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不同于沙漠,但二者又有着必然的联系,沙漠是完全沙化的戈壁,戈壁是细沙被风吹走留下的较大砂砾与裸岩的结合体,远远望去特别的壮观,低矮的小灌木虽不浓密却也算得上连绵,目的地到了,满地裸露着灰褐色的石头,或大或小,中间偶有各色发光的便是宝石。
如果没有孩子们的欢笑声,如果是独自一人置身此地,那就应当是另外一种心境吧,凄凉,落寞,犹如挣扎在困境中的鱼,裸岩的棱角分明,又似父亲那严肃的表情,可敬,可畏。
“姑娘,就是这里了,露出来的要小一些,捡颜色艳丽的,造型奇特的,或者是有着清晰图案的,都可以卖个好价钱,这个主要看运气的”老妪笑呵呵的解释,照顾着外婆和赵妈妈一起前行,偶尔弯下腰拾起一块,便拿给二人看一番。孩子们早已跑到更远些的地方寻宝去了。每个人都提着一个特质的小布兜,信心满满的劳作。
薛畅拿个小铲子,捡到了一颗纯红的透明的宝石开始,便没有再站起身来。不是宝石多,而是放眼望去,满地皆是藏青的或赭石色的石头,远处,到更远处,她不想迷失,就如这大千世界,只有静下心,寻找那颗与你有缘的就好远处一点,在一丛小灌木的枝条下,藏着一点特别的黄,有拳头大小,走马观花是肯定看不到的,薛畅半蹲着移步过去,扒开荆棘才看清,这石头并非完全裸露,于是一点点的用小铲子挖,“小姐,我来。”永康蹲下身,这次认了薛姑娘做主子,那今后便会一直尽心尽力的服侍,这样的粗活他来就好,小姐只负责捡一些漂亮的,省力的就可以了。“好,”薛畅也没推拒,刚才她试着搬了一下,石头纹丝未动,估计地下的部分不会太小,自己还是别添乱的好。
“小姐,看我这颗绿宝石。”丁香欢呼着一路跑来,手里捏着一颗核桃大小的墨绿色宝石,颜色纯正,透着些许的光,近了更能看到清晰的脉络,如核桃的纹理,又像错综复杂的筋脉,乱儿不断,连绵起伏,覆盖到整个石面。“好石头,小丫头你发财了。”薛畅笑着,丝毫没有隐藏自己贪婪的目光,真的是很漂亮好不好,
“送给小姐”丁香也不吝啬,笑呵呵的递到薛畅面前,“不要,我要找跟自己有缘的石头才好,小丫头自己留着做嫁妆吧。”“哎呀小姐,您还没及笄呢,说这话也不害羞。”丁香捂着脸又跑开了,一旁的永康也跟着弯起嘴角,手中的小铲子挖的更快了。
“永康,你看那”薛畅压的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永康缓缓放下铲子,凑过去随着薛畅所指的方向看去没什么特别,黄沙上铺满大小不一的藏青色石头等等,有颗黄色的石头,晶莹剔透,静静的躺在一撮黄沙旁边,貌似?黄沙在动,那是看清了,是一只黄褐色带着藏青斑点的小蜥蜴,正抱着那颗黄宝石“小姐,我去帮您拿回来。”永康说罢两个跳跃便到了宝石跟前,那蜥蜴似死了一般,竟是纹丝未动,永康抬起脚,轻轻的拨弄了蜥蜴一下,蜥蜴抱着宝石仍旧没有松开爪子,就那么自然的翻身过去,永康玩心大起,“小姐,这蜥蜴有毒吗?”
“无毒的。”薛畅也慢悠悠的走过去,自嘲的摇头,也说不清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蜥蜴爬的慢,又无毒,宝石更不会平白消失,为毛要小心翼翼的呢?
“那我抓来当宠物养,小姐知道它们吃什么吗?”永康小心翼翼的扒开小蜥蜴的爪子,看着好脆弱,就怕一个不小心弄断了。“抱的还真紧”可蜥蜴就跟石头粘在一起似的,就是不舍弃,
“你干脆拿起宝石不是更便利”薛畅提议,看着永康无处下手的样子忍不住嗤笑。
“它们不会是粘上了吧?”果然,拿起石头那蜥蜴就跟着起来,也不挣扎,就跟自己是石头的一部分似的,
“既然你决定收养这小家伙,那这个石头你便一起拿着吧,看它宝贝的样子”
“可这是小姐你喜欢的呢要么等它们能分开的时候,我再把石头还给小姐?”
“还是给小家伙留着吧,蜥蜴吃昆虫,还有蔬菜,蚯蚓之类的,很好养。”
“那谢谢小姐,小姐,您帮忙给它取个名字吧?”永康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对这个小蜥蜴简直是有点爱不释手。
“你的宠物,名字你自己来取吧,你就一边挖宝石,一边想好了”薛畅说着,又蹲下身子,静静的观望自己新的有缘石头。
“姐姐。”一向稳重的薛灏今天也变得活泼起来,拿着一块石头奔着薛畅跑过来。
“大弟找到心仪的石头了?这么高兴?”
“大姐,您看这石头有没有些眼熟?”
“眼熟?这样的是血玉?”
薛灏没回答,仔细的把领口解开,拿出那块胡姨娘留下来的玉佩是不是血玉他不敢确定,但跟自己的玉佩很像倒是真的。
都是雪白细腻的羊脂玉,上面布满了‘血丝’唯一不同的,是手里拿的这块还没有经过精雕打磨,略显粗糙了一些而已。
“大弟,你先仔细收好,这种血玉很难得,但也未必就只有这里才有,有些事还需要一些机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慢慢的找到答案不急。这个你留着,做咱们家的传家宝!”薛畅安慰的摸了摸薛灏的头,大弟长高了许多,薛畅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么摸着大弟的头顶了,薛灏虽然极其的不习惯,但也没躲开,只是微微的红着脸,收好玉佩转身逃开了。
人总是会长大的,会隐藏心事,会有喜怒哀乐,会有爱恨情仇,不同的是有的人可以慢慢长大,而薛灏小小年纪却别无选择,一夜之间便背负了太多,现实逼得他不得不过早的成熟。
“小姐,这个需要金碗他们帮忙。”永康兴奋的喊着薛畅,看着那已经挖了半尺多深的黄宝石,激动不已,露出来的只有拳头大,挖了半尺深,直径不减,反而越来越大,足以证明这块石头不小,不赶紧找人帮忙,恐怕日落西山还挖不出来呢,那岂不是拿不走了?这可是小姐发现的,这么大一块,小姐可真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