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伸指把脉后,方才定下心:“道长脉相平稳,内伤不重,疼痛可能是外伤所致。{ <[八?一小?说网 w]w>w?.]8?1〉zw.”“王小子,这还要你说?你认为我像老和尚那样笨?清陵,快扶我起来,大年初一,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王厚见他要穿衣起床,便道:“道长,我去叫烟儿她们一起吃。”出了门,来到柳晗烟、周清竹的房前,见房门紧闭,敲了几下,里面有人问道:“谁呀?”
王厚故意捏着嗓子道:“周师妹,是我。”“你是谁呀?”“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是你喜欢的马师兄。”
里面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柳晗烟的声音:“阿竹妹妹,原来是这样呀。”一阵脚步声,门开了,柳晗烟伸头出来,见是王厚站在门口,笑着问道:“书呆子,马师兄呢?”
王厚一指远处的墙角:“马师兄?我刚才看到一个人躲到那边去了……”正说着,里面飞出一物,王厚伸手接住,却是一只彩锦浅帮、绣制云纹的道靴。
柳晗烟扭头问道:“阿竹妹妹,你干什么呢?”“我砸坏蛋马师兄,哈哈哈……”柳晗烟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拧住王厚,将他拖了进去,门砰地被关上,里面传出哎呦一声。
不一会,周清竹走了出来,到了隔壁金敏慧、李智贤的房间,敲了敲门,粗着嗓子道:“李妹妹、金妹妹,我来了。”“谁?”金敏慧的声音。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是喜欢你们的王哥哥……”话没说完,周清竹自己乐得哈哈笑了起来,门打开后,金敏慧一把搂住她,叫道:“王哥哥,你新年突然变得好看了?”
那边,柳晗烟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递给王厚:“书呆子,这个可要收好,别弄丢了。”王厚接过来一看,是一只皱巴巴的香囊,问道:“咦?烟儿,这是你做的?”“我才不会做这个呢,是阿竹妹妹昨晚回来,说是要送你一样新年礼物,就用你送她的花茶制作了这个香囊,直到天快亮才缝好,手都扎破了好几处。”
正说着,周清竹、金敏慧和李智贤走了进来,王厚将香囊收好,周清竹见了,脸变得绯红,两只手在身前互相捏着。柳晗烟笑道:“你们快看,阿竹妹妹换上这身新衣服真好看。”周清竹突然想起昨晚裤子被挂破的事情,更是红透了脸,转身跑了出去。
几个人笑着来到大痴道长的房间,餐桌上已经摆满鸡鸭鱼肉,大痴叫道:“快坐下来,唉哟……今儿新年,都要喝几碗,唉哟……”一边反手捶着后背,一边坐了下来。
周清竹惊问:“师父,你受伤了?”大痴一瞪眼:“呸!大过年的不讲好话,师父我好好的,哪受什么伤?……唉哟,不过看你们又长了一岁,老道不服老可不行。”
当天下午,大痴道人、不可和尚知道圣光方丈昨晚被人废了武功,虽然大痴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却早就不满他与三清观勾结,听到这个消息,晚上多喝了三杯。不可和尚却更是担忧,毕竟到现在都不知道谁在暗中偷袭,莫非对方要针对庐山?
王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实情,他担心以大痴的脾气,如果知道是圣光方丈在暗算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与其激化矛盾,不如就这样息事宁人。
接下来的几天,山上一直都很平静,只是大痴道人后背的伤痛没有完全消散。眼看到了初八,王厚计算着动身的时间,吃晚饭的时候,王厚端起一杯酒:“道长,明天我们该动身了,不然会误了下西洋的船。”
大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叹了一声:“王小子,我本来还想跟你们一起去西洋玩玩,可这几天跟老和尚说了,他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娘的,我们是出不去啦,你回来后,有时间的话就再来这山上玩玩。”
听了这话,周清竹先急了起来:“师父,我怎么办?”大痴一愣,问道:“什么怎么办?”“我和阿烟姐姐都说好了,一起下西洋,你现在又不去,我怎么办?”
大痴明白过来,呸了一声:“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大师父伤得那么重,你也不想着留下来照顾他,成天就想着玩玩玩,我看你哪天改投到绝情帮门下,省得看到你就来气。”
王厚笑道:“阿竹妹妹的性情其实跟道长还真差不多呢,道长要是愿意投到绝情帮,我这个帮主就让你来当,可好?”
“呸,我才不当你那个帮主,老道我可是重情重义的,王小子,别怪我话没讲在先,竹儿是我一手带大的,跟你们下西洋,你可要保护好她,要是少了一根头,我就拔光你的头。
柳晗烟喜道:“道长,你同意阿竹妹妹跟我们一起啦?你拔光书呆子的头干什么,想让他在东林寺出家当和尚?”“他不是当和尚的料,整天就知道围着你们这几个丫头转,老道我都看不下去。”大痴说到这里,端起酒盏,“王小子,在外面小心点,别跟老和尚一样,让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众人一阵开心大笑,当下商定明天一早向不可大师辞行。周清竹忽然又流露出不舍:“师父,我不在山上,你起居行不行啊?”大痴道人瞪了她一眼:“你迟早是要离开师父的,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
王厚见他俩都有些伤感,故作神秘道:“道长,我知道阿竹的娘亲是谁了……”“王小子,你又想胡扯什么?”“王哥哥,你真知道?”
王厚摇头晃脑:“我当然知道啦,二十多年前,一个三十来岁的道人遇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两人一见倾心,这女子姓周,不仅生得美貌,而且酷爱茶花,道人被她深深地迷上了……”
李智贤在一旁掩嘴笑了起来,金敏慧问道:“王哥哥,然后呢?”“然后?然后……唉!”王厚站起身,“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话没说完,已经跳出门外,背后传来大痴道人的骂声:“王小子,你回来,瞧我不揍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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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有“昌大南疆”和“南方昌盛”之意,地处江南,形势险要,自古有“襟三江而带五湖”之称。滕王阁,位于城西北的赣江东岸,始建于唐朝永徽四年(公元653年),与湖北黄鹤楼、湖南岳阳楼为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
远远望去,滕王阁其下犹如城墙,台座高达四丈,台座以上的主阁取“明三暗七”格式,从外面看是三层带回廊建筑,而内部却有七层,阁檐全部碧色琉璃瓦,庄重之中流露出灵动,吸引不少游人,然而此时一辆马车并没有在此停下来,而是继续向东北驶去。
车厢内只听一人高声吟诵:“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忽听一人打断:“书呆子,你又在卖弄什么斯文。”
先前吟诵的声音:“我哪里是在卖弄,这是有名的《滕王阁序》,七百多年前的一个重阳节,洪州都督在滕王阁设宴,王勃无意被邀请入席。酒酣之际,都督请嘉宾行文赋诗,在座诸人都再三谦让,只有王勃并不推辞,端坐书案,奋笔疾书,直至‘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众人无不拍手称奇……”
五人正是王厚一行,正月初九早上,王厚、柳晗烟、周清竹、金敏慧、李智贤五人向不可大师、大痴道长辞别后,步行下山。金敏慧、李智贤因为有了佛灯的奇遇,轻功自不在话下,山上行人稀少,五人风驰电掣,功会不大到了山麓方缓步前行。
王厚之前就已经打听好,郑和船队正月三十在太仓集结,还要经江入海,十日后到达福州长乐太平港,从那里正式启航。从九江府向东去苏州太仓,大概一千五百里左右,而向南去福州长乐,也是一千五百里左右,于是五人商量后决定,直接去福州长乐,选择这个路程,路上时间会宽裕些。
五人到了九江府,王厚想起年前在景德镇打败福建众人,又在天池寺当着三清观尹观主、雁荡山徐掌门的面,废去圣光方丈的武功,绝情帮之名肯定已经传开。为了减少麻烦,还是换掉白衣,好在杭州盐帮的江舵主所给的一千两宝钞,只用去二百两,剩下的足够路上使用。
王厚分别给柳晗烟四人购置两套不同颜色的男子服装换上,一个个风流倜傥,别具风情,王厚直看得流口水。柳晗烟嗔道:“书呆子,你干什么?”王厚揉揉眼:“进了沙子。”柳晗烟呸的一声:“沙子还进了嘴里?”李智贤三人笑着将道笠戴好,道笠四周带有青纱,放下来遮住面部。王厚擦掉口水,又以三百两银子雇了一辆马车,向南行去,却不知这一路上凶险不断,真是:人行江南路,风卷江湖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