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略问道:“齐长老可打听到了什么?”
齐盖天恨恨地道:“我跑了三个镇,问了十七八个弟子,眼下整个武林都以为那件金丝蚕衣在咱们丐帮手中,暗地里骂咱们是伪君子、真小人!帮主,这谣言的始作俑者必是那鬼丫头无疑,三寸舌说不出一片天,咱们必须先找到那丫头丐帮这身污水才洗得干净!”
迟仲惑道:“是一个丫头乱传的吗?齐长老,那王千波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盖天盼了一眼方略,说道:“有一个穿着咱们丐帮三袋弟子衣裳的女娃,她用鸠毒毒死了王千波,又把尸体丢在湖里,我和帮主当时就在湖边,那女娃还想盗走帮主的‘云里追’,结果都被我们一一识破。王千波本来就罪有应得,我们就没有追究那女娃,唉!想不到她竟将此事嫁祸到咱们丐帮头上,死了个王千波不打紧,但这私吞金丝蚕衣的罪名,我们又如何洗刷的干净?”
方略半年前继任丐帮帮主之位,根基尚未稳,如今江湖中人都道是他杀了王千波私藏了金丝蚕衣,心中不免有些烦恼,迟仲见他面色不安,微微一笑,“帮主放心吧,迟某一定将那女娃捉回来,敢污蔑我丐帮,迟某非得让她尝些厉害不可!”方略本还心不在焉,但一听迟仲口里跑出“厉害”二字,心中竟有些为那女子担忧,“迟舵主若是找到了那女子,先让她回总舵将误会解释清楚,再慢慢处置不迟!”
迟仲笑道:“帮主的意思迟某明白了,肖五、陈云、范自喜,你们留下听帮主和齐长老差遣,其余的人都跟我走。”
两队人马各自上路,日影西斜时,方略等人距岳阳楼已不到三十里路程。连夜赶路便可早一时到岳阳楼,但天黑路崎,方略见几人脸上均有疲色,便让众人在青松林里露宿。火生起来了,五人面上都飞了一层黄纱,齐盖天自与迟仲分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方略瞧在眼里,却点点忧在心里。凉风轻轻地吹过林梢,子时后的寒气越来越重,方略忧心忡忡,竟又落了个彻夜难眠的下场。
次日卯时,五人又启程上路,北方天际的孤星已微微不明,早起的虫子已开始聒噪,勤快的鸟儿声鸣啁啾,万物渐渐苏醒,声音渐渐嘈杂,隐没了笃笃的马蹄声。
忽然,青骢马前蹄一软,后蹄一纵,已在两丈开外。方略走在头前,齐盖天见青骢马举止如此怪异,立时上前查探,只见繁芜掩映着两张笑容可怖的脸,两人并排躺着,身子僵硬,显已死去多时,但瞳孔却泛着碧森森的蓝光,看得人触目惊心。方略回过头来,也是大惊,“是青城派的朱氏兄弟!”齐盖天曾与朱氏兄弟有过两面之交,但那已是三年前武林聚会在四川成都时的事了,此时听方略说到朱氏兄弟,仔细又看了一会儿,才确定是朱氏兄弟无疑。
齐盖天立即检查尸身,只见朱氏兄弟胸前都有一个血红的掌印,方略瞧他眼色不对,轻声问道:“齐长老,这是什么掌力?”齐盖天道:“这是‘金沙断魂掌’,可这出掌之人,掌力较弱,只在伤身,何以这朱氏兄弟会抵挡不住……”
方略又瞧了一眼朱氏兄弟,除了那诡谲的笑容,竟是丝毫找不见其他的头绪。
齐盖天凝思片刻,缓缓地说道:“金沙帮和青城派都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门派,这事是私人恩怨还是另有别情,咱们一时也无从查起。帮主,我看为今之计,咱们便只能带上这二人的尸首,同赴岳阳楼,交由青城派作交代!”方略点点头,当下便让肖五、范自喜各驼一人,又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