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暮,月初圆,天地静怡,微微明,风轻盈,人间无语
唯有,一盏扑朔的灯火摇曳,在这浩白月光之下,却是,可笑,不自量
这是一个小镇,银色的月光撒了一地,却是都早早睡去,无人暇顾,如此景逸,唯有,镇中一家客栈,一盏灯火尚在摇曳,扑朔之间似乎就要熄灭,灯火缓缓来到了大街之上,却与皓月争光,真是可笑不自量。
“你,就是闻名已久的剑君么?”
“不知,阁下何人?”
“我的名姓不重要,单为了一事而来”
“何事?”
“你身上的蛊毒!”
“哦,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上有蛊?”
“我们随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听人说起,剑君这一月以来,每日,都病病怏怏,面色煞白,体质发虚,以剑君的功力,寻常疾病自然无法侵害身体,唯有毒物,然而你的身体之上并无发黑之处,而且就算是毒物,也可以被逼出体外,若是逼不出来,毒物是迅猛之物,不可能会挨得住这么久,而且毒物往往会影响功力发挥,你也不可能在白日里面大杀四方,所以,有我猜测,自然是蛊了”
“你可以解蛊吗?”
“我要推宫过脉才可以知道是何蛊,知道了是何蛊,才可以对症下药”
“哦,也就是说,你要对我施功?”
“嗯,当然,如果你怕了,老朽,也不想多事,以免遭人猜忌”
“好,那就有劳前辈了”
“不行!”突然一个女声从客栈之中传了出来,一个倩影急急走入了大街之上
“君哥,这一路以来,怀有险恶之心的人比比皆是,都欲杀我们而后快,你却门户大开,由得此人推功入体,这,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你醒了,这许多天的劳累,却是委屈了你了”
“君哥,不要说这些话”
“嗯,这位前辈,功参造化,实力不凡,说不定,真的可以给我去除蛊毒,你不必担心”
“君哥!”
“不必多说了,前辈,请上客栈一叙”
“嗯,好!”
“君哥!”
“不必说了”
客栈之中,灯火微明,一个老者缓缓收功
“前辈?”
“嗯,知道了”
“是,何蛊?”
“你第一次发作,可是七日”
“大约,差不许多”
“然后,是六日一发作”
“应该是如此”
“然后,后面的发作一次比一次近?”
“嗯,没错,的确如此”
“七日蛊!”
“七日蛊?可解?”
“这种蛊虫,若是单独一只并无任何危害,就怕两只在一起,一旦长成之后就会死斗,以人体为战场,最终胜的一方会吃掉失败的一方,然后当天寿命终结,但是在寿命终结之前会生下下一代,下一代长成之后又是死斗,胜者吃掉弱者,再次生下下一代,这是蛊虫在不断的进化,每一代都要比上一代更加的强大,这蛊虫平日里面成长都是以受蛊人的血肉为食,但是都有一些节制,所以虽然受蛊人会感觉不适,但是却还可以忍受,但是到了死斗得一日,蛊虫已经长成,食量大增,又要死斗,需要大量的人体血肉,所以这一日会发作的格外凶猛,第一次是七日,后来是逐次递减,六日,五日,四日,三日,二日,到一天一发作”
“反反复复一月有余,那为何叫做七日蛊!”
“中蛊者,没有熬的过七日的,剑君的韧性与毅力实在是叫人佩服”
“前辈,前辈!”一个倩影却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泣声幽燕“还望前辈救救君哥”
“这个,说实话,若是刚中蛊时,我只要一个推功就可以将蛊毒除去,第二次发作之前,施以药物,我再推入精纯功力也可以除去,第三次发作之前,汤药浴体,若是再有一个与我实力相当的人一起推功也可以除去,但是,第四次发作之后,即使神仙也难救了,更何况现今,蛊王已成,剑君的身体只怕,抵不住明日黄昏了”
虽然听到了如此的话语,但是当事者剑君却是十分的平静,轻轻疑问道
“蛊王!”
“嗯,其实这世上,蛊的种类繁多,但是蛊王却并不多,因为蛊王与人一样,不知道多少凡人之中才会有一位王,但是这蛊王更加的难得,这蛊王并非如人类一般世袭,而是真真正的从尸山血海之中崛起,所以,蛊王并不多,这七日蛊王算是比较容易成王得了,但也要历经七次重生”
“啊!”倩影晕倒在场,一个小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急忙将他扶住
“娘!”
“玉环”两声急切的声音响起,老者将一颗丸药送入了倩影口中,倩影渐渐恢复过来,却是泣道
“是谁?为何?要下如此狠手,君哥一生,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为正义之化身,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有多少人做尽了坏事,该受此蛊,为什么会是君哥啊!”
“君哥!”倩影扑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紧接着是一个幼小的身影“父亲!”
“我并不畏死!只是,在这世上,还有牵挂,缘未尽,情未断,我如何就这么撒手人寰!”剑君提到了此处居然也有一行清泪流下。剑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不知道前辈可否?”
“嗯?人呢?”
只见到客栈之中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在拥抱,却是再也没有了老者的身影。
“这个老者是世外高人,我却是眼拙了,还以为是杀手!”女声说道
“他未必不是杀手,只是,我已经活不过明日,他也不必如此相逼”
“君哥,不要这么说”女声泣诉
“哎,看来只有去海云天了!只是这万里之遥,我,却是。。。。。。”
晨风起,云淡淡,天际之间,几道虹光划过
山途大道之上,还是那三个身影
“环儿,此去,海云天,万里迢迢,我们终是到不了了”
“那就不去了,我,愿意和君哥一起,无论是生是死”
“那,松儿呢,他才八岁”
“可是,我们的松儿却是比寻常的孩童懂事不少,他,可以照顾自己了”
“我就怕,有些人会针对于他,要赶尽杀绝啊,我这次下山不应该带着松儿”
“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女子轻泣道
“哎”一声苦笑“已经晚了,这次来的都是一些了不得的人物,不知何时?我却是得罪的他们!”青白衣服身影看向了天边悠悠的说道,只见到几道虹光从极远之处迅疾而来。
“哎,即使海云天,也保不住我们了,附近唯有。。。。。。松儿!”
“父亲!”一个孩童却是急忙应到
“为父饿了,你去找点吃的,我和你娘去前面等你”
“是,父亲!”小身影一个鱼跃进入了侧旁的大山之中。此处荒山野岭,自然没有人类的坊市可以购买东西,只能是,打野味。只是这茫茫山林,虽然层岚叠障,但是却少有活物,只听到鸟叫不见鸟踪。
“这个林子可真是奇怪,居然什么都没有,嗯”云松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从怀中拿出来了一根玉笛,放在了嘴边轻轻吹动,此根玉笛洁白晶莹,却是并非凡物,只是这笛声时断时续,忽而高亢忽而就突然变得低沉,这笛声吹得,可真是惨不忍睹,不过也幸亏这笛子材质极好,无论什么样的菜鸟,用气是多么的粗糙,都可以把声音柔滑不少,否则这笛声真的会要了人命去。
一股笛声,在气力的加持之下,却是飘荡的很远,在深山洞穴之中,一双双幽深眼睛渐渐睁开。
“嗷呜,这是什么声音?真难听”
“嗷呜,不知道!”
“嗷呜,好像是母鹿在发春吧”
“嗷呜,难道不知道这地盘是我们的吗?”
“嗷呜,昨晚刚打的猎,居然这么快就有不知死活得了吗”
“嗷呜,老十八,声音好像是从你那片地界传过来的,你昨晚没尿吗”
“嗷呜,老十三,尿了,没有哪天比我昨晚的尿更多了,我至少尿了三颗大树”
“嗷呜,好了,别吵了,既然是老十八那片地界的,就让老十八过去看看吧,一头母鹿而已,叫老三十八,三十九你们一起去”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格外的威严
不久之后,三只灰色的土狼奔跑在密林之中,似乎是渐渐接近了目标,三只土狼渐渐分开了队伍,包抄前进。
“嗷呜,这才多少肉!我还以为是母鹿呢”老十八有些晦气的低吟“这里也不是我的地界啊,这明明就是老四的地界吗,我靠,老十三怕老四,就找我背黑锅啊,我日他先人,哎,不对,好像他先人也是我先人哎”
然而容不得这匹狼有过多的想法,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老三十八和老三十九已经,被串成了糖葫芦,一根树枝子从前脑串入后脑串出,两具尸体一根树枝,已经被一个小身影背了起来向外走去。
老十八接着就感觉到了浑身在打颤,这?老十八不得不庆幸自己多愁善感了一些,否则要是刚才想都不想就扑上去,那,那它就是那串上的第三只。
老十八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尽可能低声的向回挪移,在一个感觉还算安全的距离,开始了一路狂奔。
不知何时,云松仍然在感叹着
“哎呀,我真是有天分啊,笛声才吹了一会,就送上门来两只,哎,不过,这把狼给招来了,会不会有点。。。。。管他呢,先回去再说”可是很快云松双耳就竖了起来,只听到密林之中一阵忙乱,修士的感知格外强烈,只是气息的感知就可以感知到在这林中凶狠的气息有几十股,密密麻麻向自己包围而来。
“这是?捅了狼窝了吗?”云松看了一眼肩上的两具尸体,却是缓缓放下,一把将腰中的青蛟剑取了出来,等待着,狼群渐渐围拢过来。
“嘿,我把你们的兄弟放在这里,我们各走各路好不好!”云松却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当狼看到了串成了串的老三十八和老三十九以后,攻击就开始了。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一地的狼藉,到处都是狼族的尸体,甚是惨烈,而最大的一只狼尸却是突然翻动了一下,一个红色的小身影却是从狼尸之下爬了出来,摸了一把脸,却是只露出来一对大眼睛,但是脸都成了小花猫了,只不过那些斑纹都是红色的,看看这林子,都成了红叶林了。小身影从这个狼尸下面使劲摸索着,终于拿出来了一把尚存本色的青色短剑,在狼的灰色身躯上擦来擦去,可就是擦不掉那红色的影子。
云松并未过多的耽搁随便挑了两只狼躯,串成了串,背着走了,离开了此处。而就在一个高处,一个老者却是在轻撸胡须,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只见到在距离群狼尸体几里以外的一个山洞门口,也是尸体遍地,不过这里的狼都要比之前的那些大了许多,其中一头居然长有丈余,比云松在神剑山后山见到的那只猛虎还犹有过之。
云松虽然背着两具狼躯,这狼躯的身形颇大几乎把小云松给掩盖住,但是却也并未影响到云松的速度,只是云松赶路不慢,却是并未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身影,直到,在那路边发现了东西。
一把长剑,青光暗淡,剑身之上微有血色纹络,那血色纹络交汇一起,却是像极了一段枝干,直通剑首,在这剑首有镌刻,是一朵白玉梅花,如傲立与凛冽冰风之中,她却,仍在,风中俏。
手柄轻握,微凉之感,深入身心,仔细看去,一颗翠竹有节有势,威武而不能屈,富贵而不能淫,贫贱而不能移,随为刻画,却是一股君子之风透出,振奋人心。
而在长剑之侧,一把剑套,端端正正,躺在一边,剑套之上刻满了菊花,给人一种,包容之美。
剑套之侧居然还有一块玉环,竹玉所制,还是一块紫竹玉,又称为祖母玉,入手微暖,却是有丝丝温馨之气入人胸怀。
云松将紫竹玉环放入怀中,手中拿起长剑,归入剑套,却是还想要继续找寻,却是突然剑声微吟,云松仔细看去,却是父亲的君子剑,云松轻轻再次将剑身拔出,却是一幅画卷悠悠打开,这是气力所化,居然,是一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