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好的师父很关键,与师父搞好关系也很重要,潜心刻苦学习更是重要。话说陈光尧几个正跟着李一老师学习基本术法。本以为有了阅历,学起东西就会简单。而事实是,只有相对应的阅历才能使得简单。陈光尧但凡有点神通,也不会在十七八岁那大好年华去学厨。此刻他正是一筹莫展,再瞧瞧那边已经能御灵飞檐走壁的李明、梁芳,只能把无奈和焦虑挂在脸上。不是他不用心,而是总感觉还差几个味道,这御灵术法总用不好。打从第一天起,那群人都学会了御灵术法,唯有他一人苦练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此情此景他怎么会不着急,只是急也没用,路还是要一步一步地走。此时他除去洗漱睡觉已经闷在这屋里近三天,失败数千次。现正慢慢回想那几次偶然成功的经验……
终于,陈光尧再度完全集中精神,运用全身灵力团在手上并释放以吹动眼前那片纸张。正所谓天道酬勤,努力终有回报,这次纸张直接被径直吹飞。由于力道过大,纸张竟贴在对面墙上久久才得以落下。当然,如果陈光尧没有看到是张乐天在背后捣鬼的话,肯定会露出一个得意地微笑。而现在他也只能看看张乐天笑笑,操着一口不知道哪学来的怪乡音说:“大兄弟,你干啥咧?”“精神可嘉,执着不好!容易着魔!我觉得你应该换个脑子试试。”看到张乐天一脸嬉笑完全没个正经的模样,陈光尧只是无奈地瞧了瞧他。换脑子哪有那么容易,古有华佗欲为阿瞒开脑颅被斩,现这张乐天又想闹哪出!看到这一幕,本在一旁修炼中的李明过来损张乐天道:“搞得好像你能上天了似得!”李明这一开口,几人免不了一番吵吵闹闹。张乐天与李明是初中同学,互相影响使得自己的人生产生一个又一个决定性转折。近墨者黑,这就像本来有大好前程的陈光尧因为他们放弃了学业,在人生上走了一段叛逆少年的堕落旅程。那样的人生是他们选的,不后悔是他们的心态。所以他们输了几年青春换得一群朋友,至于得失恐怕谁也说不清。烦闷的修炼,使得他们这下闹了好一会儿,最后那张乐天又对陈光尧淡言:“‘天道酬勤’这个词,它不是说你路过一大坑,硬走几万遍就能不掉里面。”
打从教了几人基础后,酒道人一直在旁饮酒酣睡。陈光尧自知拖了后腿,经那群人这么一闹腾,他紧张的心情倒是得以舒缓。又想了张乐天那番话,便开始再次尝试起来。这次陈光尧没有聚灵后再释放,而是跟着感觉随手挥出一道灵气,只见那纸张随着一阵清风飘向远方。陈光尧见状一喜趁热打铁又接连数次,只见那灵力一次比一次强劲,纸片在空中被打得啪啪作响。陈光尧先前不是没成功过,只是从来没有这般得心应手过,原来先前一次次失败是因为贪大嚼不烂。每个人在学习研究时都可能各种钻牛角尖、认死理,而那理只是人现今能够看到的一面。道是脚下大道,瓶颈若遇面前万丈直耸大山,或以大能越过、或走而绕过,皆可往前。瓶颈时,人常不知道那山存在,唯有多观察、多学习那道,才不会困死在一个细节上。人懂得“道”上的“理”,会让人感觉道途豁然开朗,知道怎么走那“道”。学习如此,人生亦是如此。因果逻辑道法自然,道法自然能者势之。
就在陈光尧刚刚也完全掌握基础御灵术法后,那酒道人终于又醒了。几人近三天的活动,其实酒道人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陈光尧天赋也是上佳,但性格过于谨慎放不开手,故此有些画地为牢之态。这只是小问题,或者不叫问题,稳固而又熟练的基础以后往往能把人带上想象不到的高度。对于这个问题酒道人在意,但暂时却不须处理。有道是大器晚成,在以后适当的地点提拔两下,他自己会见识到自己今天的努力。当然,酒道人这些想法自是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里的空酒壶,起身伸哈懒腰朝几人走了过来。“修炼不用太紧张,循循渐进。”酒道人笑着对陈光尧说了句后,又看着大家继续说:“御灵法已成,是时候教你们绝学了。”酒道人这话讲得几人也是一愣,一个个心中暗自有惊有喜。不禁暗想神话里小人物偶得机遇化身盖世英雄,在万众瞩目之下身披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威武非凡!看一个个喜露于色,那酒道人反而吊起人胃口:“这龙夏地星怕是不够你们玩的,准备一下跟我去龙门星。今夜就动身!”言毕就向外走去。
待几人收拾完毕来到院子时,发现酒道人身旁一巨大怪兽。定睛一看,正是当日那青龙。青龙俯身于地,用龙爪指了指背部:“上来吧。”待几人攀爬龙背才发现青龙比看着还要巨大,简直就是长壮了的火车地铁。在龙背坐稳后,一龙九人于夜色下直上云霄,惊吓刺激之中引得陈光尧几人也是一阵惊呼。在青龙灵力保护下,几人安逸地看着龙泉山慢慢变小,再到灯火通明繁华的荆武城也尽收眼底。待进入茫茫星宇之中,才发现地星是多么渺小。感觉自己就好像一直没有长大,还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一个村落、一个小区就是那年自己的全世界。一个人的世界本就这样,你的世界有多大取决于你的眼界和胸怀有多广。听着龙背上吵吵闹闹的青年人谈话,青龙也回想起数千年自己脱凡化入仙境之时。那时青龙出了龙夏、出了地星,这才发现自己和龙夏是多么渺小。以至于当青龙化入神境之时,再回首看这片广阔无际的星宇,才明白人族口里那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就是这道理吗,当初潕水河中游玩的鲤鱼,今日终有一方天地!青龙瞧了眼脑袋上的李一道人,那道人也正瞧着他,双双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龙门星位于龙夏地星星际平面东北方向,两者相距一光年还要多一些。是龙夏古神与页军最终决战之地。因终龙门星北是一道横跨天河系的巨大星河,再往外去便是龙夏古神所设结界,所以被原仙吧也就是现在的虎贲军定名为龙门星。一光年对于现在龙夏的凡人,或者地星的凡人怕是这辈子也不敢想象的距离。纵使那群凡人引以为傲最快的航天火箭每秒速度也不到三十里,而一光年约有廿万亿里地。光速比航天火箭最大速度快两千多倍,简单讲就是一光年要航天火箭最大速度跑两千多年。而这一光年还要多的行程,青龙带着酒道人师徒九人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远在云天之上便发现龙门星绿荫成片,更有大部分面积为海洋,总体分布与地星所差无几。而再往下走就看到了一处大山,大山连绵不绝不知其长,纵横交错不知其广。那山中有一处高度较低且山顶平坦,西有河谷水流。再看那山势三面陡峻无比,唯有南面颇为缓和留有几条下山大路。又见平顶山上一排排整齐建筑,不用人讲陈光尧也知道这是虎贲军在龙门星所设的据点。陈光尧更惊奇的发现,山顶中部有巨大广场,广场上据陈光尧估算至少有万人之众。这万人整齐排列,看样子正在集体修炼术法。
“龙门星到了!这龙门星虽也充满灵气,但比地星稍逊一筹。你们在这里修炼会增高一些难度,但高难度会让你们以后做事如履平地。”酒道人从青龙身上下来后,直接对几人说教。青龙看李一道人讲完便使了个眼色:“该去瞧瞧冷吧主咯!”巨大的青龙,即使俏皮的眼神,也有八分威严。但两者中和不免有些滑稽,而这些显然酒道人早已习惯。“兔眼,这次招了多少人?”兔眼正是青龙的名字,而酒道人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练兵场里那万人,所以才向经常往来奔走的青龙发问。“龙门星这现在新老成员一共聚有六万,龙夏沙漠法阵、龙泉等地还有数千。”看得出名为兔眼的青龙不仅不避讳李一道人新进的徒弟,反而很喜欢他们,所以直截了当说出了虎贲军实情。听罢,酒道人饮口酒淡淡说:“门槛极高的仙吧,数百年原本一直仅几千修士,这下招这么多……走吧,我也得领着徒弟们去见下冷吧主了。”青龙取兔眼这个名字,先前几人私下就因此议论过。后来闲扯到相传龙图腾是由炎黄二帝所立,于形成龙夏的几大部落图腾各取一长而生。传言有别,多定义为:兔眼、鹿角、驼首、蛇项、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耳九部所构成。据老辈所讲,龙夏是由十三个部落凝合而成。有道是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三皇者,因年代久远又罕有残存文献记载;后又多靠人言传载,其年份、关系等今难以尽详细究,故而仅三皇排列各大家便各执一词。
话说兔眼带领酒道人师徒九人来到大堂时,堂中正有坐有二人。其中一位陈光尧见过,就是那日龙泉山讨酒时遇到的僧人。另一人与容止端严的僧人不同,仅观相貌觉得不过二十岁上下。一头白发,与酒道人那花白头发截然不同,这发如雪般银白。加上自身谈吐气度,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位是龙夏新出道的偶像型明星。看到酒道人进来那,白发少年先是浅浅一笑:“但凡我们酒道人出没,不用看的。”话中之意自是说酒气重,酒道人如何不知。“冷吧主说笑了。这徒儿们都看着呢,好歹给我留几分薄面。”酒道人话虽如此,却是没皮没脸地笑着。冷吧主就是酒道人对面那银发青年男子,其名冷紫花。路上那会儿陈晨说这冷吧主颇为英俊,只是罕露笑脸,仅偶尔与酒道人私下才会露出浅笑。如今冷紫花听到这句徒儿们,神色又恢复如初一张脸冷似冰块,只是定睛打量着陈光尧几人,最后又在李明身上多停留两眼方才收神:“果如道衍大师与兔眼龙王所言,是群奇才。这么快带他们来龙门星,想必是已有打算,有需要直接找兔眼便可。”
兔眼此刻正在大堂门口,不是他不想进来,而是因为龙躯太大只能附身在门口。看他那副滑稽模样,陈光尧一行绷着脸不笑憋得脸生疼。那兔眼倒也安心让冷紫花老吧主吩咐,当初他半仙半妖之时就是在冷紫花执意维护下才得以保留性命修为。兔眼虽爱搞怪,却不同于人类师学百家城府如渊。对于兔眼来说,哄骗陈光尧一行来虎贲军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他是想潕水有几个顶天立地的角色出现。潕水倒也不是没出过狠角色,只是比起那近万年的发展史太凄凉了点。但兔眼一开始发现李明时,并不知他们是潕水的。李明筋骨非凡,虽瘦高但力气却比常人大一倍。早先他们掰手腕,就连掌了几年菜板的陈光尧也不出一秒被放倒。而这样的天才被兔眼挑中,放置酒道人这种龙夏顶尖高手手里。他注定将会卷起一阵风,一阵大风。而他的师兄弟,也注定将不是平凡的角色。这群人在一起,以后未必不能合力演出一场席卷这领域的飓风。
酒道人聊了几句后,带着八位徒弟跟着兔眼出来了。路过中央练兵场时,数万虎贲军不顾教练指示,再次向兔眼投来蕴含百味的目光。几万虎贲军,先先后后来这里也不出半个月。他们本都是龙夏普通人,他们眼中龙是神圣的、是传说中的。龙是他们先祖炎黄二帝所创造的图腾,是尊敬先祖的旗帜,更或者是尊敬先祖的信仰。孙上有子,子上有父,父上有祖,三代人文接替谓之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