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粘稠感消失。只是很累。累得很渴,累得睁不开眼要水喝。
模模糊糊中,好像叫着渴,模模糊糊中,好像被喂了几口水。长叹了口气,又睡了去。只是能感觉,那只手后来被握着的吧?
是左颜回来了吗?真讨厌,我替他生了个女儿呢。
渐渐的,以为这是错觉。直到清晨,听了关门的微响,我才醒来。这时,走进来的人,是左颜。
原来是幻觉啊。我还以为是他。想到这儿又觉得好笑。我和别人的孩子,他能来看我?
我翻了个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她生了什么?”
那边,沉默了会儿说,“男孩。”
我笑着说,“真巧,同一天出生。给你凑了个‘好’字。不知道的人,没准会以为是龙凤胎呢。”
他坐了下来。也不说什么。后来我久久不肯翻身他才出去。他在门外徘徊着。我等到他走后,又忍不住翻过身来看。
看样子,是要等我。
床边放了一些资料。
我拿起来一看。是关于左爸爸的遗嘱。
上面写着的意思,说着不管我生了什么,都会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家产。而那百分之二十五,会给陈元媛的孩子。
我笑着说不必,我的妮娜,可是女孩呢。
此时他又进来了。坐在我的床边。说着“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说,“你没错,毕竟,我们还不算结婚。”
他的样子有些邋遢。嘴边的胡渣,冒出来了不少。
我笑道,“人家当了爸爸都欢欢喜喜的,怎么你愁眉苦脸的。”我看了看窗外。不打算再说什么。
我了解左颜,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这样的态度,分明告诉我是真的。不是什么说不出的原因。所以,连解释,哪怕连骗我,都不屑吗?
这个样子,和林远还真是像呢。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沉默。然后,任凭我胡思乱想。可真行,可都真行!
我看了看他又问,“那个孩子叫什么?”
他愣了愣,眼神已不再我身上聚焦。低下了头。
看样子是还没取。
我说,“妮娜的名字,我自己取。”
他不再说什么,倒了杯水放在床边后走了出去。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能说是不心疼的。
陈姨来了,后来说,“阿遥,我们朵朵早产,得在保温箱里待几天。看着那个样子,真的可爱极了!”说着,又舀了碗鸡汤给我。
那时候,妹妹在上海要中考了,妈妈得照顾妹妹,爸爸,忙着出差,我便打了电话叫他们别来。让妹妹带个好成绩来当阿姨。所以我的月子是陈姨照顾的。
她变着法煮鸡汤给我喝,我竟不腻。几天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还不乐意搭理左颜。
反正不远处的那个病房,同样也住着那么一对母子。或许对我们来说,她更需要照顾的。
“陈姨,像我吧!”我又喝了口汤。
“瞧你那得意样!”她看着看着,一时伤感了起来。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瞥了瞥。玩笑道,“陈姨,你看得我心都慌了!”
她笑了笑,骂了句“傻丫头。”
我知道她知道。好奇怪,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还能这般当做从未发生过一样?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