而坐,看着眼前这一幕,张着嘴不住地呵呵傻笑。坐在王厚左的乔琳探头问道:“柳长老,你哪天当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