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在这边耳闻目染,已经是兽血沸腾了,内心饱受煎熬,忽然想起在巨石岩上说过的话,一时瞠目结舌。自己刚刚发横说只要给他美女,他就能日落帝国,老天爷倒好,果真送来四具活色生香的美女,这是对他赤果果的考验呢还是嘲讽?
接着龙文就悲哀地感受到一个严酷的事实,尽管他的全身都已经沸腾,可那个部位就是毫无动静,软趴趴的像条赖头蛇。
“光长个头不长筋的东西!何时才能出息?”龙文狠狠地拍了裆下的软蛇一巴掌。
“晨曦姐姐,你还记得当年和我们在这里一起戏水的小男娃吗?”闻人芳菲忽然呆看着池边的一块石头问道。
“我比你大的,你都记得,我当然不会忘记了。不就是龙文么,龙行天下的小公子,当年可是霸道野蛮的很啦,哼!”皇甫晨曦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那块岩石,脸上露出恨恨不平之色。
“怎么回事?晨曦姐姐好像不对劲啊,当年那龙文欺负过你?”骆云菲拂了一下头发,从水面下露出一对娇嫩玉兔,顶着两抹嫣红。
“都是小孩子,那时候他五岁还不到吧,你以为他真的能把你从石头上推进水里?呵呵,我看你是旧情难忘,由爱生怨了。”闻人芳菲没有正面回答骆云菲的疑问,调笑起晨曦来。
“那时你们不都是小屁孩吗,怎么谈到旧情上去了?”
任凌筝问话时也挺了挺硕大的胸脯,白花花的一片顿时出没于云水之间。这女人的攀比心无处不在。
龙文从皇甫晨曦嘴里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心中着实扑通了一下,感觉就像是从悬崖上跌落下来一样。这下还与自己关联上了?我去!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小龙文的记忆深处是有那个场景的一丝印象,后来还是自己的爸爸跳下水里把小女孩捞上来的。那个娇弱小女孩已经变成今天池子里的这位霹雳娇娃了吗?
“怎么没有旧情呢?他们可是娃娃亲。当时晨曦姐姐可是非要把龙文也推下水去不可,还说不给他当媳妇了。哈哈。”
皇甫晨曦拍出一团水花溅到闻人芳菲脸上,“长舌妇,还说我呢!当时是谁接口就说要给别人当媳妇去的?真是小不要脸的。哼,现如今都长大了,你倒是去嫁呀,去呀。我告诉你吧,你的那个心上人龙文啊,离得也不远,现今就在藏武楼,不过你这辈子是嫁不成他咯。哈哈。”
“哟,你俩怎么说着说着就上火了?都别吵,好好给我们说说这段青梅竹马又缠绵悱恻的三角爱情。”
这女人天生的八卦性子,骆云菲也不例外,由公主瞬间变身八婆了。
闻人芳菲停止了嬉闹,无视骆云菲的调笑,有些落寞地问道:“龙行天下你们一定知道,但是龙行天下是谁创立的,你们知道吗?”
“这事我俩还真的不知道,难道不是你五尊之首的闻人爷爷创立的?”
“不是。”
闻人芳菲淡淡地回答骆云菲,又颇有深意地看了皇甫晨曦一眼,不再言语。
四女个个收起八卦之心,呆在水中静立不动,似在聆听一件与自家性命悠关的大事。
“说来话长啊。”皇甫晨曦一改嬉戏姿态,接过了话题,神情颇为严肃。
“龙行天下是由‘浪里一条龙’龙大虾一手创立的,也是因他的龙姓而得名的。他用几年时间把一个破落的渔家船洼子打造成海上要塞,进而成就了龙行天下将近二十年的海上霸主地位,宏图伟业,威播四海。他不再是昔日的‘浪里一条龙’,而是地道的‘海上一条龙’!云洲四大堡垒的格局严格说来也是龙大虾,也就是龙文的父亲,一力促成的。”
大概是龙大虾这个名字与严肃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皇甫晨曦顿了顿,提到了龙文,这个名字明显逼格比较高。
“犯龙行天下者,虽天涯海角必诛之!这是龙大虾发出的最强音,相信牛球上目前还没有人敢于挑战这句话的威权。”皇甫晨曦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一丝的疑问。
骆云菲看着皇甫晨曦,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头,不知是认同这句话呢还是认同龙大虾这个人。
一旁的任凌筝不置可否,眼睛望着远处,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屑——难道在霸皇的弟子面前,这话不显得有点托大吗?
闻人芳菲和皇甫晨曦看来是心有灵犀的,话里有话地要给远来的客人洗一下脑子,暗示她们太极剑派不是没人的!
客人又不是普通的客人,当然心生不快了。
“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说法,是说在茫茫大海里,最可怕的不是十八级的飓风,而是龙行天下的追杀。”骆云菲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她的话看似附和皇甫晨曦最后那句牛叉闪闪的话,但其实也同样是话里有话。在场的几位女子都是人中龙凤,聪明绝伦,如何会听不出里面的强烈意味来?
大概只有龙文傻兮兮地还在花丛后面暗中嘀咕着:原来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如此地牛掰啊!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
骆云菲在话里加重语气点了“茫茫大海”四个大字,言外之意是问:在巍巍陆地之上,谁又称霸王?——霸皇的名号自然不是大风吹来的。
四女看似懵懂无邪,浪漫单纯,不想个个皆是玲珑之心,珠玑之窍。
龙文此时倒是完全明白过来了,原来水里的美艳娇娃个个家世显赫,来头极大!在藏武楼偶尔听到弟子们闲聊,知道这闻人芳菲正是太极剑派掌门人闻人达的独孙女,而皇甫晨曦则是副掌门人皇甫志的小女儿。至于两位美女客人也不简单,任凌筝不用说了,是什么霸皇的弟子,这骆云菲的来头只怕也自不小。
这闻人芳菲和皇甫晨曦有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在撑腰,要是发现自己一直在偷窥她们洗澡,自己还有命在的道理吗?
这个世道男女之风肯定比地球上的要保守得多。因为武道盛行,每个练武之人,首先接受的教育就是武德。以武立德,以德弘武,是为武德——除非是歪门邪道,有专门练那男女采补双修之术的。有很多武者一生禁欲,他们甚至连女人具体长什么样都不是很了解,龙文就曾严重怀疑自己的师父武长老就是其中的一员。很少有门派禁止弟子们婚嫁,但色戒绝对是绝大部分门派的首要戒规。
**者猪狗不如,人所共逐之,这是民间最通俗的道德规则之一。
但是龙文毕竟是从地球过来的,对于偷窥这事还真的萌生不了多少罪恶感。不客气地说,在地球上**已是新常态了,从名流显贵,到乡民市井,饱暖思淫欲几乎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到死是很多成功人士的人生信条之一。像龙文这种国民大少级别的,不与名媛淑女们交际交际,简直对不起列祖列宗吾国吾民啊。
虽然龙文算比较规矩的,但是花花草草的也没少见识,所以偷窥对他来说真的不过是不无小补的恶趣味而已。
目前这种状况的出现怪不了他,他开始是主动求避,来不及逃走,后来又爱美之心大发,心乱腿软,再加上美女们念念不忘,老提及他和他的身世,那就更不能一走了之了。这些无巧不巧的人与事关联到一起,也就偷窥无罪了。何况正好利用这么好的机会跟老天爷验证一下他那副本钱到底厚不厚。看看而已,又不能怎么样的。正是这种心态之下,他才能乐此不疲地偷看到现在,而且心不惊肉不跳的。
但是毕竟把人家公主们的清白身子都看了个够,无论如何,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龙文心绪杂乱无章,知道呆下去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加上也勾起了许多伤心处,于是昏头昏脑地潜身退了出来,顺着往日的小道,跌跌撞撞地朝白虎岭走去。
耳中最后听到的四女谈话已完全不堪。
“小时候就听说龙文不是男人。”
“怎么会不是男人呢,莫非他是阴阳体的变态?”
“反正那时候大家都这么说的。后来极少见到他,大概是躲在藏武楼不出来了,真是废人一个。”
“真可怜,典型的虎父犬子。不说这个了。说说龙凤与白虎的传说吧。”
……
白虎岭,是一座由怪石堆成的石山,不长一棵树木,尽长些低矮的荆棘,真正是人迹罕至。龙文几乎天天来此岭下,也从未上去过。其实白虎岭并不高,比涤凤池还要低一半,处于涤凤池与落龙谷之间的半腰处。下了白虎岭,龙文今日的行程就算万里长征走完了一半。
白虎岭的怪就怪在石头上,形态千奇百怪,大大小小,叠叠重重,而最奇的是石块的颜色,比花草还要缤纷。有黑褐色的,有紫蓝色的,有的惨绿,有的焦黄,上面是暗青石,下面却是殷红石,有半透明的晶石,也有发光的萤石。最富有标志性的就是顶上的一块巨虎形状的大石,造型十分逼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栩栩如生的一只虎,而且神态各异。有人说它在凝望,有人说他在思念,有人说它正在发怒,要一口噬天,有人却说它是为情人守候,甘愿忍受那份永恒的孤独。
所有人都承认,它那一身洁白最为高贵,也是它最为动人心魄的特质。正因为如此,有一半的人认为它是女性的化身,又有一半的人认为它是男性的代表,它端坐着,既典雅高贵,又雄霸傲岸。
龙文从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那白虎的造型活灵活现,很绝,很妙。
“白虎,老子现在就爬上来趴你身上一会儿,不管你是雄还是雌。”
偷窥的过程证明了他龙文真的是空有其表,银样镴枪头。国色天香,对他而言从此只是幻里泡影。
武脉全毁,武丹尽碎!是谁把老子好好一个大少愣是变成这样的废物?天意还是命运?
刚才闻人和皇甫二女的谈话勾起了龙文幼时的零碎记忆,里面似乎有一些隐约的答案,只是太过遥远了,场景相当模糊,近乎幻境。
龙文想到做到,从荆棘稀松处插足,踏石而上。趴趴白虎,对心灵是个安慰啊,有些事情看似没什么用处,做着做着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龙文从小下湖摸鱼,上山采药,常常遇到一些怪诞的物事,自有独到的解读,所谓有心之人必有无心之报吧。
谁知忽地一个羁绊,龙文从一块黑石上滑了下来,摔倒在地。一块靛蓝色尖石立刻划破他的裤腿,血口子好长,鲜血顿时染遍蓝石,显得有些妖异。龙文抓起一把药草,吐上一口唾沫,揉碎后一把贴在伤口上。感觉没有大碍,就转身下去,背影匆匆消失在落龙谷幽暗的树荫里。
他还要装满一框子新鲜草药呢,完成不了,武长老会罚他背诵一本新古籍的,要倒背如流的。谁知道那些狗屁古书上写的都是些什么?反正老滑头坐拥书城,不愁没有龙文没看过的破书。
趴趴白虎?还是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