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一把抓住方略的胳膊,“难道这个人才是凶手?”
方略道;“我身后有人袭击,可与他动手之力却丝毫没有减弱,我这时使的是‘火中取栗’,这招原本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招数,也是我师父交给我的三大杀招之一,伤人自伤,我当时突然醒悟,我这招若是得手,他便是不死也非受重伤,而我遭人暗算,自己又受回力的钳制,想必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与他两败俱伤,那袭击我的人必然渔翁得利,想到此节,我后悔却也是来不及了。”水冰见方略面有愧色,心想此事已过去这般久,他竟还是耿耿于怀,这个中之事,怕是耐人寻味,当下好奇心更浓,急问:“后来便怎样了?”
方略道:“我这一抓自然是抓到了他的要害,但即便如此,我力之所及,依然受制于他。我只觉身子一晃,他已侧身站到了我刚才站过的位置,他伸出左掌,与来人厉掌相撞,这一击,那便真是非同小可,屋中地陷,他二人尽皆陷入地中。其实以他二人这一击之余力,我非受重伤不可,但此中之节,他竟是用右掌托我丹田,护我之体,这才是我不受半点损伤。”
水冰大急,“那他二人怎样啦?”
方略道:“那来人虽功力深厚,但终究不敌,中掌之后,不到一盏茶时,已然气绝。可他受伤之际又与来人拼力,自是使了全力,当时人已虚脱,气若游丝……”说到此处,眼眶不觉已红,水冰见他伤心,自个儿心下也不是滋味,虽不想再问及他的伤心事,但故事没有听完,自己又岂能罢休?于是小声试问:“那……”方略哽咽道:“我知犯下大错,急忙运功给他疗伤,只是我内力浅薄,不足以与他体内的真气相抗,所以我一连输了一个时辰的内力,对他仍是功效不著。我灰心丧气,不知所措,却听他道:‘小兄弟,我怀中有药,你取出来让我服了。’我伸手进他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方盒,拿出里面的一颗赤色药丸,和水给他服了。我羞愧难当,连声道歉,他却不加责怪,只是说:‘小兄弟,劳烦你送我去个隐蔽之处,我要修养几日。’于是我便将他送到对松岩七观瀑旁的一个山洞里,捕食野鸡野兔,与他相伴七日,他的功力也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我问他尊姓大名,他道:‘在下贺汀,锦州人士。’我急问:‘恩公可是外号‘飞沙子’的大侠贺汀?’他道:‘‘飞沙子’的确是我,但却不是大侠。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小小年纪,武功已非同凡响,想必定是师从大家!’我道:‘我叫方略,我的师父是丐帮的帮主方千里,我虽是从了名师,可脑筋却是大大的有问题,竟然害恩公受如此重伤!’我心下羞愧,垂下头去,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了。”
水冰道:“你果然是糊涂至极!你明知贺大侠武功高于你又不还手攻你,自然是大大的好人,唉……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你能认识贺大侠,当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方略又道:“他道:‘我现下已无大碍,你年纪尚小,事情也不能全然怪你,只是那来人拼尽全力要置你于死地,只怕是你查出什么来了。’我道:‘我和丐帮的王永兄弟受大智堂堂主释重义之命,来登封查案,我们询问过死者亲友,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他们都去过上个月的少林寺庙会。’他却不以为然,说道:‘如果此事真与庙会有关,如果凶手只是因为想杀人灭口,他又何必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杀人?’我道:‘但是如果他将这二十七个人一股脑全杀了,岂不是太过引人注目?’他道:‘如果忽然之间就有二十七个人死于非命,的确是十分引人注目,但这些人不问江湖,都只不过是规规矩矩地良民,所以武林各大门派也未必会来管这桩案子,这里的官府也许会查,但上报朝廷可不是一两月就可得批复,以这小小县衙的力量,又拿什么来与心狠手辣的凶手抗衡呢?所以,我猜凶手是在等。’我问:‘他在等什么?’他道:‘等你!’我大惊:‘等我?’他道:‘这天下之事又岂能瞒得过丐帮?你既然来了,相信很快便要水落石出了!’我疑道:‘难道这桩案子的凶手和要杀我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他道:‘我早就有所怀疑,知道那天那个人出手暗算,我才确定了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