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楚临渊伸手打开了别墅的灯。
登时,整个别墅里面通亮,忽然而来的明亮让萧疏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眼睛,却在指缝间看到楚临渊猩红的双眼,冷硬的脸庞。
如果说她因为刚才她的行为而生气愤怒,那么萧疏完全不知道她迟到的这半个多小时对楚临渊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何必用全世界就她萧疏做错了的眼神看着她?
“你告诉我,许沫的孩子是谁的!”不去看他眼底的神情,她质问他。
楚临渊薄唇微抿着,他望着萧疏,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问她:“你和许沫从小一起长大,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超过所有人,你觉得,她的孩子会是谁的?”
没想到被楚临渊反问,萧疏怔了一下,理所当然地说道:“她三个月前怀的孩子,我和她五年没见,我怎么会知道她怀了谁的孩子?”
这是个很好的借口,但是萧疏说出来的时候,心底有些发虚。
楚临渊这话的意思,难道许沫孩子的父亲是她认识的人当中的一个?
秦雁回?祁闵?薛宜明?
不对不对,许沫和秦雁回以前关系虽好,但他们以前只有纯洁的友谊关系。
祁闵也不可能,那天晚上萧疏见过找不到容颜的祁闵的眼神,像要杀人一样。他们两人之间没可能。
那就是薛宜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薛宜明先前似乎的确追过许沫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除此之外,萧疏想不到别的人。
就在萧疏想着的时候,楚临渊忽然间把她打横抱起了起来。
她还想着刚才在黑暗中他对她做的粗鲁的事情,就忍不住抵抗。
“放我下来!”她拍打着他的胸膛,一面抗拒,又想到他手臂上还有伤。
就算她不胖,但也要百斤,抱她起来完全就是让他的手再次受伤。
但这个男人固执地可怕,他抱着她,便就抱着她,任凭她怎么抵抗他都不把她放下。
她也不敢再动,是真的担心万一一个用力,就让他的伤口裂开。
看,刚才他都那样对她了,她还担心他的伤口会不会裂开,死性不改。
走进客厅,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单膝跪在地上,脱掉她的鞋子。
脚踝的红肿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加紧,他粗粝的指腹触上去的时候,萧疏条件反射性的后退。
疼。
“去见个人,就伤成这个样子?”他语气冷淡。
“不小心扭到的。”她自然是不想告诉楚临渊先前在酒店发生的那一幕,她就不知道秦雁回会不会说漏嘴。
这么一想,先前他去见许沫,她去见杜寒声,他们两个都做了让对方觉得膈应的事情。
“你还没告诉我,孩子究竟是谁的!”萧疏即刻转移话题。
楚临渊微微抬头,对上萧疏那双透亮的眸子,问她:“猜不到?”
为什么要让她猜?她猜来猜去,也就那么几个男人,还能是谁?
只见楚临渊站起身来,往壁柜那边走去,拿药箱。
背对着萧疏,楚临渊打开抽屉,看到里面躺着的药箱,道:“许沫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
“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萧疏不假思索地回应了楚临渊的话,她们那时候是最好的朋友,要是许沫有了喜欢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把药箱从抽屉里面拿出来,单手拎着,从右斜方走过来。
他眼底的猩红依然没有褪去,表情阴沉得厉害。
四目相对,楚临渊用他带着审读的目光看着萧疏,她理直气壮的眼神忽然间弱了下来,甚至是有些躲闪。
当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心中忽然间一惊。
她真的知道吗?
她又有多了解许沫?
楚临渊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把萧疏的腿放在他的腿上,又把药箱打开,从里面拿了跌打药酒出来。
“你该知道,她是莫瀚文的私生女,莫瀚文从未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过。自卑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就连喜欢一个人,她都觉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楚临渊边说,边把揉开的药酒涂在萧疏的脚踝上。
疼得萧疏五官都拧在一起,她却咬着唇,半个疼字都没有喊出来。
当楚临渊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萧疏脑海中全是许沫的影子。
那个去要生活费却被父亲一巴掌扇在脸颊上但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的女孩子,她倔强又弱小的身影不断地出现在萧疏的脑海当中。
可她一直和萧疏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啊,我就想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然后赚钱养活我和妈妈,不靠任何人。
她说得多了,萧疏也就真的信了她心中是没有喜欢的人。
“你不会明白她那种感受。”楚临渊直截了当,“你喜欢我,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说我楚临渊是你萧疏看上的。并且你要求我必须用同等的喜欢对待你。许沫不敢,她害怕因为她的喜欢会成为那个人的负担,她一面接受那个人的好意,一面又想着拒绝,和他保持该有的距离。甚至和你,保持距离,她高中和你在两个学校读书。”
那时候有人说,萧家二小姐千金之躯,为什么要和一个私生女一块儿玩?
萧疏从不理会那些言论,许沫是天之骄女还是私生女,她都一样会和她当朋友。
她以为许沫也是那样想的,直到楚临渊今天说出来。
“后来,她喜欢的人家里出了事,她回到莫家,偷拿了莫瀚文的私章,私自挪用了莫瀚文五百万存款。莫瀚文直到后,把她毒打了一顿,她差点就死了。”这些,楚临渊不是从许沫嘴里知道的,他让人去查的。
当萧乾想要将萧霁月保释出来的时候,许沫在莫家被莫瀚文差点打死。
后来萧乾他们三人去了意大利,许沫休养了半年才好起来。
萧疏微微一颤,像莫瀚文那样的男人,连生活费都不愿意给许沫,更别说她从他那边拿走五百万。
可萧疏知道,别人就算给许沫一点点恩情,她也会涌泉相报。
“后来,那个男人在国外待了五年。”
国外,五年。
这两个字眼落在萧疏耳中的时候,只觉得十分的熟悉。
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一个人的面容,她很快地否认掉。
不可能是他,他们两个最大的交集就是她带许沫回家的时候两人的点头礼,她甚至没有见过许沫和他说过一句话。
所以,不会是他。
“两年前,我在酒店遇到她,当时她被莫瀚文逼着嫁给一个老头子,还把她送到对方的*上,她拼命跑出来。她无人可求,她让我帮她。”于是,那段时间,楚临渊和许沫的关系就成了一个迷。
听完,萧疏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来,她没想到在她离开的五年里面,许沫的生活比她先前看到的还要糟糕。
“三个月前,她去巴黎出差,他们重遇,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情。后来许沫回国,发现怀孕,想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个人回到意大利,和帮他在意大利立足的伯乐的女儿订婚。再后来,许沫身体出现了意外,孩子和大人只能留一个,她想要冒险把孩子生下来。”
越说越明显,越发证实了萧疏心中的那个猜想。
三个月前,萧乾给家里打电话,要去巴黎出差。不久之后,他就告诉萧疏他要和乔虞订婚。
而乔虞的父亲,正是萧乾在意大利的伯乐。
萧疏摇头,眼中全是不相信的神色,“不可能,你骗我。你想让我释怀你和许沫的那一段,不用编这么不靠谱的故事。”
苍凉的声音响在客厅里面。
可她知道这样的怀疑多么的苍白。
可她更不愿意承认的是,一个是她十八年的好友,一个是她叫了二十三年的哥哥!
许沫喜欢萧乾,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现如今还是由楚临渊告诉她的!
楚临渊表情凝重,不是开玩笑的那种表情。
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她开玩笑。
“你骗人,我要问我哥!你这个大骗子!”萧疏慌乱地从口袋当中找手机,她要问萧乾,问他是不是和许沫在巴黎……
可是越慌乱她就越是找不到手机,她看到座机电话,颤抖地拿在手中,试图拨打萧乾的号码。
电话却在下一秒被楚临渊抢走,连同着她的人,一起揽入怀中。
“骗子——你骗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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