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的意思是:天色巳晚,破解鸳鸯锁一事,索性明天再开始好了。
张三和韩七娘作为一对匠人夫妇,一国之君的话,那简直就是金口玉言啊,哪里敢不听从?
所以他们是绞尽了脑汁,运用一切智慧,来破解这黑木匣子的鸳鸯锁。
庆琳对他们破解鸳鸯锁的过程十分感兴趣,第二天仍然坐在帘子后面观看着。
这帘子设计得十分精巧,外头的人看不见内里,里头的人看外头,却是清清楚楚。
韩七娘昨夜便已经听张三把鸳鸯锁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包括他怎么开锁,怎么遇挫折的过程也告诉了。
韩七娘仔细观察了黑木匣子一番,又试着用阴阳互补的两枚钥匙插进锁孔里试了试手,这才朗声说:“这鸳鸯锁里面还有个反锁装置,难怪有了钥匙还是打不开。”
张三看着他媳妇儿,眨巴眨巴眼睛说:“反锁装置?”
韩七娘点点头:“还好你没有蛮干,不然的话,触动到反锁装置,里头锁死了,这鸳鸯锁就更不好开了。”
庆琳在帘内听见,默默感慨道:怪不得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呢!就连锁啊钥匙啊这些,门道都深得很。
再看张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媳妇儿,要靠你想办法了。这个反锁装置,到底该怎样对付它才好呢?”
韩七娘瞟了张三一眼说:“你别以为是我爹留了一手,没把技艺全教给你。其实吧,所谓的反锁,我是在祖上传下来的一本旧书中瞅见的。”
张三赶紧追问道:“那,那书上有没有传授破解反锁之法啊?”
他更关心的反而是这个,毕竟眼面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打开黑木匣上的鸳鸯锁。
至于说师傅留了一手,他是不相信的。因为师傅把惟一的女儿都嫁他了,还能把他当外人?
庆琳也仔细倾听着,生怕韩七娘摇头说,书中并无破解之法。那却如何是好?
韩七娘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书上提是提到过破解之法的。只是,我从未实践过,所以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总得试上一试吧?”张三迟疑地看着韩七娘。
韩七娘嗯了一声,有些担心地说:“我也怕触到反锁装置,万一里面锁死了,那咱们就有罪了。”
一时间,张三也没了主意,搓着手干着急。
庆琳一下没忍住,从帘子后头走出来说:“如果不试上一试,就这么看着这匣子,那肯定是打不开锁的呀!胆大心细,徐图慢进,一步一步探索,我相信你们会找出办法来的!”
张三和韩七娘见帘子后头出来个宫妆美人,几疑是仙女下凡,都呆呆地看着庆琳,连眼睛珠子都不会转了!
跟在庆琳后头的金蝉连忙提醒道:“王后娘娘驾到,还不会跪下行礼?”
慌得张三和韩七娘忙不迭地跪下磕头。
庆琳笑盈盈地说:“快些起来吧!有劳你们了。你们夫妇俩只管忙你们的,我在边上瞧着就行。”
张三和韩七娘不敢违抗,便起身忙活起来。
韩七娘虽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她是个术业有专攻的人。爱制锁,也爱开锁,平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有反锁装置的鸳鸯锁,自然是十分新奇,也非常想试验一下,自己有没有能力来打开它。
所以即使王后娘娘就坐在身边,她还是从一开始的拘谨,很快恢复了平日的镇静。
张三有了媳妇儿在身边,就如同有了主心骨似的,凡事只看着韩七娘的脸色行事。
见韩七娘神色渐渐如常,他的放松了下来。
韩七娘盯着黑木匣子研究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此为鸳鸯锁,钥匙是阴阳互补的两枚,那么,里头的反锁自然也是一阴一阳。”
张三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韩七娘又道:“我虽没开过反锁,却记住了开反锁的口诀。”
张三双眼发亮:“你能不能把口诀教给我啊?”
韩七娘嗯了一声:“自然要教给你。你忘了,此锁名为鸳鸯锁,其实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开才成!”
张三忍不住露出笑容:“咱们夫妇,开这鸳鸯锁正好应了景。”
韩七娘斜了他一眼,张三突然想起自己身在王宫内院,王后娘娘就在不远处坐着呢,不禁大感局促。
庆琳但笑不语,觉得平凡夫妇间,也自有平凡的乐趣。
象她和萧慎,几时能这样随意自在?倒是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呢!
耳边就听得韩七娘朗声念道:“阴阳互补,此消彼长。相对而动,同进同退。”
张三口中喃喃重复了一遍,又摸了摸后脑勺,这才出声问韩七娘:“口诀我记住了。只是,这四句口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具体开锁之时,又该如何操作才好?”
韩七娘一边琢磨一边解释给张三听:“阴阳互补,你看这两枚钥匙,一阴一阳,合在一处,恰好合成了一枚钥匙一般。”
“那,此消彼长又做何解?”张三表示不明白。
韩七娘拧眉思索了一会儿,果断说:“我觉得,应该是将钥匙插入锁孔后,观察钥匙和反锁装置间的反应,再作决定。”
张三点点头:“那咱们就试试。”
说着话,他将那两枚阴阳互补的钥匙咬合在一起,看起来就象一枚完整的钥匙似的,正准备将钥匙插到鸳鸯锁的锁孔之中时,韩七娘伸过手来,示意他捏住那枚阳性钥匙,自己则捏住那枚阴性钥匙。
两人同时出力将钥匙送入锁孔,立刻发现锁里有一种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将钥匙往外顶。
韩七娘低声道:“有了,此消彼长,应该是咱们让钥匙稍稍退让一些。”
张三看了韩七娘一眼道:“原来是这么个此消彼长的意思啊!”
他嘴上说着话,却配合着韩七娘的动作,将插在锁孔内的钥匙,极慢极慢地往处拔出了一些。
韩七娘感应着锁孔内的力量,已经没有那种强烈的往外顶的感觉时,便用另一只手对张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夫妇二人在一起生活多年,彼此已经不需要语言,只一个眼神手势,便已经理解对方的意思了。
庆琳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既不着急催促,也不出声询问,仿佛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旁观者。