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腹黑兄弟
上官澜进屋，眼光在煜儿身上略作停留后，看向了煜儿身边的胭脂。
两年前在雪山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头发才及脚踝，不想现在都长得拖到了地上。而且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浑身精气神流露，应该是和小小年纪就打通了任、督二脉有关。明眼人一见便知
她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难怪能够在那般海暴下能够游过礁石湾上到了这战船上。
不得不说，秋离是神人，创造了一个幼儿习武的神话。
不出十年，胭脂的武功造诣在江湖必能列顶尖之流。
上官澜思绪间，轻道了声：“胭脂。”
雪山一别，已两年有余，她仍旧记得上官澜那一头银发。不想他也认得她，胭脂笑眯眯道：“上官叔叔好。”
这辈份乱得……
上官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煜儿。煜儿呢，正看着他。兄弟二人一个眼神间，便知道个中意思了：辈份乱了，胭脂尚不知。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呃，好吧，小师叔？！上官澜柔和的问：“胭脂，你是不是躲你师傅才躲到我们船上的？”
看来被发现了。胭脂脸上笑嘻嘻的表情立马变成无辜的表情。她悄悄的伸手去拉煜儿的手摇着，示意煜儿作声。
“大哥。秋离老头不好，虐胭脂，不让胭脂见她的父母。大哥，我们保护胭脂回大业，帮助她找到她的父亲、母亲，好不好？”
煜儿一生几乎总呆在玻璃屋中，哪怕病治好了却自我禁锢在玻璃屋中达两年之久。认识的人除了亲人就是保镖。很少有对亲人、保镖以外的人生怜悯之心的。人多少有些执扭。
如今，看这情形，煜儿和胭脂似乎很合得来。
这似乎是个好现象。
一时间，上官澜脑中一动，觉得捏在手中的牛皮和玉骨梳都不是烫手山芋了。
在缓缓的看了上官煜、胭脂一眼后，上官澜对煜儿道：“你来一下。”
看来是要商量她是否留在这战船上的事。胭脂给煜儿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煜儿亦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随着上官澜前往隔壁的房间，上官澜将牛皮、鱼骨梳都推到了煜儿面前。在煜儿不明白、讶异的眼神中，上官澜将秋离来过的事一一告之。
“秋离老头走了？”
“嗯。”
“骑鲨鱼走的？”
“嗯。”
“也就是说，胭脂没危险了？可以和我们一同前往大业了？”
“是。”
眼见上官煜眼中升起得意之彩，上官澜又道：“不过，秋离师祖将这独门武功留下，要我传授给小师叔。”
上官澜刻意将‘小师叔’三字咬得极重。果然，煜儿一个哆嗦。
“煜儿。”
“嗯。”
“你……得喊她小师叔。”上官澜这话看似叮嘱、劝导，但其实，多少藏着挑事的成分。
当然知道那个‘她’是指谁。“哧”了一声，上官煜道：“龙世怀我都直呼其名，一个小屁孩，凭什么让我喊她小师叔。”
“秋离找你老妈去了，它日找到了，事实大白后，你不得不喊胭脂一声小师叔啊。”
眼角有些抽搐，上官煜撇嘴道：“誓可杀，不可辱。老妈施压也不成。”
“其实……大哥我有个办法。”
“不会是诱胭脂背叛师门吧。”他昨晚就想到了。
“咳咳……差不多。”反正秋离现在不在这里，尚有时间为所欲为。
煜儿将头凑到他大哥面前，“你说什么办法？”
上官澜将两块牛皮中的一张推到了煜儿面前，道：“你看看再说。”
煜儿睃了眼牛皮，道：“一些简单的招式罢了，我还以为秋离留下的是什么绝世好武功呢。”说话间，他本想将牛皮推开，接着他‘咦’了一声，再度将牛皮抓过，仔细的看。
如果说上官澜将第一块牛皮看完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的话，煜儿却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当煜儿依着牛皮上的武功路数将牛皮上的武功演习一遍后，身上已出了一身的汗。
上官澜欣赏的点头：小小年纪，能够领会，真是不简单。
“大哥。我怎么觉得这武功总有点未尽兴的味道。”
闻言，上官澜越发的欣慰了，将第二块牛皮推到了煜儿面前，道：“你再看看这个。”
如果只是简单的睃一眼，会发觉这块牛皮上所刻的武功招式和第一块牛皮上的没什么差别，还以为是一式两份的装饰用品。但上官煜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又两个时辰的时间，他的一
身衣物已汗透，但却将人家一辈子也许都看不透的武林绝学演习了一遍。最后，他颇是兴奋道：“好武功。”
“秋离师祖本要我传授于胭脂。我想着，哪有师侄传授武功师叔的道理？”上官澜别有用心道。
上官煜明白了，“大哥是说，你想收胭脂为徒？”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一来，胭脂就得喊他上官煜一声‘小师叔’了，哈哈。念及此，煜儿急忙举起双手，道：“赞成，我第一个赞成。”
“你大哥我不想再收徒弟了。”
大哥的三个徒弟，如果不是知道武念亭还活着，只怕就以为只剩下一个叶歌了。大哥是伤了心了。“大哥，天珠不是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正因为天珠有活着的可能。我的全付心神不可能再用到其余的事情上面。所以，之于教导胭脂……”
看着他大哥灼灼的目光。煜儿总算是明白了，嘴角抽搐了一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传授胭脂武功？”
“有何不可？”上官澜微挑眉，又道：“再说，这两块牛皮上的武功，你都摸透了。传授胭脂，绰绰有余啊。”
这样一来，他就成胭脂的师傅了。念及此，上官煜拄着下巴权衡利弊。最后笑得阴冷的看着他大哥，道：“大哥，你这是完全的两头沾好啊。”
一来，有了煜儿当师傅，那胭脂从此喊上官澜得喊一声师伯，上官澜自然就不用喊胭脂小师叔了。二来，哪怕它日东窗事发，也是他上官煜诱得胭脂背叛师门，不关他上官澜什么事。
上官澜这是典型的捡了便宜而且还无需出力教导胭脂。所以，好处被上官澜占尽了。
“兄弟兄弟，这个时候才看得出兄弟的重要意义啊，你说是不？”说话间，上官澜拍了拍煜儿的肩膀。
上官煜笑得扭曲道：“是，正是。”他大哥这是牢牢的抓住了他不想喊胭脂‘小师叔’的心。他道：“成，我愿意教胭脂武功。”早间她还踹他一脚下了床，他要趁着教导她武功的同时也
让她吃吃亏。
见煜儿同意了，上官澜心中大喜，“那就这样……”
于是乎，兄弟两个的脑袋越凑越近。
上官煜的房间。
自一大早上官煜被上官澜叫走后，一天了，都没有回来。但一日三餐，并没有少胭脂的，而且相当的精致。
胭脂吃饱喝足的同时，就盘腿坐在肉圆子面前，喂肉圆子吃东西，而且时不时的和肉圆子说话。
可以说，上官煜的这只药蛟她早有耳闻，现在看到了真物那是相当的喜欢。而且她觉得上官煜养的宠物都与众不同，对上官煜不觉便佩服起来。
上官煜一天没归屋，据她分析，也许是借着检查战船之名去察她师傅的踪迹去了。看来，上官澜、上官煜应该是想收留下她并将她带往大业了。
一整天，她都笑眯眯。惹得肉圆子亦笑眯眯的看着她。
“胭脂。”
听到上官煜的声音，胭脂急忙回头看向房门方向，接着兴奋的起来迎向上官煜。因了衣袍太长，她差点再度摔跤。这一回煜儿没有躲开，而是伸手扶住她踉踉跄跄的小身子。
“上官煜，说服你大哥了没？”
上官煜点头。
“耶”的一声还未呼尽，只听上官煜又道：“不过，我大哥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不出你的房间吗？没问题。”出去会被师傅发现，船未至大业，她才不会傻到出去被师傅活捉。
上官煜摇头，轻叹一口气，道：“大哥说，他愿意保护你回大业，也愿意帮你寻到你的父母。但，你师傅可是江湖上的魔头，不是谁都惹得起的。要和魔头斗便得有个理由。”
“理由？”
上官煜走至一旁的圈椅坐下，道：“不得不帮你的理由。”
江湖中的决斗确实得要个理由，否则再有理的一方也会被认定是无理取闹。这一点，她还是懂的。胭脂急忙走到上官煜身边，长跪在圈椅旁边，胖乎乎的小手放在煜儿的膝盖上，仰着头问
：“我和曜儿、晔儿是好朋友，这个理由不成吗？”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胭脂全然不知已开始在往那对腹黑兄弟的陷阱中走，她茫然道：“那什么理由不牵强呢？”
“比如说，你叛出你的师门，拜我大哥为师。”
早就在曜儿、晔儿口中便知道他们有个无所不能的爹。更何况在大雪山时，也曾亲眼目睹过上官澜和护花神兽的厮拼，那身武功若流花飞雪，不但好看而且强势。拜上官澜为师，没问题啊。
胭脂喜道：“成，我愿意拜你大哥为师。”
煜儿眼角微有抽搐，又叹声道：“可惜，我大哥说他今生不再想收徒了。”
对上官澜的事，胭脂也颇有些了解。好像听船上的人说过，上官澜今生只收了一个徒弟，而且那个徒弟就是上官澜的妻子，曜儿、晔儿的母亲，不过因为大出血似乎去世两年了。
如今想来，上官澜不想收徒弟必是不想回忆原来那过往的伤心事。
这一点，她可以理解。
胭脂微嘟着小嘴，道：“那怎么办？”
“你真有勇气叛出师门？”上官煜有意问。
只要能回大业，叛出师门又算什么。胭脂急忙点头，道：“当然，十足的勇气。”
看着胭脂那纯洁的眼神、坚定的小脸，煜儿突地觉得有点犯罪的感觉。他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从怀中掏出一块牛皮扔到胭脂手中，道：“你瞧瞧这个先。”
胭脂从出生便随着秋离，至今七年，虽然学了内功心法，虽然秋离替她打通了任、督二脉，但真正的武功招式还没教过。她顶多学了点三脚猫的绣花腿。如今见了牛皮，除了看到有简单的
武功招式外，并没有看出什么。
将牛皮前前后后仔细翻看了数遍，胭脂道：“这是武功。”
“嗯。武林绝学。”
“绝学吗？就十八个招式啊。”
“你只看出十八个招式？”
胭脂点头。
“其实，每个招式中又有百般变化。”上官煜道。
胭脂瞪大她的凤眸，“有这么多？”那这张小小的牛皮上不就有千般招式？胭脂好奇间将牛皮再度翻来覆去的看，还是没看出什么变化。
“来，我教你。”说话间，上官煜将牛皮抓过来，指着为首的一个招式道：“你看着。”语毕，他开始演练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才将第一式演练完毕。上官煜问胭脂：“看懂了吗？”
胭脂摇了摇头。道：“不全懂。只懂前面的十招。”
这个年纪懂十招，不错了。上官煜颇是欣慰，觉得诓一个这样的聪明孩子当徒弟应该是件不错的事。念及此，他嘴角微弯，道：“要不要跟着我学？”
“跟你学？”胭脂的眼神从诧异到明白了。
如果她拜上官煜为师，那以后喊上官澜就得喊声‘师伯’，就算师傅出现想抢她走，上官澜肯定会出手帮上官煜。
这就有足够的帮她的理由了，而且这个理由一点也不牵强。
上官煜看得懂牛皮上的武功，武功应该不弱，至少比她强。
上官澜的武功更不用说。
嘿嘿，不说他们兄弟二人联手抵抗，只说还有这几艘战船上的数千保镖、水手，就算武功可以逆天的师傅只怕双拳难敌四手。再不济，她可以趁着他们打斗的时候再逃……无论如何，她一
定要逃到大业，找到她的父亲、母亲。
念及此，胭脂急忙点头，道：“愿意，我愿意拜你为师。”
上官煜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管它呢，走一天是一天，过一天是一天。如今有了师徒的名份，它日谁也不能逼他喊她一声‘小师叔’。
上官煜收徒的事弄得相当的喜庆、热闹，当天晚间便对月遥拜，可以说成了至出海以来头等大喜事。
上官煜专门将胭脂安排在了他对面的房间。又派了随行的天英、天巧照顾胭脂的安全和饮食起居。
自从认定武念亭去世后，天英、天巧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如今乍见又一个可爱之极的瓷娃娃般的孩子，能不喜欢。将胭脂照顾得是帖心又帖胃。
“胭脂，今天穿这套鹅黄衣袍，好不好？”
战船上，根本没有准备像胭脂这么小的女孩子的衣物。好在天英、天巧二人手巧，将她们的衣物改了两套应急。而胭脂呢，对穿的不讲究，只是要求袍子后摆一定要长，最好是长得能托住
她的头发才好。
很是喜爱胭脂那一头长发，天英、天巧都按她的要求办事。初时她们见了胭脂这身怪异的装束就会笑，后来见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知道她这是不想脏了头发的缘故。
胭脂看了看天英手中的鹅黄衣袍，‘咦’了一声，欣喜道：“这是新的吗？”
“是啊。我们小王爷专门从准备带给蔡神医的布匹中挑了几匹上好的布料，让我们替你赶制了几件衣袍。”
胭脂摸着柔软的、滑不溜手的衣料，道：“那不就短了蔡神医的谢礼了。”这几天的相处，她知道蔡神医是上官煜的救命恩人。
“放心，小王爷又添了几副字画进去，必不短蔡神医的礼。”
胭脂这才伸展着手，恁天英替她更衣。
这两天，她仔细想过上官煜为什么要搞个那大动静的收徒仪式，想必就是为了做给秋离老头看的。而她也细细的观察了两天，可能秋离老头也知道她拜了上官煜为师的事，更知道一人难敌
上官兄弟外加那数千保镖、水手，所以秋离老头很安静，自从她拜上官煜为师后，秋离老头再也没出现在她的面前。
于是，胭脂觉得亏了，早知如此，她应该早就拜上官煜为师的。这比前一个月像耗子般东躲西藏只能睡硬地板、啃冷馒头的日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从一个小野人转而成了一个公主了。嘿嘿
，拜一个王爷为师就是好，从此吃喝穿用不愁。
天英、天巧都有些傻眼的看着菱花镜中那个胖乎乎的身影，大大的凤眸中星光熠熠，红扑扑的脸颊似乎是飘在黄菊上的一枚花瓣，还有那经了打理后整齐有序的铺在衣袍后摆上那一头长长
的乌发就似铺在黄锻上的一层黑曜石，耀眼夺目。
这个小家伙，长大了肯定是个大美人。其美不在天珠之下。这是天英、天巧二人共同的想法。
接着，她们二人眼睛同时一亮：师傅、徒弟？
想当初，她们主子收天珠为徒的时候，主子不过十四，天珠当事时不过七岁。
如今，小王爷收胭脂为徒，小王爷不过十四，胭脂如今似乎也不过七岁。
这是不是缘分呢？
当然，胭脂不懂天英、天巧二人的心思，只是在镜子中欣赏着自己的穿着。小女孩嘛，都是爱美的。可穿着这样一身衣物去练功，是不是糟蹋了些？
“还是换原来的旧的吧。”
“为什么？”天英、天巧不明白。
“免得练功的时候弄破了。”
闻言，天英有些心酸，这孩子在山中吃了多少苦，那个秋离老怪物得是多么的苛刻这孩子，不知不觉，她就想起胭脂原来穿的那件被海水浸泡得湿透的而且破得不像样子的衣袍。
天巧眼中更噙了浅湿，轻揉着胭脂的一头长发，道：“别担心，小王爷亲自挑选了几匹布。可以给你做几十套衣袍。这是我和你天英姐姐的手艺不快，要快的话，你一天穿破一件都不成问
题。”
脸上露出若小野花撒满一地的笑容，胭脂由衷道：“师傅对我真好。”她如今口中的‘师傅’指的自然便是上官煜了。
“可不。我们小王爷当初对曜儿、晔儿都没这么好。就是宫中的那两位小公主龙昀、龙星想讨好我们小王爷，我们小王爷都不甩她们。独独对你啊，是好得不得了。”天巧笑道。
胭脂脸上的笑越发的甜了。
“哦，对了。小王爷还要我们和你说一声。从今天起，你可以不必只在我们这战船上转悠了，后面那五艘战船，只要你想去，说一声便可。”
“碰到秋离老头怎么办？”胭脂如今喊了上官煜为师傅后，自然便以为叛出师门了。对原来的师傅那是一口一个‘秋离老头’的喊。
“秋离老头走了。”天英顺着胭脂的称呼称呼秋离。
“啊？”
天英再度肯定道：“秋离老头确实走了。”
胭脂瞪大眼睛，看着天英，兴奋道：“是吗？他怕了，怕我师傅、我师伯还有逍遥王府的保镖们了，是不？”
自从拜上官煜为师后，她改称上官澜‘师伯’。
“嗯，应该是吧。秋离老头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知道抢不走你了。只好走了。”
胭脂喜不自禁，道：“那我可以安全的抵达大业了。”
“是，不但可以安全的抵达大业。依着我们小王爷的能耐，肯定可以很快找到你的亲人。”说话间，天英将那把鱼骨梳递到胭脂面前，道：“你看，这还是秋离老头走之前留给我们，要我
们从此后用这个给你梳头用的。”
“鱼骨头。”胭脂兴奋的将梳子抓到了手中，喜爱的翻看着。
天英、天巧的脸颊同时一抽，这可是上好的深海鲨脊骨好不好，在她眼中居然是‘鱼骨头’。
“其实，我还记得秋离老头跳进海中捕那深海鲨的情景。也记得他将那深海鲨的脊骨取出打磨成梳子的情景。秋离老头还说这把鱼骨头是为了我的头发好。”语及此，胭脂鼓着小嘴看着天
英、天巧，道：“我是不是特没良心？”
不是没良心。而是你的机缘实在是太好了。江湖中有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想拜秋离为师都不得其门。独有你，不但入门了，而且还自我叛出师门。秋离老怪要是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吐上
三口血。
自此，战船上便可见胭脂总是穿着前摆及膝、后摆拖地的衣袍兜着她的一头乌发在战船上晃悠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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