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柠也没说什么,径直进了里面。
这很明显是一间工作室,工作台上已经备好了各种香料,许多珍贵的香料在这里像是不要钱一样。
乔柠在里面整整待了五个小时,期间,那人中途送了些新鲜的香料进来,很快就出去了。
这次,乔柠不单单制了安神香,还制了些其他用途的香,又做了些香水,送给蒋琴月和盛恬。
她制香用的香料其实是习惯自己准备的,而调制香水的植物精油也一向是她自己来提取。只是这次时间不怎么够,她明天就得走了,所以许多材料都是直接用这里现有的。
再来,她调香时,身边其他人处理香料的手法都达不到要求,但在这里的话,那人的手法,是不需要担心的。
乔柠带着大黑离开的时候,那人还在暖棚里,除了中午去厨房下了碗面条,他就没离开过暖棚。
而从乔柠来这里到离开,她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那人除了一开始说了句话后也没再开过口。
乔柠和大黑离开后,听着木门“吱呀”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埋首的人抬起头往门那边看了一会儿,随后把小铲子扔到旁边,起身进了工作室。
工作台上,乔柠调制的每一种香都留了一小份儿,香水也留了一瓶,除此之外,还有一摞扁包的中药。
他先是把那摞中药抽出一包打开看了一下,和以前的药不一样,应该是乔柠换了药方。
他把药包重新整理好,放到一边,哼哼道:“算这丫头还有点良心。”
然后,他又相继拿起那些小份的香,用手拨弄一下,再放在鼻子下闻一下。
这期间,他一直忍不住连连点头。
最后,他拿起那瓶香水,喷了一点儿到手上,然后抬手闻了闻,又是忍不住点头,面上是满满的满意。
……
乔柠没有直接回住的地方,而是带着大黑和旺财去了五味斋,毕竟一点钟以后,旺财就不停的说它饿了。
那人吃面的时候它还眼巴巴地跑过去人家面前流哈喇子,但人家跟没看到似的,气得旺财出来以后在车上一直在控诉他。
对此,乔柠只是说:“你每次去都啃他的宝贝,他没砍了你炖肉就不错了。”
等他们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回来没多久,就迎来了一位客人。
安明国。
对于安明国,乔柠一开始只是猜测他可能是哪个退居背后高官,倒没往容非那里猜。
容非说安明国是他外公。众所周知,容家三夫人,本名安韵,是军部最高长官安明国的女儿。
乔柠倒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军部最高长官见面,毕竟按她预计,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至少要在两三年后。
“小丫头不建议我老头子来这里坐坐吧?”安明国笑眯眯地问,称得上是和蔼了。
乔柠轻轻摇头,抬手请他进里面坐。
安明国也不客气,直接就进去了。
大黑上了一套茶具,又拿了一罐茶叶出来,放到了桌上。
事实上,大黑除了打架,其他的应该都不太行,所以泡茶待客这种事只能乔柠自己来了。
安明国自落座就没有说话,只是脸上一直带着和蔼的笑容,乔柠弄不准他的目的,便也没有贸然开口,垂眸摆放好茶具。
安明国一边看着她的动作,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
赏茶、润杯、置茶、冲泡……这么一套动作下来,一点差错也没出,动作间从容大方、赏心悦目,安明国这下倒觉得容非眼光还真是不错。
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弥漫出沁人的清香。
乔柠先是奉了一盏给安明国,随后收起茶巾与茶荷,这才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泛着好看颜色的茶水。
安明国暗暗点头,也端起茶杯和了一口,这茶一入口,他就差点绷不住了,想问乔柠这是什么茶叶,好歹记着自己的形象,忍住了。
他坐了一会儿才缓声问:“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乔柠道:“乔柠,木宁柠。”
安明国点点头,又道:“你那香不错,我听容非说,那是你自己调的,你学过调香?”
“学过一段时间。”
乔柠说学过一段时间,安明国也没有多想,觉得这姑娘估计是有兴趣就稍微学了学。
“那也不错。”
安明国还想再说什么,眼睛不经意往旁边一扫,看到了被放置在一角的棋盘,愣住了。
这下,他也顾不是什么形象什么矜持了,飞快地起身走到棋盘边上,掏出随身携带的老花镜,弯着腰,一只手扶着老花镜,一只手背着腰,眼睛仿佛钉在了棋盘上。
见乔柠过来了,他看着她,一只手指着棋盘:“这……这棋局是谁摆的?太妙了,太妙了!”
一边说着,他又把眼睛移回去,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别以为军部总是打打杀杀他就是个大老粗了,他对这个可是有研究的!
乔柠答道:“闲来无趣,随手摆的。”
“你摆的?!”安明国惊了,“你你你……那你快说,这局怎么解?”
乔柠看了一下他,抿唇,抬手从棋罐了取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安明国瞪大了眼,看了一会儿,随后就是止不住地连道几声:“妙!妙!”
然后,他又看向乔柠,仿佛在看什么宝藏。
……
容家。
容非不知道安明国背着他去了找乔柠。
此时,他正坐在容家老宅的大厅里,本来容十五是跟在他身边的,但他妈安韵给要去帮忙了。
今晚是容家每月固定的一次家宴。
容非不太高兴。
因为乔柠明天就走了,他却浪费了和她相处的时间。不过想到过几天他就可以去南省了,勉强安慰了一下他。
他撑着头半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划动着手机,在看什么东西。
一个佣人给他上茶,无意间扫了一眼,发现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是哪国的文字,反正不是英语,自己啥也没看懂。
“哟——四弟,来这么早啊?”一个年轻男人一进来看到容非便道。
容非抬眼瞥了一下他这位大堂兄容元庆,只扫了一眼就又垂下眼,一个字都懒得说。
容元庆面上有些挂不住,又说:“四弟真不愧是咱们家最清闲的那个,想来就来,我就不行了,公司事情一大堆,来个家宴还得调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