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赫、方赫,你怎么了,快点醒醒,你可别……别吓我呀!”
方赫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个焦急的女声在耳边不停的喊着。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见凌晗嫣正一脸焦急的蹲在其身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见方赫睁开眼以后,凌晗嫣惊呼道:“方赫,你终于醒了,你没……没事吧?”
方赫听到凌晗嫣的问话后,下意识的便想直起身来,谁知伸手一撑,入手的竟是冰凉的地板。
方赫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才发现他竟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头后是翻倒在地的实木椅子,而那椅把距离他头顶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若再往前一点的话,便直接砸到他的脑袋上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此情况,方赫也有点发懵,开口问凌晗嫣道:“我昨晚便是睡在这儿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过来时,你便是这样了,别说了,先起来吧,当心着凉!”凌晗嫣边说,边伸手将方赫搀扶了起来。
临近十点半左右,凌晗嫣见方赫仍未起床,便过来叫他了,谁知门敲的震天响,硬是没有一点回应。她咬了咬牙,试了试门锁,见门没有反锁,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当看见方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时,凌晗嫣吓坏了,一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若是再叫不醒,她便去客厅叫父母过来了。
站起身以后,方赫定了定神,想起昨晚将那竹牌手链戴上右手腕以后,便觉得冷彻心扉,当他运功相抗时,顿觉那股寒意往脑部侵去,然后便一无所知了。
想到这以后,方赫连忙伸出右手凝神看去,手腕上什么都没有,既不见那竹牌手链,也不见任何伤口,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看着方赫一脸怪异的表情后,凌晗嫣急声问道:“方赫,你怎么了,出……出什么事了?”
看到女友一脸惊诧的表情,方赫这才回过神来了,轻声安慰道:“晗嫣,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洗漱完便出去。”
看见方赫恢复如常以后,凌晗嫣这才放下心来,低声说道:“你快点出来,爸准备走了。”
方赫听后,应了一声,便往卫生间走去了,等他出来时,凌峰已在客厅里等着了。
“凌叔,昨晚有点认床,睡的迟了点,没耽误你的事吧!”方赫抱歉的说道。
凌峰听后,笑着说道:“没事,走吧!”
方赫接过胡雪娇递过来的皮蛋瘦肉粥胡乱吃了两口,便跟在凌峰以后出了门。
凌晗嫣见状,悄悄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方赫则轻拍了一下胸脯,表示没问题。胡雪娇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凌峰的座驾是一辆大奔,上车后,凌总便冲司机挥了挥手,示意他开车。
“方赫,今天凌叔请的这位是省城南山建设的张副总,做建筑这行,资质很重要,南山建设是江南省业内老大,如果能和他们搭上关系,对叔叔公司的发展意义非常大。”凌峰轻声对方赫说道。
既将方赫当成准女婿看待,凌峰便想其尽快接触龙腾建设。凌峰只有凌晗嫣一个独女,将来这偌大的家业还是要交给女儿和女婿的,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方赫听到凌峰的话后,头大不已,不过碍于对方准岳父的身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奔驰S600很快便停在了银坛县唯一的五星级酒店——银坛明珠大酒店前,方赫跟在凌峰后面,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了酒店的门。
在漂亮女迎宾的引领下,方赫和凌峰走进了龙腾厅。
凌峰作为县内为数不多的富豪,在银坛明珠大酒店里有专门的包间,这包间也是以他公司名命名的,当然,凌总为之肯定要付出一笔不菲的开销。
凌峰在包间里匆匆查看了一番以后,便带着方赫到门口去迎接了。这次能否顺利与南山建设建立关系,对凌峰来说,意义重大,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十来分钟之后,一辆挂着省城金陵牌照的宝马越野车停在了酒店门前。
凌峰见状,忙快步迎了上去,方赫则紧随其后迈步相迎。
越野车上下来两人,其中一人的年龄与凌峰相仿,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身着一件墨绿的T恤,国字脸,眉毛舒长,给人一种久居高位者之感。中年人身后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看样子是他的助手或是下属。
就在方赫打量来人之时,凌峰伸过手去,满脸堆笑道:“张总,感谢光临银坛这小地方!”
凌峰的表现很是热情,张总只是伸手和其轻轻一握,便收了回来。
凌峰对此并不介意,又和他身后的李主任握了握手,随后便将方赫介绍给了两人。
方赫在和张总握手时,感觉到他那手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做足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尽管酒菜很丰盛,但饭桌上的气氛却很是沉闷。
凌峰和那位三十岁左右的李主任比较熟悉,谈笑自如,但张总却始终板着脸,喝酒也只是浅尝辄止。
凌峰见此情况,悄悄给李主任使眼色,让其帮着从中周旋一下。凌峰和李主任是老相识了,通过他的关系才将张副总请过来的。
就在李主任琢磨着怎么调动酒桌上的气氛时,张副总突然问道:“凌总,银坛毗邻茅山,那可是道家圣地,不知你是否识得精通相术的大师?”
这是张副总今晚主动说的第一句话,凌峰听后很是开心,刚想开口作答却又硬生生的将话头咽了回去。张副总如果早两、三个月问这个问题,凌峰一定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但这会却是不行了。
一元道人在茅山一带素有活神仙之称,若论看相算命,无出其右者。女儿和方赫的婚事,凌峰起初也有过反悔之心,但思及老道的手段后,他当即将这念头从头脑中抹去了。
凌峰清楚的记得,十多年前,茅山脚下的一个富户欺男霸女,闹的人家家破人亡。一元道人得知此事后,当天晚上便赶了过去,三天后,那个富户暴毙。富户的家人见其死的蹊跷,便报了案,警察查了将近一个多月一无所获。
尽管一元道人始终不认账,但凌峰却认定这事一定是他老人家所为。
杀人并不怕,可怕的是杀了人以后,竟能让警察一无所知,这样的人谁敢招惹?!
一元道人于两个月前仙去,弟子方赫正是待到他封七之日才下山的,这会让凌峰到哪儿帮张副总找相术大师去?
尽管如此,凌峰也不想回绝张副总,准备先将这茬接过来,再派人去茅山寻找精通相术之人。
张副总在南山建设里的位置举足轻重,要想与南山合作,必须他先点头,凌峰绝不允许近在咫尺的机会从指缝中溜走。
就在凌峰心念电转之际,坐在其下首的方赫抬眼向张副总看去。鬼谷道派精通命理和相术,作为一元道人的嫡传弟子,方赫在这方面的造诣并不弱于他师父。
方赫双眼凝视着张副总,准备拈指推演之时,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一行模糊的字迹。方赫顾不上吃惊,连忙凝神闭眼,头脑中的字迹随即便清晰了起来——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看清楚脑中的字迹以后,方赫大吃一惊,睁眼向张副总的面部看去,果见其印堂发黑,并且是如煤炭一般的枯暗如尘,这可是血光之灾的预兆。
“张总,三日内,你最好在家中静养,少走动,更不要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之中。”方赫两眼直视着张副总沉声说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副总听到方赫的话后,失声问道。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张总难道听不明白?”方赫反问道。
天道轮回有其自身的规律,风水相师便是能窥破天机之人,尽管只能窥的毫厘,但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运命。若不是见凌峰有求于这位张姓副总,方赫即便见其有血光之灾,也不会点破的。
他人生死,与我何干?
这会,方赫能说出只言片语完全是冲着未来老丈人的面子,至于张副总信与不信,那便和他无关了。
“方赫,不得无礼,你怎么能这样和张总说话呢?”凌峰连忙帮着打圆场。
尽管凌峰出言及时,但张副总还是生气了,他冷声冲着凌峰说道:“凌总,你在打理生意的同时,也别忘了对小辈的教导呀,这样可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凌峰听到张副总的话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方赫看了准岳父的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张总,你的名讳虽一直为‘家强’,但本却不姓张,幼学之年才改随母性,不知对否?”
听到张副总之前的话后,方赫知道,今天不拿点真本事出来,别想镇住这姓张的。想到这,他抬眼再看向张副总时,头脑中又出现了一行小字——张家强,原为柴姓,幼学之年改随母性,因妻家发达之。
张家强听到方赫的话后,傻眼了,他年幼时随父姓,后因家庭变故,改随母姓。这事除了父母和妻子以外,便再无其他人知道,眼前这个年青人竟能一口道破,这怎能让其不吃惊呢?
“我本姓什么?”张家强问道。
张家强的话音刚落,方赫便接口说道:“此下有木!”
听到方赫的回答以后,张家强愣在了当场。如果说之前那话是对方蒙的,但这“此下有木”可就是“柴“呀,他父姓柴,他原名正是柴家强。
凌峰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是成了精的人物,他本想阻止方赫说下去的,但看到张家强的表现后,他便知道方赫说对了。
意识到这点后,凌峰悄悄打量了方赫一眼,只见他一脸坦然,无丝毫矫揉造作之感。
这一刻,凌峰才意识到他对准女婿并不了解,看来小子这些年跟在老道后面没白混,很有点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