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子语就托人把建议信送到了李涵手中。自然,这个人就是离洵带来的那个黑衣壮汉,叫祝于洋。
离洵知道了他准备开店的想法,非要帮他。
“阿语,我说过了,你是我弟弟不是吗?做哥哥的给与弟弟帮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阿洵,这不是帮不帮助的问题。如果是前些日子,我一定接受你的帮助,因为那段日子我真的是缺衣少食,活下去都成问题。好在挺了过来,现在的日子逐步步入正轨,如果以前赚钱是为了生存,那么现在就是为了一展心中的抱负,就像你喜欢征战天下的快意,我也喜欢笑傲商场的感觉。”
离洵沉默了,他理解那种感觉,由先皇传下皇位和由自己打下江山,明显是后者比较适合自己,因为自己确实像吴子语说的那样,喜欢逐步征服九州、傲视群雄的快感。
“阿语,你总得让我替你做点什么。”离洵盯着吴子语。
吴子语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无法拒绝,眼珠子一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呐,不如等我成功那天,你把皇商的称呼赐给我?”
“好,我回去就立刻拟诏书!”
“啊?”离洵太过爽快,让吴子语不可置信,“这么干脆?我开玩笑的。”
“没关系,我认真就好。”
吴子语突然有些愧疚,按理说,如果这副身体里的灵魂,还是原本的吴子语,在离洵的百折不挠的柔情攻势下,说不定就沦陷了。可是,这世间离奇古怪之事有千千万,唯独没有如果。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的吴记现在还只是一个路边的小吃摊呢,你愿意给,也得服众不是?阿洵,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将心比心,你不想我过得辛苦,同样的,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你也不想百年之后,史书官笔下记录的你,是一个专.制.独.裁的帝王吧?”
“嗯,好!我相信你,这一次,一定不会让我等太久的。”离洵笑了。果然,阿语还是阿语,不管是怎样的性格,总是替别人考虑得多。
“嗯,我会努力的。”吴子语保证。
因为近来朝中无大事,又有贤相辅佐,所以离洵就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拉着二人游历周县,美名其曰考察民情,顺便等着吴子语开店,并亲自题写匾额,当做贺礼。
至于小屁孩吴楠,这两天玩疯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在村里的小伙伴屁股后边,去河里捉鱼捉虾,去树上掏鸟蛋——当然,作为只有三岁半的小屁孩,吴楠只能待在地上帮大孩子看东西,等着他们找到了吃的后分他一些,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林岚家,和小栓共享成果。所以,他哪有心思去管自己阿母和叔叔伯伯去了哪里。
这天下午,吴子语他们刚刚从外面逛回来,就碰上专门前来找他们的钱宁,说是林虎和林海他们在后山一起逮到一头野猪,有意请大家一起聚一聚,就在他们家开火。
吴子语一听,就来了兴趣。这可是天然的野猪,不是人工喂养的,绝对的原滋原味,要是用来烧烤的话,嘿嘿……
“阿宁哥,这后山上有很多野生动物吗?”吴子语边走边问,他现在立志当一名大商人,对于能给他带来金钱的东西,必须有灵敏性。野味这东西,简直不能再好了。
“呵呵,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这有人比我知道得多。”钱宁笑着打趣。
“谁?”吴子语一脸茫然。
钱宁用眼神确认:“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家瑞子啦!”
吴子语转头确认:“子齐?”
林瑞走上了摸了摸他的脑袋:“只是偶尔上山打些小东西开开胃,你喜欢?”
吴子语连连点头:“嗯嗯嗯!”
“明天给你打,想吃什么?”
“噗!子齐,野味吃多了烧心,有今天的野猪尝尝鲜就够了。我也就是想知道后山里面的动物多不多,多的话,等有钱了,就把后山盘下来,围山让他们自主繁殖,然后我们就可以做烧烤来卖了。野味烧烤也是一道不错的小吃呢!”
“呵呵,阿语,我看你最近都魔障了,不管走到哪里,看见什么听见什么,联想到的都是和你的生意有关的事。”离洵打趣道。
“这是做一名成功商人的基本要素好吗?不懂得寻找商机把握商机,怎么能使生意做得长长久久呢?”吴子语不甘地解释。
“好好好,你说的是,我甘拜下风。”
几人正谈笑风生,一个人走过来挡在了吴子语面前,狰狞的目光,宛若淬了毒的利剑似的,紧紧盯着吴子语,使吴子语不禁寒毛竖立。
林瑞伸手把吴子语拉到身边,挡住来人的视线,面色阴沉。而离洵则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唰”的一声,打开一把纸扇,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失落。
因为离洵还和林瑞都是汉子,所以面对哥儿,是不能轻易动手的,所以哪怕林瑞此刻恨不能立即把来人一脚踹出去老远,离洵恨不能让人挖下那对恶毒的眼睛,也只能忍着,毕竟对方除了面色不善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然而同是哥儿身份的钱宁就不用管那么多了,他直接推开来人,不客气的嚷道:“林园,你又想干什么!”
本以为一定会还嘴的林园,却只是看了钱宁一眼,然后又拿那种阴狠的目光看着吴子语,语气不善地说道:“是你干的,是不是!”
吴子语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依旧用强硬的语气丝毫不让地反驳道:“请不要什么破事都安在我头上来,谢谢!虽然在我知道是你指使林四对我下手,并险些要了小楠的命时,就恨不得喝你的血,抽你的筋!如今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哈哈。”
“吴哥儿你说什么?”钱宁表示受到了惊吓,他以为那件事只是林四为了钱犯下的错,没曾想这林园也在其中参了一脚。
然而并没有谁回答钱宁的疑问。
林园气愤地反驳:“你胡说!明明是林四干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遇见的破事就一定和我有关系了?”
“贱人!不是你还有谁?只有你一直对付我!”
“我呸!林园,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谁一直对付谁呢?”吴子语拦住准备出手的林瑞,“麻蛋,老子不发威都拿我当病猫啊!不要以为我那天说的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你一顿呢!”
林园听完后,气得指着吴子语毫无形象地咆哮到“吴子语,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
说完,林园就转身跑了,身形狼狈,跑的过程中不小心踩到了石头,险些摔倒。
“哎呦,我总算相信了那就话!”钱宁看着林园离去的身影感叹道。他已经相信了吴子语的话,知道那件事一定跟林园有关,要不然吴子语也不会这样。
“什么话?”吴子语问。
“恶人自有恶人磨呗!”
“阿宁哥,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跑到这里来撒泼?”
“嘿嘿,还真是一件令人十分畅快的事,虽然同为哥儿发生这种事嘲笑他有点不厚道,但是谁让他自己为人刻薄不说,还黑心肝对你们下手。”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吴子语好奇。
“嘿嘿,你想想,前些日子你有没有见过林园?”
吴子语仔细想了想,确实好久没有见过林园,特别是许文启大婚,都没有他的身影。
“唉,你说这人,以前天天说你的坏话,说你勾三搭四,不知廉耻,如今到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哦?”
“哦,你肯定不知道,你那段时间在养伤,瑞子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些事儿,别人知道你们之间关系不好,也不会故意在你面前来说。这林园啊,居然林四搞在了一起,还被人捉奸在床。他阿母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随后他就被他阿爹送到了外嬷嬷家,如今和林四的亲事将近,才被准许回来的。”
吴子语意外,挑眉:“哦?那不是很好?刚好配一对嘛!”
“哈哈,吴哥儿,我突然发现你也蔫坏蔫坏的。人林园好歹也算村里第二枝花,优秀的追求者也不是没有?如今偏偏和林四配成了一对。那林四是什么人啊?从小到大,除了偷鸡摸狗,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而且还瘫痪了……”
“等等,你说,林四瘫痪了?”吴子语很是诧异,明明上一次看见还好好的,不可能是自己打残的吧!
钱宁看出了他的想法:“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那把子力气,杀只鸡还可以,把林四打残?省省吧!”
吴子语黑线,自己力气有那么小吗,那天明明是意外。
“他会残,完全是他阿母自己作的。”钱宁继续说道,鄙视的神情一览无遗,“这母子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爱钱如命的主。你说他们连胡大夫的本事都不相信,嫌胡大夫开的药太贵,就随便在街上拉了个野郎中回来。那郎中一剂虎狼药下去,林四就只剩半条命了。多亏胡大夫菩萨心肠,不介意他们之前所为,恁是从鬼门关把人拉了回来,就是这腿,怕是好不了了!”
吴子语摇摇头,他不会像钱宁这样想的简单,实在是太过巧合的时间和主人公,让吴子语敏感的发现这件事并不是意外,至少有人推波助澜。但是,那并不重要,他只知道在外人的眼中,这一切都是林园和林四咎由自取。
至于这个推波助澜的人,吴子语想,他知道是谁。
“子齐,这件事里,你做了什么?”离洵看着前面谈得欢快的两人,轻声地问道。
“没什么。”林瑞淡淡地回答,抬眼刚好对上吴子语看向他的目光,报以安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