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年六月二十二日的西子湖之战,落下帷幕。
陆霄惊天一剑、斩杀武圣陈观海,又亮出神龙令牌,逼得江东陈家、青帝宫势力服软,甚至神境人仙陈青帝,也不得不跟他低头认错。
此事经过一天发酵,随着玄策公撰写的通文发往九州大地,不过顷刻,便轰传天下。
天下势力,诸多世家宗门,莫不震怖!
以“惊天之剑”斩杀武圣陈观海,已经足够骇人。
更为恐怖的是,代表军神意志、代表地下世界至高权柄的“神龙令牌”,竟是在陆霄身上。
这意味着——
陆霄有号令天下群雄的资格,帝国军方势力,还会对他无比亲近,甚至站在后面给他撑腰!
这是真正意义上,可以震动天下的无上权柄!
可比什么“当世谪仙”、“华夏医神”、“书道至圣”、“剑法至高”,之类的虚名,管用太多太多。
天下势力,包括华夏七大家、十二玄门这样的顶尖势力,都被惊动,各大高层,近乎都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他。
而以王玄策为首,跟陆霄关系有些亲近的天道盟势力,已经在隐隐为他造势。
认为陆谪仙虽只是弱冠之年,却已经有了名列天榜的趋势。
天榜啊。
非巅峰武圣中的佼佼者,不能入!
各大世家的家主、各大宗门的掌教,莫不以入天榜为荣。
就如医圣门掌教周道济,贵为十二大玄门之一医圣门的执牛耳者,权柄滔天,威震天下,也不过排名天榜第四十八。
如江北形意门掌教聂尘风,入巅峰武圣境已经三十多年,也不过排名天榜三十九。
天榜之上,哪一个人物,都是威震天下的真正巨擘、大佬。
绝不是什么潜龙榜能比!
若陆霄真能以弱冠之年入天榜,绝对是前无古人后也不大可能有来者的惊天大事。
惊才绝艳如军神李匹夫,曾横压一个时代,败尽天下神榜的人物,也是三十三岁,才入得天榜。
……
燕山军区。
李凤年看着今天收到的天道盟通文,眼神阴晴不定,最后狠狠拍了拍桌子:
“青莲小儿,气煞我也!”
要早知道神龙令牌在陆霄身上,趁他还没彻底成长起来,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儿,以他手上掌握的权柄和资源,早就将他碾压,夺了“神龙令牌”。
那他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军神传人,手中权柄,会得到莫大加强,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直追“军神”当年,成为帝国的第二位“军神”。
李凤年心中那个气恼和愤怒,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此刻,陆霄已经名动天下。
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天下人的目光。
“平生不识陆谪仙,便称英雄也枉然。”
天下人都在好奇。
陆霄祭出了“神龙令牌”,代表了军神意志,那么自诩是当世唯一军神传人的天榜第一李凤年,又会如何应对?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两个军神传人。
也就是说,陆霄与李凤年,迟早会有一战!
就看李凤年这脸皮,都拉的多彻底!
他贵为天榜第一,若是跟一个弱冠之年的少年下战书,便是欺负小辈,会被天下人耻笑。
只要稍微顾忌一点脸面,都得等陆霄迈入武圣境,才会跟他挑战。
李凤年被天下人誉为:君子如玉,国士无双。
他身上的无上清誉,在平时带给了他天大好处,在此刻,却成了他的掣肘。
也就是说——
陆霄一日不入武圣境,他李凤年就一日不能跟他约战。
除非,他抛弃这数十年积累下来的清誉不要。
这是不可能的。
若是丢了名声,即便杀了陆霄,也再没有任何意义。
“殿下,何必如此动怒?”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裹着黑袍,显得无比阴鸷的老者,森森然说道。
他没有叫李凤年“先生”,而是叫“殿下”。
华夏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殿下”。
这意味着什么,也就只有李凤年和老者才懂。
“我……有些乱了。”
李凤年吸了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滔天怒火和懊恼。
实话实说,他有些被陆霄的惊世天赋给吓到。
此獠天人境初阶,便能斩杀初阶武圣。
若等让入了武圣境初阶,岂不是有可能斩杀他李凤年这个巅峰武圣?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能不考虑进去啊。
“殿下,不必惊慌。您乃是名满天下的人物,自然不好出手。但殿下别忘了,你是神风国的殿下,神风国所有武士,都会效忠于您。”
黑袍老者冷笑道:
“殿下,神风国的武道界势力,虽不如华夏,但也丝毫不容小觑。这青莲小儿,就由我柳生家去搞定吧。”
此人化名“柳宗望”,待在李凤年身边。
但他却并不是华夏人,而是一海之隔的神风人。
他的真名,自然不可能是“柳宗望”,而叫“柳生宗望”。
神风有四大剑派,实力不弱于华夏的十二玄门,其中执牛耳者,叫“新阴流”。
而新阴流中,宗主一脉,便是柳生家族。
其先祖乃是神风昭和时代的剑圣“柳生但马守宗矩”,而“柳生宗矩”的儿子“柳生十兵卫”,剑法也出神入化,丝毫不逊色于剑圣“柳生宗矩”。
当代新阴流的宗主,乃是巅峰武圣强者,名为“柳生宗源”。
这黑袍老者柳生宗望,跟柳生宗源是什么关系,也只有他跟李凤年两人方才知晓。
“如此……那就交给你柳生家办吧,记得谨慎些,不要落下话柄。”
李凤年淡声道。
柳生宗望淡淡笑道:
“殿下且放心,一月之后,此獠在海城摆下生死擂台,已有五名武道圣者跟他下了战书。这一战,他基本没有胜算,侥幸能胜,也得身受重伤。我新阴流的忍者,精通刺杀之道,到时趁他病要他命,必定手到擒来。”
“还是你考虑周全。”
李凤年点了点头。
柳生宗望道:
“为殿下效劳,是我柳生家莫大的荣耀。”
……
西子湖畔,一家衣湖而建,名为“紫皇阁”的客栈。
最顶层、最舒适的一间客房。
陆霄从海城到杭州后,便暂且住在这里。
他在江东,还需盘桓十日左右,有两件事要办。
其一是参加七天后、由天道盟牵头,同样在西子湖举办的天下“丹师大会”。
孟无咎已经帮他报名,他只需到时去参加便可。
这个“丹师大会”,空前盛大,汇聚九州大地所有顶级的医者和丹师。
他参加,自然是为“夺魁”而去。
当世第一丹师,舍他其谁?
其二,则是抽空去一趟外公家,给娘亲上坟,十日之后,便是端午。
外公家便在江东,不是在杭城,而是在苏州,也算当地望族,虽不是苏州顶级世家,但二线还是有的,大抵定位,跟夏家在海城差不多远。
昨日他一剑斩杀武圣陈观海,并亮出神龙令牌,逼得陈青帝跟他低头认错,此事经过一天轰传,早就惊动整个江东十三市。
有门路的,知道他住在“紫皇阁”,纷纷递上名帖,要来拜见,要不就是请他赴宴,其中不乏江东最顶尖的官员、富豪,以及世家。
陆霄一概没有理会。
不见客,也不赴宴。
人情往来,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才需在意。
都是伐戮命性的东西。
修道之人,当“目空一切”。
晌午时分,突然就下起了雨,陆霄推开窗户,遥望楼下的西子湖。
但见十里平湖,风荷摇摆。湖水泛着微澜,雨水淋漓而下,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陆霄愣愣看着,不由出了神。
雨打风荷,湿了芭蕉。
大风大景啊。
“这西子湖千年来都这样,有什么好看的。”
边上有个身材高挑、一身红风衣的明丽女子开口说道。
“景是一样,人却不同。心境自然也就不同。”
陆霄叹道。
然后看着这个满脸不爽的女子,正色道:
“陈皇妃,回去跟你爹说,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更不需要你这个连茶都泡不好的黄毛丫头伺候。你看我不爽,恰好我也看你不爽……咱又何必相看两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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