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巨龟说得声泪俱下,但在幽琴听来,巨龟却是在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幽琴仍然面无表情地说:“你说这些与我何干?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巨龟又抬起头,悲哀地说:“太子啊!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你当年的事了吗?”
幽琴说:“我当年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谁啊你?”
幽琴的话深深刺痛了巨龟的心,它又失声痛哭道:“你终于是把我们彻底忘记了,紫水国的臣民唯一的希望没有了!呜……呜……我奉陛下的嘱托在这儿辛辛苦苦等了你八百年,等来的却是一句你不认识我。”
“陛下说,终归有一天你会从诅咒中解脱出来的。只要盛开在你灵台幽镜上的曼陀罗花还在你的魂就在。陛下还说,只要你的魂在紫水国就在。陛下还说,龟丞相啊,你就在那儿耐心等着我们的禹陵生风吧,只要他回来了,我们的日子就有希望了。可是陛下啊,你日思夜盼的儿子禹陵生风他不认识我们了,他把我们彻底忘记了??????呜呜??????”
幽琴被巨龟弄得心绪烦乱起来,说:
“你别再死去活来的好不好,你说的这些我是不会信的。你还是趴回到刚才你那儿去吧。我累你,我要休息一会儿。”
巨龟止住了哭声,笨拙地移动着身体,向原来的那块石头旁边爬去。
幽琴已被元气大伤,他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幽琴一闭上眼睛,冷露绝色的容颜和那双哀伤幽怨的眼睛就在他脑海中浮现。
在幽琴的心中,冷露是他心灵唯一的安慰。然而现在的冷露她在哪儿呢?幽琴的心中又有了急欲去找到冷露的冲动。
但是幽琴现在不能动弹,他甚至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幽琴的心里生出极度的无奈。他又睁开眼睛,看着在那泓水池里漂浮着的妖蛇天净。想着在寂寞孤独的幽幽潭内,是妖蛇陪伴了他漫长的五百年,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欲说还休的情怀。
幽琴想过去把妖蛇天净从水池里捞起来,但却是无能为力。
幽琴感到了痛苦。他忍不住问巨龟:
“你说她没有死吗?”
巨龟这时冷冷说道:“象你们这样,死和活有什么区别。生被人诅咒,被人唾弃。死了连灰都没有。兴许还是死了的好,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幽琴怒道:“你这个怪东西,你居然敢诅咒我们!你是不想活了吗?”
巨龟道:“我是不想活了。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有主不能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意思!”
巨龟边说边回到那块巨石背后,将头和脚缩进龟壳里,不再出声。
整个幽深阴暗的大厅又变得寂寞安静。只有水滴滴在那一泓水池里的声响格外清晰。
幽琴也不再去理会巨龟,他在想着他该如何出去寻找到冷露。
现在幽琴的体内充满了阴邪之气,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行走,他只能从另一条途径去寻找冷露。幽琴的心里生出一丝悲凉。
幽琴想在这儿等到妖蛇天净从水池中醒来,然后结伴而行。
妖蛇天净在凡尘俗世间也有一段未了之缘,她和幽琴同是为情所困之人,幽琴很理解她。
有了这种惺惺相惜的情分,幽琴和天净才有可能在幽幽潭中和平共处地相伴了五百年之久,并且相互间还产生了那种真挚的兄妹情意。这是极其难得的。
正因为如此,天净和他都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分。
然而现在的妖蛇天净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水池上,她能象巨龟说的那样从水池中苏醒过来吗?幽琴很担心。但他又不好再去询问巨龟,因为刚才他和巨龟谈得很不愉快。
幽琴终于还是没忍住,又问巨龟道:“喂,老龟,天净真的能够醒过来吗?”
巨龟在巨石后面没有半点动静,它不再理会幽琴。幽琴已经伤了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