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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草原相逢(1 / 1)

春夏之交的草原大地,草地绵延,林木稀疏。

一姑娘和身躺在山坡树下一直沉睡。

明媚日头下,阳光和煦,微风习习,暖意融融,正是困睡的好日子。树林里啾啾的鸟鸣啼过,也没有吵着姑娘的清梦,鸟鸣清脆得像歌声一样划过天际,四周更是寂寥而静寂。远处有一条白狼在逡巡,不时抬头瞄着少女熟睡的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头西向,光影斜斜地俯看着姑娘脸庞,姑娘长长的睫毛微微跳了跳,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

见身边草叶繁茂,姑娘秀眉蹙了蹙,眼眸转动之间,渐渐就露出了惊异之色,疑虑越来越紧,越来越重,终于满脸的惊惧,一翻身就坐了起来,手上的一瓶水和一袋饼干咕噜噜地掉落草地。

姑娘慌乱地站了起来,惶惶地四处张望,大声呼喊,声音在草原上飘远:“汤圆……汤圆……”

远处传来狗的吠声,立时,那条白狼回转身躯,一跃一纵地向山坡脚下跑来。

姑娘听到吠声,紧绷的脸松弛了下来,边捡瓶装水,边咕哝道:“又贪玩!”

拿着瓶装水,姑娘伸手向后捋了捋那被风吹乱的短发,拧盖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拧紧瓶盖,随手就将瓶子甩到饼干旁。抹了抹嘴角,姑娘开始细细打量四周,越看,眉头越紧,先是惊异,再是诧异,几分钟后,眼神已从诧异变为恐惧。

此时,名叫“汤圆”的那条白犬已经跑回姑娘身边。那狗很是高大威猛,一身雪白的毛发在草原绿地煞是耀眼,如一道白光,更似一道闪电,照亮整个草原。

那“汤圆”一纵就扑到姑娘身上,后爪稳稳点地,前爪就亲热地趴在少女肩上,脸看着脸,那汤圆舔出长舌,“呼哧、呼哧”地望着少女,那长舌仿佛就要抚到姑娘微红的脸上了。

姑娘抱着狗,恐惧眼神褪去,眼光渐渐变柔。姑娘轻轻拍了拍大狗那呼哧的大嘴,用手托住狗的下巴,开始教训起来:“你倒轻松自在,到处贪玩,不管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话虽如此,姑娘双腿斜斜跪地,又爱抚地抱抱白犬的身子,然后放下,又不放心地站了起来。

阳光下,草地绿波盈盈。

白犬竖起了耳朵,头猛一抬,如疾风般又奔向远方。风过处,远处草丛动了动,一只灰白野兔惊慌蹿出,慌乱地逃向远方,白犬跟着迅疾的兔子更欢快地跳远了,独留下正茫然地看着眼前广阔草地的姑娘。

抬眼望去,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草地青青,小花朵朵;鸟雀轻跃,点点啄食。

姑娘身子一软,人就瘫坐在了地上,身子一仰就靠着那小树上,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美景,眼中疑惑、不安加恐惧互相交织着。

姑娘再抬头看看天,湛蓝的天上白云飘荡着;看看地,郁郁葱葱的草地绿波荡漾着;再看看周围,除了有一袋饼干散落四周,还有半瓶水倒在草地,姑娘身边就没了其他物品。

慌乱中,姑娘又站起来,转了转身子,惊慌地望望周围,没有一丝人烟,远处天际,一群鸟儿飞过。

姑娘眼中恐惧越来越浓,一回头,快步向山坡跑去,奔顶,远眺四周,极目处还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姑娘跑回树下,一脸的恐惧和惊慌,四处张望,声音急促起来,大声呼唤:“汤圆……汤圆……”

很快,白犬的矫健身影出现在山包上,顺山坡奔了下来。“噌”的一下,白犬就蹦到少女跟前,还“汪,汪,汪”地吠了几声。

看到汤圆回来,姑娘恐惧的眼神没有放松,反而“呜,呜”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高声喊:“有人吗……有人吗……”。

茫茫原野,声音传向空寂无人的远方……

哭了好一会儿,姑娘才撅着小嘴,不服气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翻了翻口袋里的东西:除了几张擦脸的纸巾,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小巧的罗盘。

姑娘看看太阳,再瞧瞧罗盘,脸沉得都快掉地上了。眼泪无声滴落,姑娘抹抹已哭肿的双眼,皱着眉头,低头沉思起来。

白犬看姑娘不哭了,又远奔上了山,狂吠不止……

姑娘想了一会儿,又望远呼喊:“汤圆……汤圆……”白犬吠叫着又回归了。

姑娘回到原地,仔细看了看四周,将散落的饼干一块一块地捡起来,拍拍灰,装入口袋里,又拾起那半瓶水,坚毅地抬抬头,快步朝南方走去。

白犬仿佛知道主人心思,在前面开路,不时回身蹭一下姑娘身子,仿佛在安慰他的主人:不怕,有我呢!

虽然是草原,但并非一马平川。草地连着小树林,一片接着一片。

姑娘脚不停地朝南走,不见一丝人烟。

走着走着,姑娘哭起来。原野中飘荡着又孤寂又清冷的哭声。白犬都不吠叫了,不时抬头怜爱地看着他的主人。

血红的太阳终于西沉。

白天还坚定的姑娘此时满脸的惊惧:那西沉的太阳,仿佛一个恐怖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欲吃掉她,又似一只猩红的独眼在怪怪地看着她,姑娘全身颤栗不止。

终于,支撑不住,姑娘一个脚步不稳,就一下子趔趄倒地。躺在草丛里,姑娘如散尽力气般喘着气。过了好半会儿,姑娘坐了起来,看看不到半袋的饼干,再看看还有不到半瓶的水,哭丧着脸吃了三片,再小心地抿了一小口水。

不知何时,汤圆衔着一只地鼠跑过来,姑娘疼爱地摸摸汤圆的头,含泪说:“你吃吧,我不饿。”

天终于黑了下来,飘着丝丝寒意的草原茫茫无际。

漫天星斗,姑娘看看手上的罗盘,那悬浮的针泛着淡淡的萤光,又抬头瞧了瞧黑嘘嘘的远方,姑娘跺跺脚,顽强地继续朝南走。青黑的脚底下,不时有小动物出没,均没能阻挡姑娘顽强的南行决心。

走了一晚上,东方发白,明媚阳光又洒在姑娘身上。

姑娘披着满身的露水,头发湿湿地黏在脸上,停了停脚。看看初露晨曦的东方,姑娘一脸疲惫,那坚毅的双眼露出了迷惑和仓皇。

一天下来又见星辰微光,姑娘摸出仅剩的三块饼干,喝了最后的一口水,疲惫加恐惧,姑娘一下子就倒地晕过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太阳高挂,姑娘惊恐地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终于还是稳住了,抬头看了看南方一望无际的草地,脸上满是坚毅后的悲愤和绝望。

走着走着,姑娘几近绝望和疯狂,又开始哭起来……

姑娘终于又困又饿,又惧又无望地倒下,很久没有醒来。白犬甚是着急,不停地四处奔跑,狂吠,吠声飘远……

“你终于醒了。”一位青年男子舒了一口气,温言说道。姑娘倒在男子怀中,那男子一手托着姑娘的头,一手拿着水袋往姑娘口中喂水。

温暖的人声沁入心扉,看着那男子温馨的浓眉俊眼,姑娘抽泣起来,喝水时几次噎着,如星星般双眸中泪光涟涟。

“不哭,醒来就好。”男子很仔细,一口水,一手馍,慢慢地喂,“你饿了吧,慢点喝,吃点馍。”

姑娘几日不见人,男子的出现如久旱逢甘霖,明眸中浸满晶莹泪珠,含着泪贪婪地凝望着男子,眼中没有日常的羞涩,只有感激、依赖和幸福。

姑娘抽噎声渐止,但仍卧躺在男子身上,任凭男子喂水吃馍。

男子看姑娘吃了小半个馍,就低眉和颜道:“你饿得太久,吃喝得慢慢来。”

将馍和水放在姑娘身旁,然后抱着姑娘娇弱身子,男子很贴心地说道:“虽铺了垫子,但地上还冷,我抱你再睡会,如你不愿我抱着,我放下就是,愿意就眨眨眼。”

姑娘期盼的大眼看着那双关切的眼眸,幸福地眨了眨眼。

很快姑娘就又睡着了。这次,姑娘睡得很沉。

这是多天以来最甜蜜的入睡:梦中,姑娘大口喝水,大口吃肉,到处都是高楼人群,姑娘在人群中笑。

男子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姑娘:容颜污秽难看,双目轻轻闭合,嘴角微微上翘,显是美梦萦绕。

男子怜爱地用手擦了擦贴在姑娘秀脸上的污龊汗渍,又轻轻地理了理姑娘汗水黏-湿的发丝,姑娘眉眼渐渐清晰可辨。

男子瞧着瞧着,就低头情不自禁地用脸贴了贴姑娘脸庞,姑娘那温润而绵软的脸庞令男子心旌荡漾,那憨沉而稳定的鼻息声更令男子不舍放手,女性特有的气息猛烈地吹向年轻的阳刚男子,更是缭人心扉。

男子心旌动荡翻腾,看了看姑娘微张的小嘴,忙定了定心性,抬头吐气,望远沉思起来……

姑娘醒来,已近黄昏。转转头,发现她睡在一张羊皮铺着的草地上,头枕着包袱,盖着簇新的绸缎,抬头处是用树枝和布帛新搭建的简易帐篷,棚内暖暖的,姑娘倍感温馨。

外边,烧霞漫天,远处传来劈砍树杈的声音,还和着汤圆那欢快的吠声。

“你醒了,”喂水喝的男子不一会儿就钻进棚内,“我拿了馍,你再吃点。”

男子席地而坐。绸缎下的姑娘身子动了动,手也动了动,却不见姑娘坐起来,姑娘头才抬起来就又倒在包袱上,姑娘渴望而又无奈的眼看着男子,气虚道:“我……爬不起来。”

男子很和蔼的声音传过来:“不急,休憩一晚,明日就能起来。”说完,男子就压一腿,半跪着,身子靠前,用那温暖的大手喂姑娘吃馍,完了又喂水。

姑娘除了张嘴喝水吃馍,没有说一句话。男子也细心,姑娘一吃完,就用他那带有温度的手指轻轻抹了抹姑娘嘴角的馍屑和水渍。

陌生男子气息迎面扑鼻,姑娘有些脸红,幸亏棚内光线暗,男子竟没有发现。

“我烧了篝火,晚上热和点,你早点歇息吧。”温情的男子说完就又出去了。

姑娘微睁双眼看了看棚内,想说点什么,但几天的疲倦让她的眼帘越来越重,越来越沉,终于,眼皮睁着睁着就又睡着了……

姑娘再醒来,已是清晨,刚脆脆地喊了一声“汤圆”,男子和那条白犬就一前一后地钻进了棚,汤圆一扑就压在姑娘身上,男子则盘腿坐在旁边。

“下来!”男子眼角一挑,声音低沉而有威力。汤圆倒很听话,立马就起身,匍匐在了姑娘身体另一边。

“今日又好些了。”男子很自然地摸摸姑娘额头,“我扶你起来。”

男子跪地,扶着姑娘肩膀,细心地拿过身旁的草垛子垫在姑娘身后,等姑娘靠着草垛子坐好了,就外出,提着一个小罐子钻进棚内递给姑娘。

姑娘抱着温温的罐子喝上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口热水。姑娘喝着水,那双眼一直就热切地望着那看不清眉目的暖男。男子又伸手将馍递了过来,姑娘学着他的做法一片一片地吃。

棚内光线暗,片刻,姑娘才能瞧见男子脸庞,眼见男子也没恶意,就大大方方地迎看男子温暖的眼光,边吃边说:“谢谢你救了我。”姑娘眼中又噙上了泪。

男子盯看姑娘,没有答话。

姑娘心情很好,用手背抹了抹眼,热心道:“你叫啥名字?”

“陈霍,雨在上的霍,你呢?”

“向子瑜,美玉的瑜。”

“汉人?”

子瑜点点头,有点奇怪,眸色含疑,奇异道:“你不是汉人?”

陈霍眼望棚外,嘴却说了:“是。”

“你穿得像一个牧民,不过,颜色也太深了点,也太老土了点。”子瑜仔细打量陈霍,陈霍穿的是暗黑色的草原牧民服,样式很老。子瑜嘴里包着一口馍,撇了撇小嘴。

陈霍回头,看着子瑜,脸色很镇定地问道:“你穿的什么?”

子瑜低头看看:一件大红轻柔羽绒背心,内衬一件浅蓝绒运动服,很时尚的。

“我的衣服很好呀,只是脏了点。我在草原有四、五天了吧,也该脏了。”子瑜没觉得她的衣着有什么不对,抬起头,发现陈霍头奏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你的头发怎回事?”

“我的头发?”子瑜莫名其妙,伸手就摸了摸披在肩上的短发,不觉异样,再看看陈霍:长发挽在头顶,随随便便用一粗绳系着。

“我是短发,你是长发,你是牧民?”子瑜微偏了头,不解地向陈霍眨眨眼睛。

陈霍没有回答,却一字一字问:“你是何人?”

子瑜大眼一眨,坦然地迎碰陈霍探寻的眼光,“我是个大一学生,重庆人,你呢?本地牧民?”

陈霍仍没回答,双眼深沉地瞅瞅子瑜疑问的眼眸,将已冷的罐子从子瑜手中拿过来就出了棚,汤圆也跟了出去。

子瑜偏了偏头,咕哝道:“真是个不爱说话的呆子!”没了水,馍无法吞咽,子瑜将馍丢在了一边。

一小会儿功夫,陈霍又进了棚,将捂热的罐子递给子瑜,盘腿坐下,语气和缓地问:“姑娘从何而来,为何一人在草原?”

子瑜想了想,叹口气:“我从酒泉过来。”

“酒泉?”

“甘肃酒泉呀,就在南边,你不知道?”子瑜眼一愣,脸上就是明显的失望:真是个孤陋寡闻的牧人!子瑜心中那莫名的好感悄然溜远而在原野游弋飘荡去了。

陈霍看着失望的子瑜,眼中有佩服,也有疑惑,“你一女子,独行草原,不怕?”

子瑜满眼的委屈,“我本来是在酒泉的沙漠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草原。”随即又叹气,“我记得远处有人,但现在就剩我一人。我独行了很久,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子瑜讲着,眸中蒙着深深的怯意,眼神恍惚一下,就从过去回到了现实,“我可能是遇到了龙卷风,将我刮到了你们草原,幸亏遇到了你!”

虽没了好感,但子瑜脸上那明明白白的感激之情却是真心实意的。

子瑜看着黑黝黝的陈霍,小嘴咬了一口馍,心知陈霍不会丢下她,但仍不甘心地眼望陈霍,可怜巴巴地问:“你不会丢下我吧?”

见陈霍没有回答,子瑜惊异地停住了抱着罐子的手,嘴都恐慌地张着了。

“喝吧,把你送到有人的地方,我会离开。”陈霍语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子瑜心中一稳,仰头猛喝了一大口水,一下子就呛着了,不停地咳嗽。

见子瑜呛水,陈霍就坐了一会儿,等子瑜平息下来后,才说:“起来吧,我们等会儿就动身。”

子瑜用手撑了撑,头晕,腿脚还是无力,才爬起来,还没有跪稳,头一晃,一下子又倒在地上。

陈霍那腰一弯,就轻轻松松将子瑜抱出棚。将子瑜放在篝火旁,又给子瑜头垫了一个包袱,陈霍那一双明眸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子瑜,点头道:“倒像汉女,弱不禁风!”

“我是汉女,但并非弱不经风!我独行几天,一般女子能行?”子瑜知陈霍看轻她,虽站不稳,一下又倒地了,但嘴却一点不弱。

陈霍没答话,开始收拾棚内东西。

子瑜看了看四周,篝火已熄灭,但还有温度;不远处,两匹大马拴在树旁,不停地甩尾走来踱去。

子瑜看着马的方向,再转头看看不慌不忙忙碌着的陈霍,眼中渐布疑云:看他谈吐行事不像是毫不知事的土牧民,居然独一人骑马射箭走草原?还有这些老土的布匹,是干啥用的?是个独来独往的射箭土豪?土驴友?子瑜摇摇头,一脸的疑惑。

不到半小时,陈霍已将物品收拾妥当,堆放在了其中一匹马上,他则牵着另一匹马走了过来。

看看地上的子瑜,再看看壮硕的大马,陈霍摇了摇头。

子瑜看他过来,强撑双手缓缓坐了起来。

陈霍昂首牵马站着,傲气的双手抱在胸前,眼中微露惊异之色,嘴角却带着俏皮的笑,站着没动。

子瑜喘了两口气,咬咬牙,双手扶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前一黑,眼看着又要倒地。

陈霍一个箭步过来,双手一拎,一抱,子瑜就又靠在了陈霍身上。肌肤触碰,子瑜胸口像被电怵了一下,身子更是软软地停在陈霍挺立的胸前,子瑜脸一下子就红了。

陈霍抱着子瑜,抚了抚子瑜额头的发丝,很柔和地说:“你慢慢就会好起来。”停了停又说:“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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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错了,你应该往南走。”子瑜迎着出升的太阳,伏在陈霍背上娇气地说了话。那幽兰气息吹着陈霍爱听的耳根里,陈霍一脸的畅怀惬意。

陈霍双手稳稳当当地托了托子瑜身子,不慌不忙地说:“你走错了四天,朝南,水源地很远;往东,就能很快走到居延水边。”

“你怎么知道我错了四天,你跟踪我?”子瑜吃惊了。

“没我跟着,你可能喂狼了。”陈霍吸吸气,转转头,满脖颈痒痒,一脸的舒心。

“我没看到狼,你吓唬我!”子瑜语气又娇弱又胆怯。

“你运气好,没遇到,真遇到,汤圆也帮不了你!”汤圆此时正在前面欢快地开道。

停了一会儿,子瑜还是不服气:“我不是没遇到狼吗?”

子瑜本没在意,但想起狼那凶残的双目,就抬抬头四处望了望,不自禁地在陈霍背上打了一个冷颤:“我们会遇到狼吗?”

陈霍停了停,看着东方日出,说了子瑜放心的话:“有我在,不怕。”那语音中的自信让子瑜很放心,

子瑜那游弋的好感又飘回,就不再说话,将头幸福地靠在陈霍那宽厚的肩上。

“你一个人独行草原?你不怕?”子瑜好奇起来。

这次,陈霍又没回答,子瑜又撅嘴,心中暗骂:呆子,看你能憋闷多久!

子瑜在陈霍背上,一直盯看陈霍那大耳垂,手动了动,差那么一点点就摸着了,犹豫了半日,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将那无聊的双手交叉扣着,放在了陈霍那粗壮的脖颈下,此时,子瑜心潮澎湃,一脸赤红。

走了一两个钟头,子瑜终于不忍,心疼地说:“你也累了,放我下来吧,你扶我,我可以走。”

“扶你走,还不如我背着来得快些。”陈霍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大踏步向前。

半天下来,除了中途歇过几次,子瑜就没下地,那陈霍可是一脸的汗水。子瑜一下地,陈霍赶紧甩甩脸上的汗水就算完事。

草原阳光大,幸亏子瑜顶着一床绸布,两人还能继续行走。

正午,子瑜坐着休息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陈霍骑着马,带着汤圆离开了。

一会儿功夫,汤圆就欢天喜气地蹿回子瑜身边。

这次,陈霍射杀了三只兔子。子瑜很惊异:现代居然还有用古老的射箭方式打猎的?看情形,箭术还很不错,真是个现实版的驴友!

子瑜看着收拾兔子的陈霍,嘴动了几次,很想问问他为何如此打猎法,可见陈霍半日不说一句话,最后还是忍了。

草原没有尽头,走到日偏西,陈霍就放下子瑜,又忙碌地干活。

子瑜背上休息了一整天,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子瑜很勤快,抢着干活,可一架柴烧火,那材爱调皮,火就一直不燃;一吹火星子,那碳灰爱她,就扑了她一脸的灰。

子瑜眼眯了好一阵子,直等到陈霍轻捧了她的头,对着迷糊的眼,狠吹了几口气,那迷离的眼连掉几串可爱的泪珠后,子瑜那眼才眨巴着又能放眼看人。

陈霍笑着摇摇头:“你坐着吧!”

子瑜垂头看着一脸嘲笑的陈霍,只有坐在草地上,一边用手揪那无聊的草,一边看陈霍烧那火堆。

陈霍倒是有条不紊:砍柴,烧篝火;搭架子,烧热水。

很快,陈霍手上就挂了一只兔子。子瑜双腿盘着坐在篝火旁,披着一件牧民长衫,边吃馍,边看陈霍杀兔。

陈霍手起刀落,一会儿功夫一张兔皮就下来了。陈霍那血糊糊的双手在草地上一摸一擦,又在身上蹭,看得子瑜直吐唾沫:“你就不能洗洗手吗?”陈霍根本就不理她。

子瑜眼中全是鄙视:这人明明看着气宇轩昂的,却是个不爱说话的呆子!还不爱干净!明天,自己可要走路,绝不趴在他身上了,太脏!看着那血红血红的剥皮兔,子瑜一脸的不忍。

陈霍回头望了望她,喊道:“别看了,等会儿吃肉就行。”

远处,一轮红日沉沉西坠,漫天彩霞绚烂无比,一地原野碧草泛金,景色灿烂而绝美。

很快,陈霍的兔肉就熟了,子瑜只尝了一小块。不是子瑜不吃,是陈霍说,她的身子太弱,不能多吃。

看陈霍吃肉,子瑜直吞唾沫,口水都要掉到兔子肉上了。又见陈霍大口地扯嚼着兔子肉,子瑜很不甘,大声地在陈霍耳边吵:“我不能吃,你也不能吃!”说着就一脸气愤,圆睁怒眼,眼对眼地瞪着陈霍。

陈霍身子后靠,一肘撑地,笑道:“你吃,你吃。”

子瑜不管,抢了陈霍手中肉,就大口嚼起来。陈霍歪着身体,笑看子瑜狼吞虎咽:“拉肚子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子瑜猛嚼了几大口肉,终于饱了,没毛巾擦手,也没有流水洗手,就学着陈霍样在草丛中抹几把草叶,算是擦干净了手,顺势倒地,子瑜就舒舒服服地躺着看天了。

陈霍见她饱撑了,笑着收拾了剩余的肉食,擦了手,挨着子瑜坐在篝火旁。

陈霍身上那浓浓的野兔膻味和血腥味冲着子瑜鼻息,子瑜一恶心,就坐起来干呕了几下,差点就将才吃的肉给吐了出来。

陈霍怪怪地看了看她,挪挪屁股,坐向下风口。

不等天黑,一弯半月就在淡蓝的天空中爬了出来。

陈霍倒地,双手枕头,望着夜空。

那蓝色的天渐渐暗淡下来,终于,暗黑天际上就只留有一个月和少许的星子,那月温馨地看着地上的篝火,还有篝火边的人。

子瑜抱腿看着篝火:火焰明艳,熊熊燃烧,就像她此时的心。

“你家里只你一人?”难得陈霍发问。

“当然有父母。”

“他们放心你一人身处大漠?”

“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陈霍转转头,看着低头的子瑜,平静的脸上却问了不平静的话语:“你独一人跑出来?你是怎么到的大漠?”

子瑜抬头看看月,指指天,很夸张地说道:“龙卷风呀,从天上来。”脸上还露了一个好看的怪脸。

陈霍一翻身坐了起来,凑近子瑜脸,双眼盯着子瑜,看得子瑜很不好意思。陈霍一倒地,嘲弄般地就说了话:“从天上来?你是天上的仙女?你是仙女,我就是大司命了!”

“你爱信不信,”子瑜叹气,很是不解地问,“大司命是啥?”

“天上的神仙呀!”

“我从没听说有大司命这个神仙,他是啥仙?”子瑜很好奇,怎么跑一趟酒泉,居然跑出一个新神仙来了?

子瑜挪挪屁股,靠近陈霍,好奇的脸凑到陈霍面前,陈霍就是不回答。看着这个不爱说话的呆子,子瑜撅着嘴泄了气,将头伏在手臂上渐渐眯了眼。

夜地静寂,只篝火噼啪响。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打瞌睡的子瑜被陈霍抱了起来,被放进了棚子里。子瑜虽迷糊,却也甘心被陈霍抱着。给子瑜压好所谓的被子,陈霍准备出去。

“你睡哪里?”子瑜睡眼迷离着,随口简单地问了一句。

“篝火旁。”

子瑜眼都懒得睁开,“你不怕冷?”

“怕,和你一起睡?”

子瑜双目一睁,陈霍已转身匍匐出了棚,那话却飘进了子瑜耳朵:“骗你的!”

有人在外边守着,子瑜很快入梦,夜深深,睡沉沉。

一夜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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