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勋双足接地,袍袖一挥,冷冷地道:“鲁帮主好慢的脾气!”
鲁宿抱了一拳,傲道:“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鲁某就是这个脾气!哼!霍掌门,对不住啦!”
鱼鹭庸立即抢出,向门口的范自喜道:“你快去给霍掌门扶把椅子来!”转头又向霍勋说道:“请霍掌门稍候片刻!”他正欲再请鲁宿坐下,却见鲁宿已快步冲向余夏,打了了胸口三处穴道,余夏“咳咳”两声,立时又醒转了过来。鲁宿一把扯起他胸口的斗篷,厉声喝道:“快把茯苓玉交出来!”余夏满面痛苦之色,颤颤地道:“茯苓玉……让……让方帮主……抢去……”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方略更是不知所措,却是齐盖天抢了出去,指着余夏喝道:“你胡说什么!”鲁宿瞠怒万分,狠狠地盯过了余夏,又将目光射向齐盖天,只听余夏说道:“鲁帮主……将我的斗篷……揭了……”鲁宿大手一抓,旁人只觉狂风一鼓,紧接着便是来自众人的惊讶之声,齐盖天失声叫道:“你的手臂怎么没啦?”
余夏道:“方帮主斩的,你……你还需问么?”
齐盖天怒道:“胡说八道!说着,便要举掌打人,鲁宿反手一格,将他格开一尺。
鲁宿冷“哼”一声,说道:“齐长老还想杀人灭口吗?”
齐盖天急道:“鲁帮主,这小子信口开河你也信啊?他老子可是余仓鹰啊你!”
鲁宿双目发红得瞪住余夏,喝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老子只有斩断你的两条腿,把你当球踢了!”余夏本是气喘吁吁,这是呼吸渐渐均匀,缓缓说道:“家父自夺了贵帮茯苓玉后便让病榻缠住,家母修书急召晚辈回府,这事明白师兄可作证,不料晚辈刚一回府,便撞见家父遭人毒害,那人与晚辈斗了一场,还将晚辈打成重伤,抢走了茯苓玉。”说到这里,朝明白望了一眼,说道:“明白师兄,我可有半句诳语?”明白双手合十,说道:“这位余师弟是我师叔慈云禅师收的俗家弟子,他所说书信一事乃平僧亲眼目睹,确是事实无疑,至于他后面所道之事,平僧不曾亲眼所见,不敢妄下断言。”
只听余夏接口道:“恩师谆谆教导在前,弟子不敢打诳。五月二十七日的那天晌午,方帮主与齐长老借说上门讨要茯苓玉强行闯入晚辈家中,待晚辈从家父灵堂出来之时,余家满门已尽数被他二人屠尽,晚辈也被方帮主斩下双臂,立时痛晕过去,他二人怕是以为晚辈已死,故没有再行追究……”
齐盖天面色忽青忽红,两颗又大又亮的眼珠似已要从眼眶中跳出一般,鱼鹭庸一瞥之下立即上前按住齐盖天颤抖的手臂,向众人说道:“丐帮人人光明磊落,齐长老行走江湖多年,人品操守在座诸位有谁不晓?方帮主既是方千里老帮主的唯一爱徒,又是贺大侠的结义兄弟,难道这二人的眼光诸位还信不过吗?这余夏是恶贼余仓鹰的儿子,难道狗还改得了吃屎吗?”鱼鹭庸此番话威势震天,堂中诸人听得心中暗暗点头,不料明白却抢出喝道:“鱼长老此话何意?难道我师叔的眼光就偏生出了错吗?余师弟长年居于本寺,便是不与乃父同流之故,他的品德言行,不光是我师叔,整个少林寺都清清楚楚,难道我少林弟子竟会打诳了吗?”
余夏吃力地爬起,喝道:“杀家父者,方帮主也!断晚辈臂者,方帮主也!”众人目光霎时全都似箭雨般投向方略,只见他仍坐在椅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打狗棒,眼中却闪着凄然之光。余夏又接着说道:“家父作恶无数,晚辈断臂也可说是罪有应得,可是洪帮的镇帮之宝,晚辈苟且偷生,便是要让鲁帮主知晓其中真……”他“相”字未出口,人已霍然就倒,鲁宿径直冲到方略面前,厉声喝道:“方帮主,这事你怎么说?”
方略直直立起,声音平静如水:“我什么也没做过。”
鲁宿冷“哼”三声,“方帮主说自己没做过,总要找到证据出来给鲁某看看吧!”齐盖天急道:“那姓余的贼子诬陷了我们,鲁帮主又为何不追究这证据?”
鲁宿道:“鲁某不管你们说的话谁真谁假,鲁某只想问方帮主一句,方帮主前些日子去向余仓鹰讨要茯苓玉,可事到如今却还是音信全无,不知方帮主要怎地说辞?”
方略道:“那日我与齐长老赴仓鹰楼之时,确是这位余公子接待,当我们问及此事,这位余公子说余仓鹰乃是为仇家毒死,而且自潘傲抢到茯苓玉后便失了踪,他本说要亲赴洪帮向鲁帮主负荆请罪,我们见这余公子谈吐不凡又念他是慈云禅师的高弟,这才不予追究。我们离了仓鹰楼便急急赶来赴岳阳楼之会,想不到这位余公子竟会如此诬赖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