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的巡逻队来了!”
正狼吞虎咽的卡茨佩尔差点被噎着,用力锤了锤胸膛,硬把卡在喉咙里的土豆咽下去后抓起旁边的步枪就要冲出去,却被村长一把拉住。“你们现在出去就是白白送命,快,先躲进地窖里!”说着打开墙角处的地窖盖子。“德国人不会检查这些地方,其他家里都有地窖,肯定都躲起来了,快!”
卡茨佩尔和其他三人顾不得许多,慌忙躲进地窖里。没一会,就听到房门被粗暴的推开,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走进屋子的至少有七八个人。
卡茨佩尔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紧握枪把的手指关节都发出咯吱咯吱轻微响声。
“长官,您可算来了,再晚来一会那些游击队员就要跑了。”
“!!”卡茨佩尔浑身一僵,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面,浑身都凉透了。这不是村长的声音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接下来的话彻底彻底浇灭了他心底最后残存的一丝希望。“就在那地窖里,一共四个人,为首还是个这支游击队的队长,叫卡茨佩尔。”
“为什么?!!”卡茨佩尔忍不住大吼一声,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么热情好客的村长竟然会出卖他们!还把他们关进了这狭小的地窖里,成了瓮中之鳖!
要是刚刚冲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死也能拉几个德国人垫背!
他实在想不通!!
面对卡茨佩尔愤怒的质问,村长冷哼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比德国人还狠。抢光了我们的过冬粮,是想让我们活活饿死吗?!”
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让卡茨佩尔一头雾水,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村庄,什么时候抢过村里的过冬粮?!难道还有别的游击队来过?
没容他多想,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卡茨佩尔是吧?劝你们乖乖缴械投降,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咔嚓一声,卡茨佩尔拉动枪栓子弹上膛。“想要我投降,门都没有!我跟你们拼了!!”
那声音冷笑一声。“那如你所愿,准备!”
就在卡茨佩尔举枪对准地窖盖子刚要扣动扳机,忽然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用枪托砸晕卡茨佩尔的游击队成员急忙大喊道。“别,别开枪,他已经被我打晕了,我们投降!”
“丢掉武器爬上来!敢耍花样就地枪毙!”
三个游击队成员丢掉身上的武器,小心翼翼的推开地窖盖子爬了上去。地窖附近围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为首的中尉用手里的手枪指了指三人。“谁是卡茨佩尔?”
三人指了指地窖。“他在下面。”
中尉抬了抬下巴。“把他搬上来!”
其中两个人回到地窖,将昏迷不醒的卡茨佩尔搬了上来。
德军士兵将这几个游击队员押了出去,临走前中尉从兜里拿出几张卡片递给一旁的村长。“干得不错,明天去领粮食吧,还有不少肉。”
“多谢长官。”村长喜笑颜开的接过那几张卡片,恭恭敬敬的将中尉送出门。
“唔!”卡茨佩尔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嗡嗡直响,他想用手拍几下脑袋缓解一下,却发现两只手动弹不得。
卡茨佩尔用力甩了甩脑袋,视线才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这是一个十多平米的小屋子,对面有张桌子和椅子,而他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张椅子上。
就在卡茨佩尔疯狂扭动身子想挣脱开时,小屋子的门从外推开,走进一个穿着德军制服的中年人。“你醒了,头很痛的吧?啧啧,你那些队员对自己人下手可真够狠的,差点就让你脑袋开了瓢。”
中年人说的波兰语相当的流利,卡茨佩尔紧皱着眉头狠狠瞪着这个自说自话的德国人。
德国人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一区的反游击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德特里希。很明显你已经被捕了,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去战俘营干活干到死,要么为我们效力。”
卡茨佩尔吐了口口水,恶狠狠的道。“想让我为你们效力,做梦!!”
德特里希也不生气,反倒微微一笑。“看来你的队员们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死硬分子。可惜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已,你到现在也没想通贝瓦塔村的村民为什么出卖你们吧?”
卡茨佩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队员们已经叛变了?而且他也确实没想通那些村民为什么要出卖他们。
德特里希悠然的开口道。“给你讲个故事,听完你就该明白了。”
就在十天前,一支游击队来到了贝瓦塔村,要求村民拿出500公斤粮食用以支援他们抗德救国的正义事业。
村长表示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前不久还被德国人收缴了一份,每家每户的粮食只够过冬的,实没有多余的粮食。
游击队队长顿时露出了一副凶相。“玛德,我们为抗德救国事业拼死拼活,你们竟敢不支持?兄弟们,给我搜!有多少拿多少!!”
“哎,哎,你们怎么能这样。”村长慌忙上前阻拦,这是游击队还是强盗。
“滚边去!”队长恶狠狠的一枪托砸在村长的脸颊上,随后他们搜遍了整个村庄,将村民家里的粮食都搜了出来。
扛着一袋土豆的队长经过倒地不起的村长身旁时还不忘一口痰吐在他的身上。“呸!等到赶跑德国鬼子,第一个清算的就是你们这种波奸!”
村民们扶起村长,哭丧着脸问道。“村长,这可怎么办啊?!”这过冬的粮食就这么被抢了,他们还怎么活?!
村长狠狠一跺脚。“这些混蛋,比德国人还畜生!德国人起码没让我们饿死!”
“然后贝瓦塔的村民们就主动找上我们,寻求帮助了。你可能不知道,这种事可不止发生在贝瓦塔一处,而是发生在全国各地。如今你们游击队是臭名远扬,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听完德特里希的“故事”,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卡茨佩尔浑身直哆嗦。“卑鄙无耻!!”他已经猜到那些游击队就是这些德国人搞的鬼!
德特里希很是不屑道。“自己蠢还怪别人太聪明?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该审时度势,效忠我们,你可以继续带着你的队伍‘打游击’。”
卡茨佩尔当然明白他说的“打游击”是什么意思,咬牙道。“我就算死,也不会当你们这些侵略者的走狗!!”
德特里希耸耸肩。“想当走狗的人多的去了,也不差你一个。来人,把他和那几个顽固分子送到纳西恩克夫。那就永别了,卡茨佩尔先生,祝你在地狱过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