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阿狗?”乔柠低声重复了这四个字,嘴角带着玩味。
谢亮先是小心地看了一眼酒寄沟六,然后才用不屑地语气说:“这位小姐,你年纪,怕是不知道,这作画看的可不是长相,不要觉得有几分姿色就能被特殊对待!这交流会上的大师可都是成名已久的,他们可不会因为你长得好就嘴下留情!”
谢亮自己从开始学画起就总被人称赞有天赋,就是这样他也是在三十三四才开始扬名、在书画圈渐渐有了点地位的。
因此,他见到华国推了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出赛,这孩子又生地一副好相貌,自然先入为主觉得乔柠本身没什么实力,又是平时因为容貌被捧惯了那种人。
容浩博早就把九央当成了自己的偶像,虽然后来知道了九央的真实年龄和身份心有诧异,但对乔柠的敬佩却一点儿都没消,还因为她年纪偏小,和他四弟又是旧识的缘故,心底对她还有一种对待妹妹的关爱,哪里能任谢亮这么说她?
他刚想上前一步就被一旁的乔柠微微侧身拦住了。
乔柠没有看他。
虽然那话不怎么好听,但乔柠却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感觉。
她只是婉转轻笑:“多谢谢先生的夸奖。”
这半句话离不开她长得好看,这还不是夸她啊?乔柠自认为还挺有礼貌的,当然得道个谢了。
谢亮一噎,油生一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愤怒。
乔柠却已轻飘飘地瞥过眼,好像掠过了一个大型垃圾。
“徐老师,我们站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能坐下啊?累。”乔柠旁若无人地抱怨,把一个不谙世事、娇气天真的小姑娘扮演地很成功。
没见酒寄沟六和谢亮都一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吗?
徐至善闻言看了眼酒寄沟六说:“酒寄会长,小孩子年纪小,见谅。”
酒寄沟六立刻挂上了笑,“徐会长言重了,这位小姐性子天真,年纪又小,难免……”
他没有说下去,转言道:“想来各位也确实累了,这是我的不周到。谢君,由你带徐会长他们去休息一下吧。”
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好的。
徐至善保持着一副从容的样子:“多谢。”
酒寄沟六:“休息好了后各位可以去观赏一下展览出来的画作。”
乔柠笑了一下:“那正好,我也想瞻仰一下各位前辈的画作。”
酒寄沟六回以一笑,眼底的轻视更加明显了。
……
“乔柠,你刚才真的是把那个酒寄沟六耍得团团转,太搞笑了!”
容浩博一开始老喊乔柠“九央大师”,听起来就累得慌,所以乔柠就直接让他喊名字了。一开始他还不太适应,不过后来就好了。
现在他高兴地跟乔柠说着刚才的事,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徐至善看了一下这个平时看起来还挺沉稳的学生,又看了一眼悠然从容靠在墙边的乔柠。
觉得一定是因为容浩博平时和黄暄走得太近了,都变跳脱了!
“乔小友,你刚才……”
事实上,徐至善也觉得酒寄沟六还挺可怜的,没听人家刚才炫耀“九央”的画的时候多得意啊?谁知道会这么倒霉碰到正主了?
乔柠淡淡勾唇,牵起一层薄薄的笑,“没什么,就是一时兴起想逗狗了。”
旺财在她脑海里疯狂大叫:“乔乔~狗狗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侮辱它?!”
乔乔一滞,没啥诚意地跟旺财说:“不好意思,忘了你了。”
然后,她就又跟徐至善道:“我的狗狗在家没带来,刚好他们撞上来了。”
所以就逗逗他们。
徐至善顿时有点一言难尽。原来一向沉稳的乔小友也会有这么恶趣味的时候吗?
周怀化却是大笑:“做得好!那个酒寄沟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老……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周怀化说得太兴奋,一不小心就差点儿把年轻时候的混称说出来了。
“徐老,周老,我想先去会场看看。”
徐至善有些惊讶。
乔柠说:“我确实听说r国这次收罗了不少名家字画,都拿来展出了。”
徐至善想了想觉得虽然酒寄沟六来者不善,但如果可以鉴赏一番那些名家字画也是好事,便点头同意了。
顺便,让容浩博也一块儿去了。
……
这次的交流会名流聚集,除了一些书画爱好者还有一些政商人士、娱乐明星。
反正不管到底懂不懂画,他们都纷纷围着一些画作听着专人介绍不时点头,似乎很认同。
乔柠略转了转会场,转眼就见容浩博停在一幅画前不走了。
她缓缓走过去,“怎么了?”
容浩博示意了一下那副画,兴冲冲介绍:“这是梁大师的画作,你看,这笔锋之间蕴含的意境,真是,真是……”
似乎是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最后只化作感叹。
他看了眼乔柠,见她若有所思以为她不知道梁大师是谁便解释道:“梁海泉大师在老师他们这辈可是书画界的领头人!不过梁大师身体不好,近些年已经移居欧洲疗养了,不过如果国内书画界有什么大事发生他还是会赶回来的。”
“这些年梁大师已经少有作品流出来了,这副作品看着倒像是他早年的作品。只是不知道怎么会被r国协会得了去。”
乔柠点点头,没有多说。
“哟——小师弟,怎么,喜欢这幅画?要不我请酒寄会长把这画送你?”一道颇有些讨厌的声音传来。
谢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容浩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差了。
谢亮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还在那叭叭叭:“我说师弟啊,你说说你,总待在那个书画协会顶个什么用啊?徐至善带了你这么多年你出了什么成绩?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当你的公子哥吧!”
徐至善不在,谢亮也没再虚以为蛇了,直接就称了他的名字。
谢亮见容浩博一瞬间就灰暗了的脸,眼中闪过得意,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自从徐至善收了容浩博做学生他的地位就越来越受威胁,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酒寄沟六给出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