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仇当报则报,太善良了,对自己可不好。”少年皱眉,对上邪的做法十分不解,说话的语气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上邪努努嘴,故作可怜道:“他们也是因为腰包空了,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你且放了他们,带我离开这里,可好?”
“放了他们可以,但是这银票你还是收回去吧。”少年说着,便将银票往上邪手心里塞,上邪不得已,便将银票收了,现在主要是甩掉这四名侍卫才是正经的。
“我们走吧。”
上邪拉住少年的手,转身便走。
“小姐?”此时,躺在地上的那四名侍卫此刻才有机会喘息,纷纷爬起来,却哪里还追得上南宫上邪?
因为上邪是主动拉着少年的手跑的,所以即使那少年并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这四个“贼”,他也不得不跟着上邪跑远。
少年一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手心里传来暖暖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久违,就好像……他们曾经也这样拉过彼此的手。
泼墨长发随着她的奔跑,不断地拂过他的脸颊,如杏花一般芬芳,还带了些许汗水的味道,然而,上邪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了吧?”
直到上了一座圆形拱桥,南宫上邪才止住脚步,回头去看白衣少年,见他满面木色,上邪竟笑得花枝乱颤。
“你武功这么好,还慌成这个样子?”
少年愕然,想来刚才他的面色应该有些呆愣,但是难道他要告诉她,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被她牵着手吗?
是以,他甩甩手,木然道:“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
话音刚落,二人只觉桥上一抖,少年刚想拉着她往边上躲去,奈何,桥断裂得非常快速,就好似片刻之间的事情。
而他却在拉住她的手腕之后,被她带入河中。
上邪不熟悉水性,一下子就喝了好几口水,幸好少年及时拖住她的身体,往岸上游去。这座桥,地处偏僻,若非刚才上邪为了躲避那四人,也不会往偏僻地方跑,以至于现在因河断裂落水了而无人前来搭救。
少年拖着南宫上邪的身体一直往边上游去,却不妨途中上邪将刚喝下的水呛出来,然后,她就恢复了神智。
“你也忒重了吧,站在桥上,都能将桥压断!”
少年无语,那桥哪里是他压断的!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使得桥突然断了。可是刚才那里根本没有人啊……
他疑惑了,一边疑惑,一边拖着上邪往岸边去。
“你叫什么名字?”沉默半晌,少年突然问。
上邪有些摸不着头脑,遂道:“上邪。”
“我叫楚清朗。”
“哦,我记得你,就是上次那个被女人追的清朗哥哥。”上邪又笑了,就是这个傻人,上次那个女子只是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却中招了,要不是知道他这么好骗,刚才她又怎会欺骗他?
楚清朗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往边上游去。
这河道并不宽,但是也不算窄。
水流并不湍急,所以,游上岸并不难。
“奇怪,怎么爬不上去?”楚清朗的手在水中胡乱地摸索着,到达岸边时,却怎么也无法前进,他奇怪了,怎么感觉前方像是有一扇门,将他们阻隔在门外了?
闻言,上邪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河岸,而事情正如楚清朗所说的那般,他们两再也无法前进半步,只能在水中逡巡徘徊。
所以,她也伸手向前,看看前方有什么阻隔。
如水一般的温度,前方像是有一扇门阻隔着,怎么也无法将手伸过去。
她将手伸出水面,往前摸索,依旧如在水中一般,仿如这里被人安置了一扇门,若是门不打开,他们是怎么也无法上岸的。
南宫上邪惊讶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我抱住你,你用两只手去推推看,能不能推倒?”上邪说着,两只手环住楚清朗的腰身,整个身子都贴着少年的身体,随着他的俯身,她的脸便贴到了他的心口。
跳的?
南宫上邪感觉到他心口处的跳动,莫名觉得稀奇。
本来是想问他的那里为什么会跳的,但是看着他正在水中挣扎,便放弃了。回首看了一眼刚才游过的水程,虽然不算远,但是也不算短,想来也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
现在也因为自己,他被困在这里,想来,他们非亲非故,他不该如此对她。
“这里应该被下了结界。”努力多回无果之后,楚清朗如是说道。
说罢,他又伸手去抱住南宫上邪的腰,带着她踩在水中央。“我们往下游一点看看,能不能上岸。”
“结界?”南宫上邪出口道,模样略显惊讶。
“是的,结界,除了天上的神仙之外,妖怪也是会布下结界的。”现在想想也是正确的,使得桥身断裂的一定是妖怪为之,在水中布下结界,也恰好可以解释为妖怪想要抓了他们。
为的也许是饱餐一顿,亦或是供他们玩耍。
现在楚清朗还说不清楚到底是哪种。
南宫上邪不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攀着楚清朗的腰,现在他可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怕死,但是这样死去也太窝囊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这样想着,她竟不合时宜地伸手点点楚清朗的心口,问道:“为什么你这里会跳?”
楚清朗额头冒上三条黑线,有些无奈,但是他还是耐心道:“是个人,都会心跳的,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心口,那里都是会跳的啊。”说完,又专心地往前游去。
闻言,南宫上邪默然,将手收回来,随后放到自己的心口处,自言自语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里会跳,因为我这里从来都没有跳过。”
“你说什么?”因了水声的缘故,以及她只是自言自语,所以他并没有听清楚。
“你说……”她拿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问:“住在这里面的,是心?所以,这里跳动的话,就将其称之为心跳?”她的模样十分认真,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就像会说话那般,因了她说出的话是如此可笑,更显得可怜。
楚清朗暗自叹了口气,原来她大脑不管用,难怪上次会当街喊自己相公,也难怪被抢了银票,还说贼是迫不得已。
见他没有及时回答自己的问题,南宫上邪又继续问:“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个人,都会心跳,那么意思是只有人,才会有心?”
“是的!”楚清朗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继而补充道:“只要是会动的动物都会有心的,除非是怪物。”既然她脑子不管用,念在她上次如此大方地喊自己相公的面上,他就为她细细作答。
但是,情况是,现在他们正在水中,而他是拖着她一起游泳,她不累,他可是会累的,于是他道:“你先别说话,等我们能活着离开水中,有什么问题,你再问好吗?”
南宫上邪抬眸看着他因为游泳额上沁出的汗珠,还有那因为劳累而涨红的脸,于是她想了想,终究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游了多久,直到楚清朗觉得自己即将抽筋而亡时,他们依旧无法游出这条不算宽的河。
而南宫上邪依旧紧紧地抱住他,大有生死与共的感觉。
“哗哗”的水声正在这个时刻响起来。
闻声,楚清朗已经抱住南宫上邪踩在水中央,不再游动了,只等着看即将出现在眼前的会是什么样的怪物。
随着“哗哗”的水声,二人回头,便见着一只手拿钢叉的怪物飘在了水面上。
两只眼睛比牛眼睛还要大一些,碧绿碧绿的,身材魁梧得等于两对楚清朗和南宫上邪。还有,此物的嘴巴一直咧到耳根,偏偏鼻子又小得可以,身体呈碧绿色,踩在水上的双腿很短,如同青蛙的腿那般短,样子丑陋至极。
楚清朗倒吸一口凉气,更紧地抱住了南宫上邪,像是怕她受伤那般紧紧地抱住。
“啊,你是什么东西?”南宫上邪故作惊讶地说。其实她应该是惊讶的,毕竟第一次见这么恐怖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我不是东西!”怪物有些生气,许是生气上邪问他是什么东西!
“对对,你不是东西!”南宫上邪不住点头,差点没忍住笑。
楚清朗讶然,没想到如此危急时刻,她还能这般淡然,果然是脑筋不好使啊。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被骂了,怪物依旧不知,只是辩解道:“我乃这蛙河中的蛙王,你等见了本王都要下跪,知道了吗?”
“我们是人类,在这水中,怎么跪?”果然是蛙啊,难怪长得这么像青蛙!
古往今来,青蛙都是作为有益动物存在着,受天下百姓爱戴,没有想到这怪物竟自称蛙王,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物种变异吧。
如此想着的人自然是南宫上邪,因为此时的楚清朗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