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所愿。”
存在感极低的湮灭声音微弱，但却无可奈何。
“我们拒绝了吞噬，已然走到了它的对立面，早就无法保持中立。”
死亡声音清冷，代表这个世界终结的她远比其他四名创世神要悲观。
况且，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生死存亡，又岂是中立、敌对能概括的？
永恒、无限、湮灭和行星吞噬者依次消失。
只留死亡，给沐子羽讲述它们所知情报。
“旧神的使者在三百万年前来过。”
“它们希望我们能加入其中，为超脱者保留有神位。”
“那是我们第一次在旧神之战中接触到旧神。”
“那时候这个世界还很弱小，不少世界中的超脱者在目睹了神战后，选择带着世界远离时间长河。”
“也有不少超脱者选择加入旧神，以世界为筹码，成为旧神中的一员。”
“我们不知道成为旧神会发生什么，只是不愿意孕育我们的世界变成这样。”
一道光影在死亡面前出现，是时间长河上魔界的样子。
魔界的下方如巢，堆积着无数半死不活的小世界，越往底层，世界死相越惨。
“即便我为死亡，但看到这副光景，也生不起半点死亡之心。”
那是一幅惨相，吞噬众生带来的惨相。
世界会死，但旧神不会。
沐子羽骇然，心神俱颤，仿佛想起了什么记忆，但记忆又如同迷雾，无论怎么思考，也无法完整，只有零星碎片。
它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所以，我们要建立新的秩序，不只是为了对抗旧神，也为了对抗旧神的敌人。”
“我称之为新神计划，为此不惜在各个世界，挑选优秀的苗子。”
“不过，现在这个计划要更改一下，我有新的事情要确定。”
“在我回来之前，让永恒将时间停滞。”
……
灵魂归体的那一刻。
躺在病床上的沐子羽睁开了眼。
它原本只是想带走这个世界的知识化身托尼，但却意外收获了五个创世神盟友。
它们和元凤的实力相当。
对各自规则的理解也远超一般超脱者。
更重要的一点，它们守序。
“你醒了。”
元凤的声音轻柔，没有惊醒附近休息的其他人。
沐子羽将周围时间停滞，给她讲述了一遍与五位创世神的交谈内容。
“时间长河上的魔眼数量与之前相比还要多。”
“看来我们的行动让对方察觉到开始加大对其余世界的吞噬速度。”
元凤点了点头，面带悲伤。
她已然察觉到自己的凤凰界也失去控制。
这意味着凤凰界也被吞噬了。
尽管凤凰界已经没有了族人，但还有着无数生灵。
沐子羽静静思考着。
原本它打算借助这次机会，告诉托尼真相，直接带着他离开这个世界，然后补充造神计划。
但现在反而不用着急了。
五个创世神给了它更好的选择。
留下一个分身继续躺在病床上。
沐子羽和元凤来到世界之外。
从死亡那里看到的魔界众生相，让它愈发在意那些被魔界吞噬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有一点它没有和元凤说，也没有告诉五位创世神。
假如世界毫无反抗之力，超脱者也悲观以对，所有一切都将以吞噬结尾。
那么新神计划是否还有意义？
自己现在做的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又或者，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问题像一个种子，在沐子羽的意识深处扎根，混乱不堪，让它根本无法思考其他问题与事情。
甚至顾不上早已制定好的计划。
时间长河依旧流淌，对诞生于此的众多世界冷漠以对。
“大能，您打算怎么办？”
“我必须要去一趟魔界，我有预感那里在发生着大变化。”
代表漫威多元宇宙的世界圆球外，不少斑斑点点附着其上。
那些就是魔眼，但它们现在还没有办法钻入世界之内。
沐子羽只是一挥爪子，无数魔眼直接死亡。
“元凤，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让魔眼继续靠近这边的世界。”
“是，大能。”
沐子羽很确定那里有某种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就像垂钓的鱼饵，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等待着鱼儿上钩。
但如果不离开水面，一睹水面上的世界。
鱼儿又怎么会知道，吸引自己的是鱼饵，还是普通食物。
最后望了一眼时间长河下游，依旧是深不可测。
它开始逆流向上，如同逆流向上的鱼儿。
一根黑线出现，紧接着两根、三根、无数根。
无数的黑线背后牵引着无数的世界光球。
直到最终的目的地。
由世界尸体堆砌的巢穴出现在沐子羽眼前。
庞大、狰狞、丑陋，任何负面的词语都无法描述这个场景。
与刚看到死亡提供的画面时相同，记忆愈发松动，沐子羽甚至能感受到灵魂深处的窒息与不安。
这也是它为什么不顾一切来到这的原因。
无数根黑线突然像有了生命一样，朝着沐子羽席卷而来。
就在被黑线缠绕的一瞬间，沐子羽心有所感，一头扎进了巢穴之中。
那是一个或明或暗，即将死去的世界尸体之中。
……
灰暗是这里的主色调。
散发光热的恒星都黯淡了。
如果不是陆地表面仍旧顽强生活的人类，沐子羽甚至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世界。
极目远眺，人类的城市破败不堪。
附近空间像镜面破碎一般，到处都是无规则的线。
降落到地面。
沐子羽蹲下身子，用爪子感受这颗星球的脉搏。
生机殆尽，即将死亡。
周围只余枯枝的树丛中传来声响。
几只在缺乏生机依旧能够存活下去的亡灵，缓缓从树丛中走出。
四肢的腐肉尚在，看起来刚成为亡灵不久。
它们身上破旧铠甲和手里锈迹斑斑的武器，证明着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
“连灵魂都没有？”
沐子羽眯着眼睛，将几只亡灵彻底碾碎。
这些亡灵与其说渴望着血肉，不如说陷入了疯狂与混乱。
敌视一切秩序。
沐子羽将感知力尽可能得覆盖整座星球，但这里的规则缺失，似乎只有小范围的地方还保存着规则完好。
就像重重迷雾一般，无论怎么感知，也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如同被喝光的饮料瓶子，只余底部一点喝不到的残渣液体。
锁定了一块规则之力还算完整的区域，沐子羽开始朝着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